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比起這個繁華卻壓抑的皇城要好的多。
兩人,一個人問,一個人答,陸重淵雖然言語不多,但句句都說在關鍵處,蕭知竟也能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把那副從未看過的西北景象在腦海中描繪出來。
酒壺已經空了。
蕭知原本還有些清明的腦袋,這會也暈暈沉沉的,她強撐著想把眼皮撐開,但怎麽撐都撐不開。
陸重淵察覺出她的異樣,停下說話的聲音,皺了皺眉,問道:“你醉了?”
“我沒醉。”
蕭知晃著腦袋,磕磕巴巴的說道:“我以前在宮裡的時候,可以喝三壇”她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四,又搖了搖頭,改成一個三,“三壇桂花酒呢。”
“才,才沒那麽容易醉呢。”
還說自己沒有醉?
陸重淵無奈的看著她,她若是清醒,又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還宮裡,她倒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會發現她的身份。
雖然。
他早就猜到了。
伸手,把她額前的頭髮輕輕捋了一回,柔了嗓音同她說道:“乖,把酒杯給我。”
蕭知雖然醉了,但還是很聽話的,眨了眨眼,見他一臉溫柔的樣子,也就順了他的話,“哦”
陸重淵伸手接過酒杯,置於一側。
原本是想喊慶俞進來,打算帶她走了,但想起這段日子的苦悶和煩亂,他突然想再多待一會,只有她不清醒的時候,他才可以肆無忌憚的望著她。
伸手,撫向她的臉。
他的手指冰涼,可她的臉卻熱得發燙。
剛剛撫過去的時候,蕭知被凍得打了個顫,臉也偏開了一些。
陸重淵握著她的手,桎梏著她的動作,難得的強硬,“不許躲。”
蕭知倒也乖,真就不躲了,但她的語氣難免有些委屈,就連眼睛也跟蒙了一層霧蒙蒙的水汽似的,“你凶我。”
這便是凶她了?
倘若她知道他曾經想過的那些手段,豈不是得怕他怕得要死,稍稍松開了一些力道,卻還是沒有放開對她的桎梏,就這麽撫著她的臉,問她,“你是誰。”
“蕭,蕭知。”
陸重淵看著她,“說真話。”
“唔”蕭知眨了眨眼,又搖了搖頭,語氣含糊得說道:“不,不能說。”
“為什麽不能說?”
“哥哥說,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們會把我當做要怪的。”蕭知說完,眼圈就紅了起來,那裡頭的金豆子也一顆顆往下頭砸,“唔,我想哥哥了。”
陸重淵被她的眼淚一砸,本來還對她有幾絲怨氣的心,冷不丁就抽疼了一下。
歎了口氣,他把人攬進自己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我不會把你當做妖怪,我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不用害怕。”
“真,真的嗎?”
蕭知抬頭看著他,小臉上還布滿著淚痕,嗓音也因為哭過的緣故變得綿軟了許多。
等到陸重淵點頭。
她像是又猶豫了好一會,這才偷偷附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那我偷偷告訴你,你不許和其他人說。”
熱氣噴灑在他的耳廓上,有些癢,陸重淵握著蕭知的腰不自覺收緊了一些,聽人呼疼,忙又松開,他垂眸望著她,眉眼溫柔,嗓音也柔了許多,“好,我誰也不說。”
“其實”
蕭知低著頭,絞著自己的手指,猶猶豫豫又好久,才說道:“其實,我,我是顧珍。”
說完。
她偷偷看了一眼陸重淵,見他一點都沒有驚訝的樣子,奇怪道:“你,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呀。”
陸重淵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啊?”
蕭知一愣。
她仰著頭看著他,紅撲撲的小臉,水汪汪的眼睛,都是化不開的驚愕。
陸重淵就這樣望著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著她微亂的頭髮,不等她說話,就繼續問道:“那你現在還喜歡陸承策嗎?”
蕭知一聽這個名字就皺起了眉,就連聲音都冷了好多,“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真的?”陸重淵不敢肯定,抿著唇,又問了一遍。
“你們從小青梅竹馬長大,還有三年的夫妻情意,你你真的,不喜歡他了嗎?”
醉了的蕭知,還是有些小脾氣的,那是掩藏在她心底,屬於顧珍的性子,她一臉不高興的看著陸重淵,伸手輕輕推了他一把,“都說了不喜歡了,你還問,他這麽壞,我幹嘛要喜歡他?你,你也一點都不好,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她才多大的力道。
陸重淵的身子一點都沒偏,反而讓他順勢握住了蕭知的手,“那你現在喜歡誰?”
他的語氣有些艱難,說得也很慢,像是從喉嚨底部翻滾了無數遍才吐出來的字,帶著緊張和害怕,以及一抹藏不住的急切,問她,“你喜歡,陸重淵嗎?”——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
醉了的知知簡直是媽媽的心頭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