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秦永升笑了笑,“海底城瞞得再緊,畢竟是個大項目,內部也不是嚴絲合縫、滴水不漏的鐵桶,米帝又收買了那麽多情報員,總歸還是有消息泄露出去了。於是派他去摸底。也是他倒霉,好不容易跟蹤到附近海域,還沒靠近海底城,就被一隻大海龜拍傷了,剛上岸又被巡邏隊發現,擔心露餡,這才假裝移民,急火火地處置名下不動產,其實人根本還在國內。”
“……”
徐隨珠轉頭和陸大佬默默對了個眼神,心說這人怕不是個非酋,做啥啥不成,轉手的島嶼,卻埋著一山洞寶貝……
……
秦永升此次來海底城視察,除了查看進度,再一個就是核查項目基地所有人的背景。
一個周培東落網了,但誰能保證沒有第二個、第三個?
何況周培東的落網純粹是源於巧合。
假如徐隨珠沒有偵察甲殼蟲,那就不會發現福臻島上還有這樣一座堆滿財寶、堪比寶庫的封閉山洞;假如沒有發現山洞,就不會對前島主起疑;沒懷疑前島主,又怎會牽扯出這樣一樁長達十多年的賣國案?
說白了只是湊巧。
既然只是巧合,想要發現第二個、第三個周培東就太難了。
出於安全起見,上頭派他下來,以慰問、視察的名義,對該項目的全體工作人員重新做一遍政審。
秦永升要事在身,愣是不肯吃了飯再走。
徐隨珠就讓廚娘把剛蒸好的兩籠蟹黃蝦仁包全部打包讓秦永升帶去。
送走秦永升,倆口子就周培東這個事議論了幾句。
“這麽說來,龜爺爺還是這件事最大的功臣?”
“誰說不是呢!沒它那一記‘鐵砂掌’,周培東或許已經把海底城的有關情報送出去了。我們也不會撿漏似地拿到福臻島,更沒機會發現山洞裡的寶藏……”
提到大海龜,徐隨珠忽然想到另一件事:“糟了!福氣在海藍星變身成了巨龜,恐怕難再回來了,怎麽跟龜爺爺交待啊?頭疼!”
徐隨珠止不住發愁。
沒想到更頭疼的還在後頭。
當天晚上,看小包子直播時,聽小包子講,福氣載著洋妹遊去了信號時強時弱、超級不穩的巨龜島,大有在那裡安家落戶的架勢。
對於海生動物來說,有沒有信號都一樣。可人類不一樣,沒有信號在茫茫無垠的大海上,首先就意味著迷航。
“媽媽,我們去的時候信號太弱了,導航根本用不了,差點迷路回不來,營養液喝到後面只剩我最討厭的怪異果味,那個太難喝了,嗚嗚嗚……”難喝到那一刻他特別想回家。
信號時強時弱?
陸馳驍從這句話聯想到幾年前在公海被一道龍卷風刮到一片未知名海域的遭遇,當時也是沒有信號,可離開那片海域又有了,莫非海藍星上也有這麽一處磁場紊亂的海域?
徐隨珠聽他這麽一提,也覺得挺像,便叮囑兒子:“既然那邊磁場紊亂,你千萬不要亂跑,走丟了當心會不了家。找福氣的事,交給你兩個舅舅。”
同時在看直播的齊珩,聽到“磁場紊亂”,眉宇挑了挑。
海藍星巨龜海域那一帶,別說中央星、森木星的居民,就連海藍星土著——人魚族都鮮少踏足。因為傳說很久以前,巨龜族不知何故發生暴亂,海洋動物死傷無數,凡是靠近那片海域的不論是人還是海洋生物,經常會離奇失蹤,久而久之,那裡便成了一處神秘地帶,除了冒險隊或是聯邦海事部門,
一般人不敢靠近。這次福氣載著洋妹偷溜,小外甥焦急萬分,他聯系了海事部門,並出動了家族鮮少使用的海艦,結果還是差點迷航,可見那裡真的很神秘。
“特殊海域磁場紊亂麽?”齊珩靠在椅背上,眼睛盡管還看著直播間,思緒卻已跑到海藍星巨龜海域。
聯邦科研所的星級院士曾在學術論壇提到過類似的猜想,但被海生研究院那幫老古板合力推翻了,他們堅持認為是巨龜族發生了異變,對其他海生包括人類產生了排斥,所謂的離奇失蹤,其實是遭到了巨龜的襲擊從而長眠海底了,跟磁場沒有任何關系。至於為何全聯邦覆蓋的信號在巨龜海域搜索不到,懷疑那裡的信號基站被巨龜破壞了。
這論點其實站不住腳,因為信號總基地接收到的反饋是一切正常。無奈派去實地勘察的船隻不是失蹤就是傾翻,船上人員倒是沒什麽事,可屢屢如此,投入成本也太大了,時至今日成了一蹤破不了的迷案。
齊珩就給徐隨珠發論壇內部私信,問她對“磁場紊亂”了解多少。
徐隨珠收到論壇信件時,已是數日後了,她仔細回憶了一番,將當年的龍卷風事件以及最近那次阿拉伯海陷入磁場紊亂區的事例寫下來,然後找陸大佬補充了一些細枝末節,發給了齊珩。
齊珩那邊如何查證、考究,她就不知道了。
就算知道也幫不上忙,一是隔了無數個銀河系,有心無力;二嘛,懷孕到三十三周時,她有了宮縮現象,盡管後續又好了,但陸馳驍不放心,谘詢醫生後,決定入院待產。
徐·身子重的走路都艱難·隨珠被一家人打包送上車,搬去了產科住院部。
97年11月27日,感恩節。
一對可愛的龍鳳胎一前一後降臨人間。
許是孕期營養攝入全面且足夠,徐隨珠這胎比預產期提前了一個月,倆孩子迫不及待地出來看世界了。
“哇——”
啼哭聲響徹產室。
先出來的是哥哥,從推進產床到分娩,也就是接生醫生做了個準備工作的時間。
醫生護士都有些懵,反應過來趕緊說:“快!還有一個!”
妹妹有些遭罪,胎位略有些不正,足足分娩了二十來分鍾才看到頭。
“哇——”
小奶貓似的啼哭,加上醫生護士喜笑顏開地對她說:“生產順利!恭喜徐老師!”
徐隨珠放下了心頭大石,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這才感覺到脫力,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似的,剛才盡顧著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