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王晟感覺蕭家相當沉得住氣,一步步扎扎實實行動,把一個個對頭都除掉,那麽這一次會不會也是蕭家再一次清算?
其實羅勇隱隱也有這想法,就是不知道是針對誰?
不過王晟還是對自己妻子韋玲瓏點點頭,同時示意妻子好好想想,而王晟本人也在回想,那時候的他們和蕭大娘子分別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於是韋玲瓏仔細想了一下,幸好在前不久,她曾經想過,於是韋玲瓏說道:“兄長,當初我們一家人,的確是和婉婉一起上路。”
“可就在中午的時分,我和夫君就要走另外一條道,於是我和婉妹、劉姐姐就早點休息,然後一起吃午飯,吃過飯就先走了。”韋玲瓏說。
這一點韋玲瓏記得很清楚,那時候的韋玲瓏心裡有著前路不明的不安,畢竟王晟也不知道任職的地方如何?可以是心裡如同是敲著小鼓。
但韋玲瓏那時候也替蕭大娘子高興,總算是婉婉是要苦盡甘來,要和夫君團聚。
只是韋玲瓏現在才知道那是一條不歸路,有人已經準備冒名頂替,婉婉就死在路上,如果早知道是這樣,那麽韋玲瓏一定不讓婉婉走那一條路。
可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只是現在問這個做什麽?韋玲瓏滿臉的問號,不知道蕭唯松是什麽意思?
王晟卻確定了一件事,蕭唯松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那麽意味著還有人沒有被清算,會是他們一家人嗎?王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應該不會,王晟很快就放下心來,畢竟在那件事上,他們一家人沒有錯,那麽就是......
想到這裡,王晟想要看,卻最終把目光投注到了地上。
而聽了韋玲瓏的話,蕭唯松點點頭,接著說:“那麽就剩下劉家妹妹,和婉婉在一起。”
其實就在韋玲瓏、蕭唯松他們說話的時候,在一旁的劉烿心裡如同起了驚濤駭浪,同時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臉色也一下子變成了煞白。
因為原主蕭婉瑩的確是和她一起投宿的,甚至第二天一早走的時候,劉烿已經感覺出不對勁,但是她膽小,生怕這中間有什麽事?於是就趕緊催著夫君上路。
這些年,劉烿都已經開始漸漸忘卻那一件事。
但是蕭唯松卻問了出來,這怎麽不令劉烿心裡感覺有些不自在?
這一刻看到大家都把目光對準了她,劉烿努力想要和從前一樣,未語先笑,只是這笑容是那麽的僵硬,甚至劉烿想要說些什麽,卻感覺自己的舌頭被粘住一樣。
在一旁的余穎很平靜地看著,就見此刻的劉烿仿佛感覺自己屁股下面有針,刺得她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看劉烿的樣子,余穎的嘴角浮出一縷意味不明的笑容,真的是蠻好笑的,剛才劉烿一副看不起韋玲瓏的樣子,就仿佛韋玲瓏做了什麽對不起蕭家的事一樣。
其實韋玲瓏並沒有做對不起蕭家的事情,只因為韋氏的緣故對蕭家很是有些愧疚。
而那個真正對不起蕭家的人,卻一點點也沒有什麽愧疚之情。
甚至在她看到蕭唯松的時候,也只是有些懊惱沒有嫁成蕭唯松,全然沒有想起過原主。
可原主在活著的時候,對她可是最好。
畢竟她那個人說話好聽,善解人意,簡直就是最好的姐妹。
可惜原主死了之後,只怕韋玲瓏都念著原主,而劉烿卻一點也沒有想起來。
不單是余穎看了出來,
其他人也看了出來,雖然劉烿努力保持原本的樣子,但笑容裡明顯帶著幾分僵硬,顯得有些不自然。不等別人想要看清楚,就見劉烿眼睛一紅,淚水冒了出來。
哈,應該是狠狠擰了一把自己吧!痛到要哭出來。
在一旁的余穎用眼睛的余光看著,看到這裡,腹誹著,強!對自己也狠得下手。
雖然劉烿手段上現在還不如韋氏,但誰知道將來會怎麽樣?所以這個女人應該加強注意,不過也沒準一輩子沒法成功,畢竟劉烿不是韋氏。
不提余穎的想法,再說劉烿她用帕子輕輕一擦淚水,然後說道:“現在我一想到婉婉死前遭了那麽多罪,就忍不住要流淚。”
聽到這裡,余穎嘴角一抽,太虛偽了。
“那一日和韋姐姐分開之後,我和婉妹妹也趕緊上路,後來天晚了之後,就在長安客棧休息,一起吃的晚飯。”說到這裡,劉烿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羅勇。
“正是如此。”羅勇這時候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說。
“吃過飯後,因為我們夫妻第二天一早就要走,所以在最後去睡覺之前的時候,我代表一家人,特意和婉妹妹提前告別,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婉妹妹。”劉烿道。
其實這些話劉烿真的說過,並沒有作假。
原本劉烿夫妻就打算早點上路,就提前和原主告別。
只是,真的就只有這些嗎?余穎想到這裡,看了一眼劉烿,嘴角微微上翹,嘴角是似笑非笑的神態。
劉烿此刻的眼睛在說話的時候,滴溜溜亂轉,因為她在觀察著其他人,甚至有一刻正好和余穎的眼睛對上。
不知道為什麽劉烿在看到那雙沉靜的眼睛時,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
甚至劉烿能感覺這平靜下,還帶著一絲絲嘲諷,於是她的心裡咯噔一聲,一下子提溜起來,不對!
