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記憶中的原主,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眼睛的情況,為了省錢,她就沒有進過什麽醫院,另外她丈夫最後咽氣的時候,就是在一家醫院。
在原主的記憶裡,醫院是個不祥之地,她更不願意進什麽醫院。
再加上原主也沒有多少知識,可以說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這三個便宜兒子對於這些事情,一點都不知道嗎?
想到這裡,余穎有些懷疑地打量著他們,就仿佛想要看清楚他們最真實的心理。
可惜,看不清,人心是最難琢磨的東西。
但是不管怎麽樣,余穎看著這六個人,就實在是沒有好氣。
其實他們要是不出現在余穎面前,余穎也懶得理他們,現在竟然跑到余穎眼前蹦躂,不停地刷存在感,那麽就不要怪余穎不客氣。
當然關於準備狠下心不管他們的心思,余穎是一點也沒有露出來。
“可是媽,大哥家的孩子,你可是出了不少力。”準爸爸趙建南瞪大了眼睛說道。
都是趙家的孫子,憑啥他媽管大哥的孩子?就不管自己的孩子。
“誰讓你大哥的孩子,出生的時候,你爸還活著。”余穎涼涼地道。
其實這時候的余穎,在心裡罵著:搞毛!有沒有搞錯?這時候需要長輩勞心勞力的時候相互攀比,怎麽到了孝順長輩的時候,一個個都不相互比較一下,誰更孝順?
“可是,這一點也不公平。”陳愛華憤憤然地道。
當然陳愛華可不是為了劉燕抱打不平,而是因為她氣不過。
陳愛華不傻,能聽出來其中的意思,看樣子,婆婆打定主意不管兒子家的事情。那麽是不是意味著,等到她生孩子的時候,婆婆更不會管,這怎麽行?
要知道婆婆伺候月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世上有絕對的公平嗎?要是真的有公平,那麽債務為什麽你們都不管?”余穎淡淡地問道。
陳愛華一下子被噎住,她心裡很明白,債務什麽的,主要是為了給兒子娶媳婦打的饑荒,當然就包括趙建北為了娶她花的錢。
“媽!那是你的孫子。”趙建南有些心慌慌地道。
“我沒有說不是,”余穎雙平淡地說:“但是你們才是孩子的父母,自己的孩子啊,還是自己帶吧。”
反正原主辛辛苦苦帶大的孩子們,就和他們的爸媽一個樣,那麽何必在意他們生活質量的好壞,不過余穎這時候,想起來原主早就準備好的東西。
想到這裡,余穎說道:“芳芳,你去把我前天整理好的東西,就是放在縫紉機上的東西,拿過來。”
趙芳倒是很聽話,很快就拿到了余穎說的東西,然後一手拎著一包東西出來,然後問道:“媽,是這兩個嗎?”
余穎看了一眼,自己親手打包出來的東西,自然認識,於是點點頭,道:“拿過來,就是這兩個。”
於是,趙芳有些吃力地拿過來。
其實這裡面的東西,是原主早就為了兒子們淘換出來的東西,也就是尿布。
這時候,還處於八十年代,日子比以前要好過多了,但還是很多物資不足,比如說,現在的嬰兒尿布,還都是用破布做的。
當然有些有條件的人家,會從工廠裡淘換出來一種包皮布,那是純棉的,然後好好的整理一番,弄得柔軟起來,就是最好的尿布。
其實用舊布、包皮布做嬰兒尿布,好處是環保,可以重複使用,但是也有缺點,那就是每次用過之後,都要洗。
尤其是那些嬰兒拉的粑粑,還是比較難洗。
而且到了雨季什麽的時候,這尿布都不一定夠使的,不得不烘乾。
大概到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就有了嬰兒紙尿褲,而且是開始大量出現,才減少了布尿布的使用。
反正在余穎的記憶裡,這種洗尿布的事情,可常常是原主的活,當然余穎對於乾這個事沒興趣,其實後期,原主關節有些腫大,甚至是有些會痛,就是乾的太多。
“這些東西,你們拿回去,建北和建南一人一份,以後我就不管了,如果這些東西還不夠的話,你們自己找。”余穎說話的時候,一指兩個包袱。
不管怎麽樣,這是一個母親為他們所做的事情,余穎就給了他們。
其實原主這人早就有打算,即使三兒媳還沒有懷孕,也給準備了一部分。
余穎一點也沒有克扣,都送給他們。
至於其他事情,余穎是暫時不打算管。
事實上,余穎很懷疑,這一次任務能拿到什麽評價?
