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受了李氏這一眼,也沒有多少反應。
她隨手握起那兩份嫁妝單子,然後就朝如意淡淡發話:“我們也走吧。”現在屋子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剛走到外頭。
蕭知就看到了還站在廊外的陸承策,她腳下步子一頓,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陸承策倒是沒有發現蕭知臉上的變化,只是朝人拱手一禮,然後朝如意看了過去,擰眉道:“你怎麽會在這?”
剛才在裡面的時候,他就看到如意了,只是那會人多,他也就沒有發問。
“回您的話,自您走後,奴就被侯夫人打發到了廚房。“如意低著頭,同人解釋起這一層原因,“前陣子奴被三姑娘教訓的時候是五夫人救了奴,奴如今便跟在五夫人身邊伺候著。”
陸承策一聽這話就皺起了眉。
他許久不曾回家,也不知道家裡發生了這些事。
不過想想自己母親和寶棠的性子,也就能夠猜到他不在的這段日子,如意肯定受了不少苦,歎了口氣,他沉聲道:“你是自由身,想走,隨時都可以走,你若是不想留在侯府,我便替你找間宅子。”
如意是她的舊仆。
如今她不在了,他總得幫人安排好如意的生活。
他在府裡的日子少,把人留在府裡也照料不到,還不如放出府去。
如意聞言,忙道:“不必了,奴如今這樣挺好的。”
陸承策皺了皺眉,他還想再說什麽,可蕭知卻已經冷聲說道:“走吧。”她沒有理會陸承策,直接往前邁步,如意見此,自是也忙跟了上去。
蕭知的步子走得有些快,就連握著嫁妝單子的手也有些用力,她還是沒法用平常心面對陸承策,她怕再這樣待下去,肯定會出什麽疏漏快些,再快些。
離開那個人的視線。
剛剛走出院落,還不等蕭知松一口氣,就看到了陸重淵的身影。
他在一株槐樹下。
像是有感似的,在她看過去的時候,也朝她看了過來。
蕭知愣了下,似是沒想到陸重淵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等反應過來倒是忙朝人走去,“五爺,你怎麽來了?”
陸重淵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看著她額頭上細密的汗,皺了眉,伸手輕輕替她揩拭著額頭上的汗,聲音也有些沉,“誰欺負你了,跑得這樣快?”
蕭知聞言剛想說話,身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五叔。”
較起面對蕭知時的態度,陸承策對陸重淵卻是要恭敬許多,他彎著腰,低著頭,言語之間也是一派十分恭敬的模樣。
蕭知的脊背有些僵硬,她能夠感受到陸承策離她不過方寸距離,抿了抿唇,她沒有松開陸重淵的手,站在他的身旁,低下了頭。
陸重淵倒是沒察覺蕭知的變化,他神色淡淡的看了陸承策一眼,也沒有說話,輕輕“嗯”了一聲就同蕭知說道:“走吧。”
聲音要柔和一些。
蕭知早就想離開這個地方了,一聽這話忙應道:“好。”
“我推您走。”她說完這話就把手裡的嫁妝單子給了如意,然後就推著陸重淵往五房走去。
而還待在原地的陸承策對於陸重淵的這番態度也是見怪不怪了,他臉上也沒有過多的情緒,仍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等人離開後就站直了身子,剛想離開,可看著推著輪椅那個女人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麽,心裡閃過一絲奇異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呀。
三人組正式見面啦。
五爺:我不喜歡這個男人,你也不許喜歡。
知知:這是你侄子
五爺(皺眉):愛情面前沒有親情。
作收馬上破3000了,超過3000會加更~醬~
第45章
二房。
夜色已經深了。
廊下的大紅燈籠把這夜色拉得有些亮, 王氏整個人趴在床上, 額頭上還不住冒著細密的汗珠,午間的時候她被人執了家法,整整三十板子, 雖然行刑的人礙著她的身份留了手, 但也差點要了她的命。
全身上下, 她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
尤其是屁股往下,更像是廢了一樣, 要不是那處還有著錐心一般的疼, 王氏都以為自己也跟陸重淵一樣, 成了不良於行的殘廢。
王氏這個姿勢趴得有些久了, 她想重新換個姿勢,緩解緩解已經趴麻了的身子,但剛剛動彈,那股子疼勁就從頭到腳蔓延開來。
她只能重新躺了回去,嘴裡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
外頭有人聽到聲響, 忙打了簾子進來, 是她的貼身大丫鬟春柳——
春柳手裡拿著一個白瓷湯碗, 裡頭還盛著冒著熱氣的藥,眼見王氏這般也忍不住冒起了眼淚,一邊把手裡的湯碗放下,一邊替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夫人, 您還好嗎?”
這話就是廢話。
王氏連答都不想答, 她現在緊咬著牙關抵抗著那股子錐心之疼,能好到哪裡去?從小到大,她就沒受過這樣的屈辱,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斥罵也就算了,還被人拉過去執了家法,可她能怪誰?
怪李氏,怪那個老虔婆?
還是怪自己鐵面無私的夫君和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