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因為是四房的人,不被老虔婆喜歡,那麽就只剩下蕭知了王氏越想,心裡的那口氣就越憋屈。
她現在心裡就有一股“終日打雁最終被雁啄瞎眼”的感覺,原本以為那個蕭知是隻不中用的小白兔,沒想到竟然是披著白兔皮的狼。
她以前還真是小看那個女人了!
不想被那個女人看到自己如今這幅慘狀,“扶我坐起來。”
陸寶棠聽著這話也顧不得再問蕭知的事,猶豫道:“母親,可你的傷”
“沒事,扶我起來。”
王氏咬著牙說道,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那個平日最看不起孤女面前丟臉,她是王家的嫡女,縱然再落魄也不能丟臉等到蕭知進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站在床邊的陸寶棠,以及坐在床上的王氏。
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她這個前婆母還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昨天挨了那頓板子,現在就坐起來了,不疼嗎?眼下的青黑都跟烏雲似的,遮也遮不住,疼得眉毛都擰起來了,偏偏還要這樣裝模作樣的坐著。
還真是有意思。
不過。
她也不至於去譏笑王氏。
把手兜遞給身邊的如意,她朝王氏閑閑福了福身,然後看著一臉氣憤的陸寶棠以及死咬著牙關的王氏,好脾氣的開了口,“我剛盤查完庫房,發現二嫂挪用的那筆嫁妝還是沒有補齊。”
“我這還要趕著去給母親稟報,怕底下的粗心大意,便親自過來一趟,勞煩二嫂補齊了,我也好去給母親一個交待。”
“棠兒,把盒子給她。”
王氏手撐在被褥上,壓著身上的那股子疼勁,衝陸寶棠發了話。
盒子是早就備好了的。
陸寶棠拿起盒子就朝蕭知走去,她臉上是一臉憤恨的模樣,若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拿盒子砸人,其實也差不多,她的確是想砸到蕭知身上的,什麽玩意,一個沒爹沒娘的東西,如今得了祖母幾分喜歡,竟然敢如此耀武揚威!
可盒子還沒砸到蕭知的身上,就被如意給攔住了。
“三小姐,給奴就行。”如意語氣平平地說道。
“你!”
陸寶棠怎麽也沒想到會被如意截胡,這個賤婢如今不是也跟這個孤女一樣膽小怕事了嗎?上次被她踢得半死也不敢說話,現在倒是敢攔她了?張口想罵過去,身後王氏就開了口,“棠兒,過來。”
陸寶棠不肯過去,但又不敢不聽王氏的話,狠狠瞪了蕭知一眼,又重重哼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
不管是陸寶棠之前那一番對待,還是王氏陰沉的臉,蕭知都像是沒看到似的,她的臉上始終保持著一道十分溫和的笑容,“二嫂莫怪,我需檢查一番。”說完,也不理會王氏母女就衝如意道,“打開。”
“是。”
盒子裡擺放的有幾十張銀票,不過數額都不大,都是百兩的,倒是還有兩間商鋪,是王氏以前的陪嫁。
挑了挑眉。
這回蕭知倒是沒有掩飾,捏著那幾張紙,有些詫異的問道:“二嫂此舉是為何意?”
不知道是因為蕭知的話,還是她這一番語氣,王氏本來還能維持的面容,此時就像是維持不住似的,手用力地撐在被褥上,看著蕭知說道:“我現在身邊沒有多余的銀票,這幾間鋪子是我的陪嫁,就當做抵用了。”
身邊沒有多余的銀票?
蕭知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只怕這些銀票是王氏現在身上所有的家底了吧,要不然也不至於做出拿商鋪抵用銀票的事,不過她看了一眼兩間鋪子,一間是城西的米鋪,一間是城北的糖鋪。
都是最不賺錢的。
這要是真是原身那個傻姑娘,估計這會也被人哄騙去了,傻乎乎的拿著這些東西也就走了。
可她不是原身。
她雖然以前貪玩,但也是正經跟著母妃學過幾年管家的,更何況她還在陸家管過三年的中饋呢這些東西,她一眼就能看出是好是壞,笑了笑,她把那幾張紙輕飄飄地扔進盒子裡,然後看著王氏語氣淡淡地說道:“二嫂是覺得我年紀小不懂事呢?”
既然已經跟王氏撕破臉皮了,她也就沒必要再裝什麽妯娌情深了,何況她跟王氏也沒什麽情深不情深了。
王氏皺了皺眉,咬牙道:“你什麽意思?”
“二嫂當日從寶安郡主的嫁妝裡總共挪用了五萬兩銀子,您這總共十余張銀票,姑且也就算個兩千兩,至於這兩間鋪子,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兩間鋪子,城西的米鋪每年也不過賺幾千兩,至於這糖鋪就更不行了。”
“姑且把店裡的東西都算上,再加上這鋪子本身,最多也不過三萬兩,二嫂這三萬兩千兩就想抵了這五萬兩。”
“您說,您這不是在欺負我年紀小不懂事嗎?”
蕭知說這番話的時候,雖然臉上還掛著那抹笑,可那雙杏兒眼卻是冷了下來,她可不管王氏高興不高興,這人不要臉到這種地步了,還需要給她什麽臉?像是沒看到王氏那張陰沉沉的臉,她把那盒子一蓋,修長的手指就輕輕的叩著,似笑非笑的繼續說道:“二嫂要是如今手頭緊,周轉不過來,這也無事,我且上稟了母親,看能不能讓您勻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