感覺到了不對的劉烿,看了一眼別人,才發現除了韋玲瓏一家,蕭家的人都帶著些鄙視的目光看著她。
尤其是蕭大郎作為第二代的唯一一個旁聽的人,今天他也坐在一邊,此刻的他是滿臉的憤怒瞪著劉烿,這裡面他最年輕,也最受不了別人的欺騙。
所以看到韋玲瓏還在自己眼前裝,最先坐不住。
要不是他早就知道一部分信息,只怕就被這個女人騙了,什麽最後一次見姑姑?胡扯!
這世上怎麽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蕭家養育了她,長大後,還給她找個人家嫁過去,出嫁時給了她一份算是豐厚的嫁妝,到了自家姑姑出事,她連個氣也不吭一聲。
好!如果說你當時害怕不敢說,忘記自己還有奴仆,還有夫君,不敢出來阻止,但事後說什麽也行。
然後一大早,劉烿什麽都沒有說,早早上路。
甚至到了現在,還是不說實話,還在忽悠蕭家,蕭大郎真的是長知識了,這世上的人並不都是感恩圖報的,白眼狼極多。
看到蕭大郎的樣子,劉烿就是心裡一涼,難道蕭家知道那件事?
不可能的!這件事當時只有她們主仆知道。
想到這裡,劉烿滿心的苦澀,因為她知道蕭家的人不是傻瓜,也不會善待那些虧欠蕭家的人,這一點劉烿很清楚。
所以正因為如此,當年的事,劉烿她隻想著遺忘,甚至就是絕口不提。
就是怕蕭家找她算帳,而且有可能是算總帳。
可是瞞了這麽多年,蕭家應該是查不出來,這一點劉烿心裡有數,因為知道的外人也死了,包括那個忠於她的仆婦,也在後來被劉烿除掉。
所以想到這裡,劉烿努力坐直,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沒有人知道,連那些客棧的人都死了,絕對沒有人知道。
於是劉烿仿佛什麽都不知道,在看見蕭大郎滿臉的憤怒時,眼神中帶著幾分不明白。
甚至到了這個時候,劉烿為了將來,只能是硬著頭皮講下去,她明白要是蕭家知道自己當時的所作所為的話,絕對要饒不了自己。
於是劉烿暗暗咬咬牙齒,卻被余穎一眼看了出來,因為劉烿的下頜骨已經暴露了她的動作。
然後劉烿說:“第二天一早,我們一家人早早出發,就沒有見婉妹妹,這一點,你可以問問我夫君。”
劉烿說的話,絕對是真的,但中間一段出現的事情,劉烿是不打算說的。
說完之後,劉烿看看羅勇。
羅勇這時候就感覺怎麽也不對勁,但劉烿那雙眼睛帶著期待看著他,那是為他生兒育女的妻子,所以羅勇說了一聲:“是的,我們一大早就走了,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和蕭大娘子見面。”
而王晟已經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劉烿,難道他的感覺沒有錯?真的是有什麽事情被隱瞞?
“爹!”聽到這裡的蕭大郎,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此刻的他,都想著上去給劉烿幾拳頭,於是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怒火,說道。
蕭唯松看了兒子一眼,示意蕭大郎坐下,蕭大郎坐下。
唉!年輕人現在還是太衝動了點,但如果為了自己親姑姑很氣憤的話,才對,年輕人就應該如此有血性。
至於劉烿,蕭唯松是滿心失望的,這麽多年蕭家養了一隻白眼狼。
親妹妹的遭遇,一直是蕭唯松心頭上最大的憾事,他這個當哥哥的,現在終於把那些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一個個都送去地獄。
現在終於輪到對付這個白眼狼,蕭唯松露出微笑。
這段時間,劉烿可是做了不少利用蕭家聲勢的事情,不知道還以為她是蕭家的小娘子。
說到這裡,蕭唯松都不明白,劉烿怎麽好意思在蕭家人面前出現?也怎麽好意思扯虎皮拉大旗?
