田清璐發動引擎,看著前擋玻璃,吼了丁宜一句:“你能不能閉嘴!”
讓丁宜閉嘴很難,她說:“除非哪天咱倆不再是朋友。”
她們鬧掰的可能性是零。田清璐不可能跟丁宜絕交,她知道丁宜是真心實意為她考慮,只是她現在的心情丁宜無法感同身受。
她自己都記不清從哪一年開始喜歡上嚴賀禹,現在有個跟他結婚的機會擺在眼前,她做不到舍棄。
押上自己的婚姻和自尊去豪賭,她像個賭徒。
她什麽道理都懂,心裡也清清楚楚知道嚴賀禹不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可就是無法回頭。
擱在控制台上的手機振動,田清璐一把抓過手機,嚴賀禹回她消息,問她:【有事?】
田清璐終於能在丁宜面前揚眉吐氣一把,她把嚴賀禹的回復甩到丁宜眼前:“看到沒?”
丁宜無言以對,深深吐口氣。
陷入愛情裡的女人真恐怖,嚴賀禹只是出於客氣回復她的一條消息,她都能解讀出至死不渝的愛。
田清璐無暇顧及丁宜,打字回嚴賀禹:【你什麽時候有空?找個地方喝杯咖啡,想跟你商量件事。】
過了兩分鍾嚴賀禹才回過來:【溫笛愛吃醋,不管她知不知道,我從來不跟任何女人單獨出去。】
拒絕的直接又扎心。
田清璐刪除這條回復,問他:【那你現在在哪?】
嚴賀禹說:【在會所。】
田清璐驅車從酒店的地庫出來,拐向會所方向。
丁宜剛才一直閉目養神,等她睜開眼時發現不是回家的路,轉頭質問田清璐:“你又要去找嚴賀禹?”
“嗯,找他聊點事。”
丁宜指指前邊:“你放我下來。”
田清璐看她一眼,心情本來就不好,不耐煩道:“你到底幹嘛?”
“不想看到你去找嚴賀禹。”丁宜不想看田清璐跑去犯賤,‘犯賤’兩個字她最終顧慮田清璐的自尊,忍著沒說出口。
田清璐做不出把閨蜜扔在半路的事,她在前面一個路口改道,先把丁宜送回家。
一路上兩人沒再多說半句話。
在丁宜家別墅區門口,恰好碰到丁宜老公的車回來,田清璐放下丁宜後才放心離開。
到會所是一個小時後。
田清璐直奔嚴賀禹和他發小的包間,這個包間從來不對外。
今晚周五,包間裡比平時熱鬧。
田清璐跟認識的人打過招呼,去找嚴賀禹。
會所的服務人員站在嚴賀禹旁邊,嚴賀禹正在低頭寫字,他把寫好的字條給服務員:“送到2808包間。”
服務員拿著字條去酒窖取酒,嚴賀禹在會所藏了不少紅酒,平常他自己都省著喝,很少拿來送人,今天例外。
田清璐拖了一張椅子,在嚴賀禹旁邊坐下。
嚴賀禹轉頭看她一眼,問:“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裡商量?”
自然是婚姻大事,她跟嚴賀禹之間能商量的也只有訂婚這件事。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她喜歡他,聽說兩家決定聯姻,所有人都在背後議論,說她為了嫁給嚴賀禹不惜利用手段。
她必須得表明一下態度。
田清璐以退為進:“你要實在不想訂婚,我跟我家裡人去鬧,總有辦法解決。”
嚴賀禹看手裡的牌,漫不經心道:“用不著。我訂不訂婚不至於讓一個女人出面解決。你以為我會迫於家裡的壓力?”
片刻後他說:“你跟你家裡人,包括我們家人,還沒人能勉強得了我。”只有利益能稍微讓他勉強一下自己。
稍頓,他再次提醒:“倒是你,想清楚我之前跟你說的話。”
田清璐面色緊繃,沒搭腔。
他跟她說過:如果她真想訂婚,那他跟她之間就只剩利益可言,一起長大的那點情分也沒了。婚姻只是個形式,誰也別干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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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剛到包間沒多會兒,有幸喝到上好的紅酒。
服務員給每人都倒上半杯,沒說是嚴賀禹特意送來給溫笛,借口道這是會所送給壽星阮導的一點小心意。
瞿培品後讚口不絕,感歎今晚的錢花得值。
服務員但笑不語,這酒跟瞿培自己點的酒差價幾十倍,當然值。
溫笛拿著酒杯離開包間,找個偏靜的地方給嚴賀禹打電話。她來過會所幾次,知道三樓有個地方景色絕佳,她從樓梯上去,拐了兩個彎才到。
這裡是會所老板精心布置的一個角落,牆上有面鏡子,鏡子對面是各種茂盛又罕見的植被,溫笛站在鏡子前,通過鏡子看身後,仿佛置身在一片原始森林裡。
這裡曾經給她帶來過創作靈感。
溫笛撥出嚴賀禹的電話,那頭等到鈴聲快結束才接聽。
嚴賀禹低聲說:“看鏡子。”
溫笛正在鏡子前,她一頭霧水:“沒看到你人呀。”
話音落,嚴賀禹的身影出現在鏡中。
溫笛好奇:“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嚴賀禹“嗯”了聲,他自己也奇怪,總能憑直覺找到她。
溫笛從鏡子裡晃晃酒杯,隔空跟他碰杯,“謝謝你的紅酒。”阮導今晚在會所的所有消費加起來不一定買得到這瓶紅酒,所以不可能是會所送給阮導的生日祝福,應該是嚴賀禹私人珍藏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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