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結婚這事兒就該這麽過去了,結果余老太太一個視頻電話來催他們把拍好的婚紗照發過去給她看看。
鍾子湮:“……”根本就沒拍,怎麽發過去。
“還在修,婚紗照得多花點心思才行。”衛寒雲風輕雲淡地說,“等成片出來,當然會和婚禮錄像一起給您寄一份的。”
他說話向來一言九鼎從不摻假,余老太太聽他的話果然覺得很有道理,直接就信了:“也是,一生就拍一次,得慎重點兒。”
鍾子湮:“……”不僅花錢的境界比不上衛寒雲,就連睜眼說瞎話也比不上他。
這些腦子好使的人心都黑,從以前的副隊到現在衛寒雲都差不多。
等衛寒雲把余老太太哄得眉開眼笑掛斷視頻,鍾子湮才“……”地看向他:“還有婚禮錄像?”
“有人手裡有。”衛寒雲不緊不慢地說,“但婚紗照沒人能替我們拍。”
華雙雙剛剛從克勞德島上護送回來的婚紗又一次緊急送到了亭山,為的是能進行一次秘密拍攝。
說起婚紗照這個東西,許多人因為經濟原因限制是在攝影棚裡拍的,又或者有些就近找個有草地有樹林的公園就能拍了。
有錢人才會特地選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去拍攝。
而衛寒雲的境界還要在那之上一層,他讓建築團隊花了三天時間在亭山的頂層造了一個小型的實景拍攝地。
鍾子湮去看了一眼,發現那就是克勞德島上精靈森林的迷你複刻版。
“為什麽不直接去島上拍?”鍾子湮百思不得其解。
衛寒雲反問:“你不是喜歡?島上其他的都拆除,只有它留了下來。”
“喜歡是喜歡……”
“總去島上不方便,家裡反正有空間,再建一個差不多的。”衛寒雲說。
兩人這會兒正站在亭山的豪宅不遠處,正好能看見從房子一側長出的幾棵白樺樹,它們看起來更為年輕和鬱鬱蔥蔥一些,比在島上時的那些更有活力——顯然是新移植過來的。
但鍾子湮很確信正常人是不會在自己家的庭院裡種三層樓高的白樺樹的。
更不會把整個頂層的玻璃溫室直接改造成了精靈宮殿。
但衛寒雲就是這麽做了。
建築工隊來來去去三天,忙得腳不沾地,很快把實景給搭好了,一切都竭力按照婚禮上的創意來,甚至還請了當時的場地設計師來做創意總監。
當時的造型團隊頭等艙飛來亭山給鍾子湮重做造型,一次婚禮花了兩份錢。
這讓鍾子湮思索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華國婚禮多要隨份子,衛寒雲結一次婚,雖然支出很嚇人,但收入應該也很嚇人才對。
抱著這樣的好奇,鍾子湮詢問了一下衛寒雲這個問題。
衛寒雲表示他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於是夫妻倆又把方楠叫了回來。
方楠:“……”從前的工作狂衛寒雲逐漸開始消極怠工、把工作都扔給他也就算了,怎麽還拉著他一起消極怠工!
再這麽下去,還有人幫衛寒雲乾活嗎!
“具體金額恐怕是無法統計的,”但身經百戰的方特助還是一推眼鏡,有條有理、不疾不徐地說道,“因為有些賓客攜帶的禮物根本無法被量化,哪怕專業人士,最多也只能給出一個估價。”
“有哪些好東西?”鍾子湮饒有興趣地追問。
真正的頂級富豪之間互相送禮時,他們會互送些什麽呢?暴發戶鍾子湮想長長見識。
“車房就不說了,比如某位伯爵送了他名下的一處莊園,和周圍好幾平方公裡的薰衣草田。”方楠淡定地說。
鍾子湮:“……”好,開頭就很令人震驚,後面的一定更加厲害。
“有一位投資家送來了一幅拉斐爾的真跡,估價和那座莊園相差無幾,而且我聽說有幾個世界級博物館一直在試圖買回它。”方楠接著往下數,“還有一位十大酒莊的所有人帶了從酒莊建立的第一年起直至最新一年的所有年份酒。”
哪怕不太懂酒,鍾子湮也知道人世間有個東西叫收藏癖,幾十乃至上百年的全收集簡直能讓這些人發瘋,當然也是有價無市。或許它的價格比起前面兩者來有些遜色,可在珍貴性上幾乎是獨一無二、至高無上了。
“這些可以放到你的地下酒窖裡。”衛寒雲轉頭對鍾子湮提議。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簡直像在說“今天我們去吃烤紅薯”那麽輕松。
鍾子湮認真地問方楠:“這一套收藏值多少錢?”