因為作為一位母親,瘌痢頭的兒子也是好的,即使她的死和不孝順的兒孫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是作為一個女性長輩應該會原諒他們的。
所以原主在死後的請求中,並沒有想著報復兒子,只是惦記著女兒,感覺對不起自己的女兒。
孝順的女兒是原主,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最大的溫暖來源,總算是沒有白來這人世間一趟。
但要是余穎在接受任務之後,對便宜兒子們大撒手之後,什麽都不管他們事情,只怕那位委托人的心裡,一定不怎麽好受。
事實上人性就是那麽矛盾,余穎已經能足夠的了解。
這才是整個任務的難點,余穎按按自己的太陽穴,仔細思考了一下,決定即使原主不滿意,也不會掏心掏肺地幫著那三個便宜兒子。
對於這三個骨子裡就透著一種自私自利的人,余穎實在是看不上。
所以余穎看他們的眼神,是一種說不出的平靜,只是這其中就沒有多少溫度。
在一旁看著的趙芳,心裡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一刻的媽媽變得有些陌生,媽媽從來都是對哥哥們說不出的用心,甚至就沒有拒絕過哥哥的要求。
為什麽現在媽媽變了?想到這裡,趙芳看向了哥哥嫂子,卻發現他們竟然一點也沒察覺媽媽的異常,會不會媽媽對他們徹底絕望了?
想到這裡,趙芳很想對哥哥嫂子說:對媽媽好點。
正在這時,劉燕、陳愛華已經打開了東西,原本有些高興的目光,看到就是一些不大的棉布,實在是失望。
不過,劉燕總算是想起來,她過一段時間要生孩子,這正好有用。
另外,劉燕也察覺出婆婆神情上的冷淡,只有看向趙芳的時候帶著溫度。
所以劉燕心裡一驚,心裡明白只怕這一次婆婆是氣急了。
但是劉燕也知道現在不能說什麽,於是故意喜滋滋地說:“媽,謝謝你,正好用的著。”
至於另一個兒媳陳愛華,微微撇嘴,一副看不上這個東西的想法。
“如果你不稀罕的話,那麽就吧東西留下來。”余穎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帶著幾分嚴厲地說。
這時候,滿心不高興的陳愛華,終於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婆婆變了,變得喜歡挑刺,這可怎麽辦?
哈!不會把公公的死算在他們夫妻身上吧?!
這是陳愛華的第一感覺,就是原來和藹可親的婆婆變了,把公爹的死因算到他們夫妻身上。所以一看到他們夫妻兩個人就不順眼,然後找事。
想到這裡,陳愛華有些不忿地說:“建北,咱們走,以後再也不來這裡,你媽老是找咱們的事。不就是多花了點錢嗎?沒錢娶什麽媳婦!”
“呵呵!沒錢娶什麽媳婦,這話說的太對了。”余穎被陳愛華這麽一說,立馬說道。
只是說完這句話,余穎接著說道:“當初陳家可是要了趙家,足足有伍佰元錢的禮錢。”說著話的時候,余穎伸出一個巴掌。
“你陳愛華倒是金貴,要五百元,帶了差不多一百元的陪嫁。然後陳家還花了貳佰元,給你陳愛華的哥哥娶了個媳婦,那麽陳家一定是有錢了吧?”余穎滿臉嘲諷地道。
“噗!”張衛紅的笑點太低,聽到這裡,終於笑出聲來。
要知道張衛紅可是知道陳愛華的底細,陳家很窮,根本就沒有什麽錢,能娶到一個媳婦。
可以說,是陳家賣了女兒陳愛華,終於娶到媳婦。
所以余穎重複陳愛華的話時,其實在挖苦陳家。
陳愛華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其實她最忌諱這一點,但是余穎的話也沒錯,因為她只是在重複陳愛華的話。現在聽到張衛紅的笑聲,陳愛華受不了。
於是陳愛華一下子站起來,同時尖聲道:“誰稀罕這種破爛?”
說到最後,陳愛華把那一包袱東西推開,甚至用力過猛,有些撒在地上。
然後陳愛華尖聲道:“建北,咱們走,這裡的人,都不希望咱們好,以後再也不來了。”
說到這裡,陳愛華就大步走出去,同時說道:“趙建北,你是要你媽?還是要我?你做個選擇吧。”
趙建北看到老婆被氣走了,趕緊準備追上去。
這時候余穎開口說道:“趙建北,你的確是應該做個選擇,是要你老婆?還是要媽?”
