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最討厭吵了,可現在卻覺得很高興,就算再吵,吵他一輩子,他也樂意。任由蕭知替他搓著手,聞言也只是同他笑道:“不冷,何況我也沒待多久。”
沒待多久,那他肩上的桂花會這麽多?
蕭知沒好氣的瞥他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麽,只是替他把手捂熱了,又替他把頭上、肩上的桂花都給拂落了,這才說道:“外頭太冷了,我們回屋吧。”
“好。”
回屋的時候。
蕭知和他說起,先前和師父說得那番話,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的聲音很低,有些嬌,也有些羞,“我和師父說清楚了,我們兩人的事,都說清楚了。”
“他”
陸重淵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一頓,原本隨意放著的雙手也不自覺握緊了一些,他沒有回頭,可聲音卻有些急促,隱藏著一絲緊張和擔憂:“他說什麽?”
知道柳述不喜歡他。
他還真擔心那個老頭會說什麽不動聽的話,阻礙他們兩人。
若真是那樣
他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暗沉起來,就連薄唇也輕輕抿了起來。
蕭知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卻也聽出他的擔憂,笑了笑,心裡那抹羞怯倒是少了許多,她用很輕也很溫柔的聲音和他說,“師父說,我高興就好了。”
這是什麽意思?
陸重淵一愣,他回頭去看,見她眉梢眼角俱是笑意,一怔之下才呐呐道:“他同意了?”
“嗯。”
蕭知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陸重淵蒼白的臉上也跟著化開一抹笑,她心下高興,臉上的笑自然也就更加深了,“不過——”
她一頓,跟著說道:“師父也說了,倘若你日後敢欺負我的話,他就對你不客氣。”
突然有點想逗逗他。
蕭知停下步子,喊他:“陸重淵——”
她這會特別嬌,就跟以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寶安郡主一樣,揚著臉上的笑,看著他,“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一個人,你要是真敢欺負我,敢騙我,我可就真的不管你的死活,任由他們欺負你了。”
她這話自然是玩笑。
可陸重淵聽著,臉上的笑意卻有一瞬的凝滯,他從來沒想過欺負她,但騙她想到之前遇刺那件事,他心下一緊。
若是讓她知道遇刺一事,是他有意引導的,那她陸重淵扣在扶手上的收緊,心底升起一抹從未有過的害怕和恐慌。
“怎麽了?”
蕭知見他神色有異,倒也沒有多想,隻當他身體又不舒服了,忙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緊張道:“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如意。”
她朝身後喊道,“你去找師父,就說五爺的傷”
話還沒說完。
蕭知就被陸重淵握住了手。
“我沒事。”
陸重淵望著她,臉上是一派鄭重,握著她的手,保證道:“我以後不會騙你,不會欺負你,我會好好保護你。”
蕭知沒想到陸重淵突然會做這樣的保證,臉一紅,心也跟著“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好一會,她才紅著臉,半低著頭。
像是在遮掩自己的嬌羞似的。
但話裡的語氣,卻有著藏不住歡喜:“嗯。”
她信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啦。
第93章
翌日午間。
長興侯府迎來了一位客人, 正是京兆衙門的徐欽徐大人。
他之前奉命捉拿謀害陸重淵的幕後真凶, 今日登門,就是因為查出了真相,特地過來給一個結果的。
與他一道同行的是陸承策。
陸承策這兩日也一直待在京兆衙門, 和徐欽一起調查事情的真相。
原本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該是好事, 理應歡天喜地,從此高枕無憂, 偏偏這會兩人的臉色卻是一絲笑意都沒有, 尤其是陸承策, 他平日裡也算是不辨喜怒的人了, 可今日,臉色陰沉的,竟是比那夏日的驚雷還要來得駭人。
但凡看到他的丫鬟、婆子都驚了一下,連一聲“世子爺”都是等人走遠了,才喊出的。
兩人一路朝正院走去。
陸老夫人先前得了稟報, 早就等著了, 眼見兩人進來, 等他們行完禮便連忙開口問道:“怎麽樣,查得如何了?到底是誰要害老五?”
她這一字一句,問得十分焦急,臉上也是一派焦灼之色。
這兩日——
她沒有一刻不擔心老五的, 偏偏五房跟個銅牆鐵壁似的, 她進不去, 消息也傳不出來,不知道陸重淵怎麽樣了,只能把注意力都放在謀害他的人身上。
現在看到無咎和徐欽過來,她哪裡還按捺得住?
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敢欺負到他們長興侯府頭上!
“這——”
徐欽抿唇,似乎還有一些猶疑,不知道該怎麽把調查出來的結果同這位老夫人說,最後他隻好把目光落到身側陸承策的身上,低聲詢問道,“世子爺,您看這事是您說,還是卑職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