“大約估值在五個億,但如果有瘋狂愛好者,那對方應該願意傾家蕩產。”方楠理性給價。
鍾子湮有點頭禿。
那麽多錢……不是,那麽多酒放在度假屋裡,她又想雇幾支小隊去保護財產了。
總這樣不是個事兒啊!這些死的財產還是放在自己身邊隨時能出手的位置才最為安心。
衛寒雲的視線往鍾子湮身上一掃就知道她在糾結什麽:“放得遠,你不放心?”
“嗯。”鍾子湮剛一點頭,就聽衛寒雲說,“那在亭山再造一個酒窖吧。”
鍾子湮:“……?”那剛早造好才沒幾個月不就又得荒廢了嗎!
況且這東西以後賣也不好賣,對方一看就知道是送衛寒雲的結婚禮物,鍾子湮要是轉手一賣換錢……衛老板不要面子的嗎?
於是鍾子湮很有骨氣地拒絕:“那肯定是違章建築,我不要,你肯定有地方放,你留著吧。”
“既然是結婚禮物,就代表你我共有。”衛寒雲側靠在沙發裡,“我對酒不感興趣,沒有那麽大的酒窖。我那一半暫存在你的酒窖裡。”
方楠看了看衛寒雲,而後神色很自然地掉頭去喝了杯水。
——衛寒雲怎麽可能沒有帶酒窖的房子?因為衛母對葡萄酒很有研究,衛寒雲購置了兩座私人酒莊都是為了她。
試問,天下有不自帶酒窖的酒莊嗎?
當然沒有啊!
但方楠知道衛寒雲都有什麽資產,鍾子湮不知道。她扯了扯自己的耳垂,有點為難地同意,但又補充:“但那麽貴重的東西要是失竊了……”
衛寒雲從容地:“我們就報警,懸賞一個億等人破案。”
鍾子湮:“……”不,你把這一個億的懸賞直接給我,哪怕小偷帶著酒逃往宇宙,我也一定抓他回來。
方楠喝完了水,他咳咳兩聲把衛寒雲和鍾子湮的注意力拉回來:“那麽這些佳釀的運送我會去安排的。說起結婚禮物,我想起另外一件相當特別的——見到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不小心走到了什麽海盜電影片場,打開保險箱的瞬間,我差點都落淚了。”
“什麽東西?”鍾子湮意思意思地給方楠捧場。
“是一整箱的黃金和珍珠飾品,剛剛從一艘沉船中打撈上來的。”方楠淡定地推了下眼鏡,“既是黃金,也是文物,和夫人曾經收到的那一箱維多利亞金幣有些相似。”
鍾子湮:“!!!”她腦中已經同步出現了打開保險箱時的畫面。
一整片的金燦燦裡面,混雜一點夜明珠的潔白,是叫人目眩神迷的視覺誘惑。
鍾子湮不知道別人,反正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經受不起這份誘惑的。
她不自覺地瞄一瞄衛寒雲。
老板這麽大方,怎麽會舍不得送這一箱呢!
“你想要?”衛寒雲支著腦袋問,“那跟我交換一個條件,就可以全都給你。”
“沒問題!”鍾子湮速答,沒給衛寒雲一點點反悔的機會。
方楠扶了下眼鏡:到底誰可能會反悔,誰可能不會反悔,這不是一目了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