畢竟當年的劉烿真的是太有良心,看著妹妹被人拖走而不顧。
當蕭唯松有些寥落得開口說道:“行了,劉烿,有些事你不說,蕭家也知道。這些年蕭家也對得起你!你出生時的東西,在你出嫁的時候,都給了你,可以說蕭家沒有對不起你。”
劉烿這時候真的慌了,因為她聽出來蕭唯松應該是知道什麽?
聽這口氣,是打算清算。
蕭唯松是蕭家的頂梁柱,要是他做出什麽決定,那麽她就麻煩了。
這一刻的劉烿無比明白,她就是一個孤女,如果沒有蕭家撐腰,那麽她的未來會怎麽樣?
劉烿真的不知道。
要知道這段時間,夫君回來的時候,時間晚不說,身上還有脂粉味。
於是劉烿一下子跪在蕭唯松身前,哭著說:“兄長,我做錯了,請原諒我。”
“原諒你?呵呵!”蕭大郎實在是忍不住,跳了起來,指著劉烿,“你竟然敢讓我們原諒你,當初你看到我姑姑被人打昏的時候,怎麽不出來救救姑姑?”
劉烿聽到這裡,就感覺眼前一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蕭家果然知道這中間的事情。
於是劉烿感覺自己頭髮昏,還感覺到了一陣巨響,那是她的心臟在猛烈地跳動。
怎麽辦?
蕭家知道之後,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怎麽辦?這一刻的劉烿幾乎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但那時候不也是沒有辦法嗎?那個打昏蕭婉瑩的春桃可是帶了不少人,她不敢出去,只能是藏在一邊,用帕子塞在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聲音。
要知道當時還有一個偷看的,是劉烿手下的仆婦,就被那些人發現,直接給滅了口。
當時可把劉烿嚇壞了,軟在地上,暗中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
等劉烿回神之後,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叫起人,簡直就是連滾帶爬地跑出長安客棧,帶著夫君跑掉。
回想到這裡,劉烿的臉色白得像個死人,冷汗呼呼地冒出來。
劉烿的表現,其他人都看清楚了,韋玲瓏碰碰丈夫王晟,很想問問是怎麽一回事?但王晟卻是一臉的呆滯,不會吧!這件事套路也太多了吧!
羅勇也感覺出不對勁,當初離開長安客棧的時候,劉烿的表現就很慌張,但那一天他因為前幾天失眠了,所以好不容易睡著,睡的是迷迷糊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現在才知道合著劉烿看見自己姐妹被人打倒, 卻裝作不知道。
這下子,羅勇是十分尷尬。
但是這時候,他也知道蕭家以後不會再為他打開大門。
蕭唯松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劉烿,淡淡地說:“如果當時你怕死,不敢出來,我可以理解,畢竟人都怕死,你就是一個弱女子。”
話說這裡,蕭唯松在心裡是能理解劉烿的逃跑,但他絕對不會認同她這樣的行為,這種人蕭唯松知道以後最多也就是面子情。
絕對不可能當什麽自己人。
畢竟有一天需要劉烿幫助的時候,她會害怕,會轉身逃走,那麽要她有什麽用?!
一味想著索取,卻不肯承擔任何風險,可以同甘卻不能共苦,這種人你就是付出再多,也是白搭。
如果說劉烿當初轉身逃掉的行為,蕭唯松可以理解。
那後來劉烿的行為,蕭唯松就無法理解,為什麽劉烿不通知一下蕭家?
如果不是余穎的到來,原主只會是落得個暴屍荒野,葬身野狗肚子裡的下場,甚至她的死就沒有家人知道,反而是那個冒名頂替的人,可以打著原主的名頭活在這個世上。
“劉烿,到了現在,你還是在避重就輕,不錯,你是在晚飯的時候和婉婉告別,但這的確不是你最後見過婉婉的時候。”蕭唯松強調著。
這聲音裡看上去風輕雲淡,但了解蕭唯松的人都知道,其實蕭唯松已經氣壞了。
“你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見過婉婉被人打昏,這,我沒有說錯吧?”蕭唯松的話說得比蕭大郎說的更仔細。
這一句話一出口,整個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