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的衣飾打扮。
如此等等。
當然。
以往顧珍活著的時候。
她們說這些話,自然都是誇讚顧珍,說她天人之姿、傾城相貌,說她的打扮配色都是頂好的。
而顧珍死後。
這些誇讚也就反了個面,怎麽難聽怎麽來。
剛才就是秦嘉的某一跟隨者在說起顧珍的時候,順帶誇起秦嘉,“其實那顧珍有什麽好的?長得也不算出色,身材也不是頂好的,脾氣還差,也不知那第一美人的稱號是從哪個旮旯角落裡傳出來的。”
“我們秦姐姐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脾氣性子都是頂好的,那第一美人的稱號應該給秦姐姐才是。”
秦嘉聽到這番話自然高興。
可她向來不喜歡顧珍,免不得要皺著眉說一句,“好端端的,你們拿我同她比什麽?那可是罪臣之女,不乾不淨的,沒得汙蔑了我的名聲。”
原本也沒什麽事。
那些人大多畏懼秦家的勢力,自然都是奉承著她。
可偏偏不巧,這其中有個異類,便是宋詩。
宋詩出席宴會從來不跟她們一道玩鬧,剛才也是因為有事才耽擱了下,聽到這話的時候,她正好要離開,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停下了腳步,踟躇著走到秦嘉的面前,低聲說了一句,“秦小姐,寶安郡主並非不乾不淨的,您,您不要這麽說她。”
她態度良好,可說出來的話卻恰好捅了馬蜂窩。
秦嘉第一次被人反駁,當下就沉了臉,然後便有了先前那一番對話如此種種說完一番。
秦嘉看著崔妤和陸寶棠,笑道:“我和宋小姐意見相左,便想問問兩位的意思,那顧珍如何?”說完,她話一頓,跟著道:“若論起來,兩位可是顧珍生前最親密的人了。”
“想來你們說的,肯定能讓我們信服。”
陸寶棠原本是想來看好戲,沒想到這出戲竟然出到了自己身上,牽扯的還是她最最最討厭的顧珍,頓時被惡心的不行,皺著眉,一副不高興的模樣,“你們說她做什麽?”
她這一副不想多說,生怕說多了,遭晦氣的樣子,成功的讓秦嘉心情愉悅起來。
“那你呢,崔小姐?”
秦嘉轉頭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崔妤,笑道:“你怎麽說?”
“這——”
崔妤生平頭一次生出幾分為難,倒不是因為這一番話不好回答,而是時間不對,場景不對,身邊的人也不對,她先前和陸寶棠過來的時候,可沒少聽她說顧珍的壞話,那個時候,她一點都沒阻攔。
甚至。
還站在陸寶棠的角度說了幾句。
倘若此時她站在顧珍的角度替她說話,別說得罪了秦嘉等人,連陸寶棠那邊也過不去。
秦嘉等人倒是沒事。
可陸寶棠。
她很快就要嫁到陸家了,還得靠陸寶棠這個小姑子呢。
可若是讓她去說顧珍的壞話,這又同她平日的表現有所不同,自打永安王府出事之後,她沒少被人問起這些事,那個時候,她都會露出一副為難又傷懷的表情。
大多到這就可以結束了。
甚至不需要她多說,其他人就會表現出一副“你也是受害者”的樣子。
可現在秦嘉來勢洶洶,身邊還有一個盯著她的陸寶棠,崔妤握著手裡的帕子,還真是有些為難了。
她在思索怎麽回答的時候。
旁人都在看著她。
秦嘉如此。
陸寶棠如此。
宋詩如此。
蕭知,也如此。
剛才聽到那番話後,蕭知便站在一株桃樹下,未曾離開,甚至在崔妤還沒出現的時候,她想過去幫一幫那個替她說話的宋詩,不過還沒走出去,崔妤就過來了。
而如今。
蕭知聽著秦嘉的問話,袖手立於桃樹下,神情冷淡地看著崔妤的方向。
她也想看看事到如今,崔妤還能說出什麽話來。
而那邊——
思索良久的崔妤也終於開口說話了,“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寶安也已經去了,大家又何必再說起這件事呢?”她低著頭,似是歎了口氣,“不管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總歸都過去了。”
秦嘉怎會滿意這番回答?
問道:“崔小姐這話說的,你可是顧珍最好的朋友了,難不成顧珍所想所為,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秦小姐。”崔妤抬頭看著秦嘉,臉上表情是強裝堅韌的柔和,卻還是能看出一抹受傷的痕跡,“當初永安王府出事的時候,我尚在病中,連顧珍的面都見不到,又談何知曉她所行所為?”
這事,大家都知道。
當初永安王府出事前的一段時間,崔妤就病了,病得十分厲害,連宮裡的千秋宴都沒辦法參加。
“誰知道你是真病假病?”秦嘉不滿道:“左右你時不時就會病上一回。”
相比顧珍。
秦嘉對崔妤也是十分不滿的。
對顧珍。
她是嫉妒顧珍身世好,活得太過瀟灑、恣意。
可對崔妤。
她卻是嫉妒崔妤差點就要嫁給顧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