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在屋子裡,再小聲,旁人也能聽得到。
蕭知聽著這些碎碎細語聲,小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她們知道什麽?!當初她出嫁的時候,幾乎拿走了王府大半的嫁妝,永安王府看著風光,其實根本沒有多少好東西了,後來陸承策帶人去抄家,除了那幾封莫須有的書信還有所謂的龍袍,他們還抄出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
那些可憐的家底甚至還比不過朝中那些三品官員!
父王母妃向來不問政事,哥哥也習慣了閑雲野鶴,他們最擔心的就是她過得不好,所以才會處處替她操持,怕她過得不好,私下又是一次次的貼補。
可這群人雲亦雲的東西,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偏偏聽信個三言兩語就以為這就是事實了!
混帳!
這群混帳!
蕭知心裡就跟充斥著滅不掉的怒火似的,她的手緊緊攥著,捏得指骨都疼了起來,她一定要查出真相還父母和哥哥一個清白的名聲,她絕對不能讓世人這麽看待她的家人!她的父母這樣好,布衣施粥,接濟百姓。
從來不曾做過一件壞事!
身後那些聲音還不曾間斷。
如意剛才去拿冊子了,此時進來就聽到幾個丫鬟在討論王府的事,她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放肆,誰準你們胡亂說道的!”
“什麽胡亂說道,我們說得可都是事實,永安王夫婦以謀逆罪被誅殺,這可是咱們世子爺親自查出來的,難不成這還有假不成?”說話的是一個小丫鬟,她雖然懼怕蕭知,卻不怕如意。
現在可不是以前那位世子妃娘娘當家的時候了。
她們有什麽不能說的?
“你!”
如意漲紅了臉,卻半句話都說不出。
那丫鬟見她這般,臉抬得更加高了,以前如意是世子妃身邊的大丫鬟,她們對她才又敬又怕,現在她心裡嗤笑一聲。五夫人雖然把她收留在身邊,可也不過是個普通丫鬟罷了,有什麽可傲的?
她們可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呢!
剛想再說些什麽,身後就傳來涼涼的聲音,“如意,掌她的嘴。”
這聲音十分低沉。
恍如鬼魅發出的聲音一樣,讓人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原先要說話的人起初沒明白,等察覺到一道冷冰冰的視線落在身上才反應過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蕭知,顫著聲音問道:“五夫人,奴,奴做錯了什麽?”
“你做錯了什麽?”
蕭知冷著一張臉,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邊走邊說,“永安王夫婦縱然有罪,也尚在皇家宗譜,你身為奴仆竟敢議論皇親,若是讓旁人知道,你說別人會怎麽肖想我們陸家?”蕭知就這樣迎著眾人的視線走過來,等走到那丫鬟跟前,冷冷瞥了她一眼,繼續道:“今日要是不給你留個教訓,日後還不知你會闖出什麽禍事來。”
“五夫人,奴”
那丫鬟還想再說,可臉上卻已經挨了一巴掌。
蕭知以前喜歡騎馬射箭,身邊的丫鬟怕她出事,自然也都要學一些,加之這半年,如意在廚房劈柴抬水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僅僅一巴掌就把那丫鬟的臉給打腫了,可她卻沒有停下,左右開弓,一下接著一下。
那挨打的丫鬟起初還能哭幾聲,最後卻是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至於旁邊的那些丫鬟——
別說幫忙求情了,她們現在根本連說話都不敢,一個個縮在一處,身子抖得厲害。
足足打了二十下。
如意才收回手,退到了蕭知的身邊。
蕭知看了一眼她的手,還好,不紅,應該是用了巧勁的,便也沒說什麽,那原先挨打的丫鬟已經癱軟在地上,她沒有多加理會,只是衝其余幾個丫鬟淡淡道:“今日老夫人讓你們過來是幫忙清點庫房的,要是再讓我聽到一句是非,回頭我就請了牙婆過來,把你們都發賣了出去。”
“我們侯府可不留隻說閑話不做事的閑人。”
“明白了嗎?”蕭知沉聲道。
幾個丫鬟一聽這話,忙戰戰兢兢的回道:“明,明白了。”雖然早就知道這位五夫人跟以前不一樣了,但也沒想到會這麽狠心,這麽不留情面,說打就打,說罰就罰她們可不敢再說什麽了。
生怕落得一樣的下場,或是真的被發賣出去。
收了心思,朝蕭知福身一禮,然後也不用蕭知吩咐,忙退到一旁去清點東西了。
蕭知眼見她們這般也就沒再說話,淡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過去的丫鬟,讓人抬出去之後就拿過冊子,低著頭比對起來。
如意有些擔心她,壓低嗓音說道:“郡主,您”
蕭知的確不高興,但她不是剛醒來那會了,現在的她已經可以掌控自己的情緒了,在大部分的情況下。何況她不高興、傷心又有什麽用?只要一日不查清真相,那麽父王母妃的汙名就洗不掉,就始終會有人討論這些事。
捏著冊子的手又收緊了些。
“你去忙吧,我沒事。”蕭知松開手,繼續翻著手裡的帳冊。
如意聞言又看了蕭知一眼,見她的確沒什麽大礙,這才輕輕應了一聲。
盤查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到中午了,蕭知本來是打算讓如意遣人去廚房拿些吃的,就不回五房了,沒想到如意剛剛出門,就看到了拿著食盒過來的趙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