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棠年紀小,氣性大,哪裡肯同一個向來都看不起的女人道歉?她到現在都不肯相信,蕭知就是西南王的女兒,在她眼裡,蕭知就是那個無父無母,就是那個被人搶了東西也不敢說一句話的孤女!
讓她跟她道歉?做她的春秋大夢!
紅著眼睛別過頭,陸寶棠死咬著嘴唇,就是不肯道歉。
“你!”王氏見她這幅樣子,恨鐵不成鋼的,手裡的力道都加重了一些,可陸寶棠竟是咬牙忍痛也不肯說一聲道歉。
李氏倒是沒想到王氏竟然能夠這麽低聲下氣。
她心下一個咯噔,可不能讓這個女人搶了先,崇越做得那些事可比陸寶棠做得過分多了想到這,她這會也跟著說起陸寶棠:“你這丫頭怎麽回事?你以往是怎麽對你五嬸的,如今讓你道句歉都不肯了?”
說完。
她忙又轉向蕭知,賠笑道:“五弟妹,這裡四嫂也得跟您說聲抱歉,以往那些混帳事,咱們就煙消雲散,既往不咎了。”
“您看可好?”
陸老夫人看著底下這幅樣子,也忙跟著說道:“對對對,以前那些事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眼見陸寶棠還死撐著不肯道歉,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壓著嗓音斥道:“寶棠,你還不跟你五嬸道歉?”
陸寶棠紅著眼,不敢置信的喊道:“祖母!”
“你這丫頭——”陸老夫人皺了眉,還想再說,蕭知卻已經不耐煩聽下去了,她語氣淡淡得開了口:“行了。”
眾人見她出聲,自是不敢再吱聲。
蕭知淡淡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就坐回到陸重淵的身邊,語氣淡淡的說道:“位置,我坐這就好,過去的事,既然過去了,也就不必再提了。”
她的確看不慣陸家這些人。
不過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沒必要。
何況,有些東西,縱然她不做,陸家也不一定會永享太平。
旁人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見她這般說,自是紛紛松了一口氣,各自回了座,丫鬟也跟著上了茶蕭知抿了一口茶後,才看著陸老夫人說道:“我今日過來,是為了一件事。”
陸老夫人心下一個咯噔,但還是笑道:“你說。”
蕭知放下手中的茶盞,伸手,站在她身後的如意忙把手裡一直捧著的盒子遞了過來,“這是府裡兩塊的對牌”她這話剛落,屋中人便都循聲看了過來,就連原先一直把自己當做背景板的崔妤也握著帕子,不由自主地看了過來。
“今日我便把它交出來。”
這原本是眾人希冀的事,可真的看蕭知拿出來,他們這心裡又有些慌張了。
蕭知會這麽輕易的交出中饋?
陸老夫人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隻當蕭知還在嫉恨那日她說的話,這會便腆著臉道:“知丫頭,你這是做什麽?你把侯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大家都看在眼裡。”
李氏也幫著說道:“是啊是啊,五弟妹,這侯府除了你還有誰能當得了家啊?你快拿回去吧。”
“我既然拿出來了,便沒想著拿回去。”
蕭知仍是面色淡淡的,她是傻了,還是瘋了,拿著這麽個填不完的洞?以前她是有自己的考量,如今如今她可不想再給陸家多費一些心思。
有這時間,還不如跟陸重淵好好過日子。
再說
她把目光投向坐在斜對面的崔妤,見她神色慌張的躲避了下,才又笑道:“自然是有合適的人,喏”她下巴微微抬了一下,對著崔妤的方向,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咱們的世子妃不正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說完。
她便未再多言,把手裡的盒子放下後就轉頭看著陸重淵說道:“咱們回去吧。”
陸重淵原本就同這些人沒話說。
此時聞言,也只是看著她笑了笑,“好。”
兩人說完便沒有理會旁人,徑直往外走去,屋子裡一眾人見他們這幅樣子也不敢多說什麽倒是等他們走後,陸老夫人看著那隻盒子,似是沉吟一番,才道:“罷了,她既然拿出來也好。”
要不然她這心裡還得擔心著。
崔妤是自己人,讓她拿著,總比讓蕭知拿著好。
想到這。
她又松了口氣,看著崔妤,露出一個笑,道:“妤丫頭,你就拿著吧。”
平兒親自把盒子交給了崔妤。
崔妤看著手裡的兩塊對牌,似是還沒反應過來,這兩塊對牌明明是她夢寐以求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覺得事情沒有那麽輕松尤其是那個女人朝她看過來的眼神。
仿佛在同她說:喏,我給你已經布置好了陷阱,你準備好跳了嗎?
“妤丫頭?”
陸老夫人連著喊了好幾聲也不見人答,還是王氏伸手拉了崔妤一把,才把人從思緒裡拉出來,她轉頭看著面色不太好看的陸老夫人,忙壓下心底的思緒,喊她:“祖母。”
“你在想什麽?”
陸老夫人皺著眉,隨口問了一句,倒也沒有深究,只是看著她,道:“過會你去五房一趟,把帳簿都收回來”
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