哈哈哈!余穎曾經看到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就是問:如果妻子和老媽掉到河裡,是先救妻子?還是先救老媽?
所以這時候的余穎,故意讓趙建北選擇,其實趙建北他的答案,余穎早就知道。
“哎呀!我的媽呀!你就不要添亂了。”趙建北叫嚷著,感覺親媽怎麽這麽添亂?
這時候的趙建北,覺得是趕緊追上自己漂亮的媳婦最重要。
為什麽要做出什麽選擇?他媽其實很好解決,說幾句好話就過去了,所以這一次趙建北選擇去追媳婦。
“添亂?原本不順著你的意,就是添亂,好啊!當媽的,一把屎一把尿才把你們拉扯大,白費力氣了。”看到趙建北的選擇,余穎冷笑著道。
就在這時候,陳愛華已經在門口喊叫起來:“趙建北,你再不出來,咱們就離婚,你和你媽,和那個討厭的老太婆一起過吧!”
聽到這裡,余穎臉色一變,然後說:“現在作兒媳的,就這樣威風,竟然敢踩到做婆婆的頭上。
“媽,有什麽事咱們以後再談好吧?”趙建北吼叫著。
這時候的趙建北,已經是魂不守舍,要知道陳愛華是他花了不少功夫才追上的,結婚之後,如膠似漆,到哪裡都是成雙作對,自然對陳愛華更加感情深。
至於他媽,那是世上對他最好的人,絕對不會不管自己的。
想到這裡,趙建北就起身追陳愛華。
而站在門口的陳愛華一臉的得意,哼!男人,還不是得聽她的話。
兒子,又怎麽樣?現在趙建北是她的人!聽她的話!
“想走,也不是不行,那麽就意味著咱們母子的情分斷了。”余穎這時候扔出一句話,看著趙建北。
這是兒子?明明就是一個混蛋,要是指望這種兒子養老,還不如指望天上掉個大餡餅。
呵呵,真的是太好笑。
這時候的余穎,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有種不易察覺的悲涼。
看著那個抓住頭髮的身影,余穎最終閉上眼睛,不然的話,她都想著上去給趙建北幾記耳光。
另一邊的陳愛華,抓緊手,也是有些緊張。
要知道陳愛華在嫁進來之前,早就被自己親媽面授機宜,一定要抓住男人的心。
嫁過來之後,陳愛華一直牢牢記住親媽的話,把趙建北死死抓住手裡。
至於婆婆就沒有被陳愛華放在心上,她就是一個最平常的農婦,性格綿軟,常常是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而且對兒媳很是照顧。
雖然自從公爹去世之後,婆婆的作風一變,竟然變得冷漠了很多。
但是兒子一向是婆婆的軟肋,只要抓住趙建北,那麽就不愁婆婆不服軟。
其實陳愛華心裡是有鬼的,當初她娘家的確是要的彩禮多點,但是擋不住趙建北死活要娶陳愛華, 不娶就要去死,做爹娘的,總不能看著兒子去死。
所以原主夫妻兩個人咬牙應下,外債還沒有全部還清,又借了新的外債。
然後小夫妻才結婚沒有多久,能掙錢的公爹都去世,要是這麽追根到底的話,用種比較迷信的說法,就是陳愛華有些掃把。
這一點陳愛華聽娘家媽說過,可以說這是個忌諱,時不時從陳愛華的心裡跳出來,她一直生怕被人指著鼻子罵掃把星。
所以陳愛華這人,就在這個時候,特別的敏感。
於是陳愛華把丈夫趙建北,更是拿捏在手裡。
再加上余穎拿出的東西只是一些尿布,在敏感的陳愛華眼裡,就是在糊弄他們,於是一怒之下就不可收拾。
於是,這一次婆媳大戰終於爆發。
走了幾步的趙建北,聽到余穎的話,心裡是有些猶豫,他媽這段時間變化很大,所以最終他有些哀怨地道:“媽!你不要這樣說。”
只是這話還沒有說完,陳愛華看見趙建北還沒有出來,心裡急了,於是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那聲音甚至變得有些淒厲:“趙建北,我要離婚。”
嚇得趙建北什麽也顧不上,直接就竄出去,去哄自己老婆去了。
看到這一幕,余穎是板著一張臉,什麽話都沒有說,房間裡靜了下來,然後就聽到外面的大門響了一下,應該是他們夫妻走了。
劉燕這時候也顧不上吃東西,甚至下巴差點掉下去,心裡想:為了陳愛華,趙建北竟然不顧自己勃然大怒的媽,生這種兒子還不如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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