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繼承的記憶沒出錯的話.
那個男的應該就在古城.早晚都要碰到,到時候再解決也不遲.
少年卻冷了眸,那雙眼就像是深不見底的黑色漩渦.
以她的智商,如果不是因為太在乎誰,不可能會被騙…
少年不由的滯了一下:「那姐姐現在對他什麼感覺?」
「都過去了.」顧戒長嘆了一口氣,就像是曾經真喜歡過誰,現在不想再提一樣.
少年眸色很深:「真過去了?」』
「嗯。」顧戒心想有這麼一段經歷也不錯,哄小孩的時候,還可以拿出來轉移話題:「人都要被騙一次,才會長記性.」
不然,這具身體也不會死心,在老宅裡放了一缸冷水,安眠藥還吃了不少。
顧戒當時睜開眼的時候,頭都有點暈,睡了整整一天,才算徹底清醒。
恐怕任由誰都不會想到,出了意外的她,會重生到一個身材微胖,意志消沉的女學生身上,她自己也沒有料到,曾經一隻手就能將整個商界掀翻天的她,還要重新學化學物理.
上輩子沒胖過,缺少減肥經驗的她,用了整整三個月,才瘦到現在這樣.
瘦下來之後,她才發現,這具身體的相貌竟然和她19歲時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心境不一樣.
顧戒喜歡錢,不然也不會被商界的人稱之為行走的人民幣.
原主本身也是個狠人.
可惜遇人不淑.
顧戒眸光放低,視線落在了亮起的手機屏幕上,不過沒關係,那些曾經騙過她和現在想要坑她錢的,她都會一個個把他們都「吃掉」.
畢竟,她原本最擅長的就是黑吃黑.
一想到又有錢能進帳了,顧戒的眼都亮了,搭配著挺拔白皙的鼻樑,更顯美艷。
少年也不明白這位姐姐為什麼突然之間就開心了起來.
當他掃過她的手機屏幕時,忽然有些明白了,因為來電顯示的是於阿姨.
「喂,小戒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是難掩的高興。
顧戒起身,視線落在了窗外:「是我。」
「我和公司總部通過電話了,他們明天會派大區經理過來,還為了你連夜趕了一個合同出來,你看,我們明天哪裡見合適?」於阿姨問:「就去顧氏怎麼樣?我聽總公司那邊的人說,你還繼承了一家顧氏的分公司。」
顧戒為難道:「阿姨,我明天還有課,去公司不太方便,我們A大對面有家咖啡店,很多人都在那談合作,我到時候帶著助理過去,走下合同就好,主要也是想多交點朋友,畢竟是要長期合作.」
「可以,可以.」於阿姨言語之間都是迫不及待:「那我明天咖啡店見.」
「好。」顧戒掛了電話,嘴角向上一勾,戾氣染上了眉眼.
少年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從言語中也能猜個大概:「姐姐說的助理,是誰?」
顧戒回過頭去,又掐了一把小孩的臉:「當然是我們的安安大帥哥,明天去逛個商場,買點衣服.」
「確實該去買點衣服.」這一點,少年早就想做了.
兩個人難得目標一致.
顧戒還有點準備要做,就沒有霸佔少年的床,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木門一鎖,打開了桌上的筆記本.
「哢嗒,哢嗒……」
顧戒修長白皙的指,敲在了鍵盤上,快的甚至能晃出虛影.
構建數據,組合代碼.
一串又一串的從屏幕上浮現而出,那是普通人根本不會去涉及的領域.
第二天.
顧戒起的很早,還特意給自己畫了個並不太精明的妝。
她那張臉,平時不打扮,都美的氣勢凌人。
這次主要是要去被人忽悠的,怎麼挫怎麼來。
鼻樑上駕了一副黑框眼鏡,長發扎了起來,卷了個丸子頭,眉毛刻意加粗,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
衣服還不夠,得選灰色系.
顧戒收拾好自己之後,就去了隔壁的臥室,叫小孩起床.
之前她不是沒有接觸過睡覺的男孩子。
畢竟怎麼說也是安專的治安維護員。
當初為了解決那些動不動就來找她單挑的中二少年。
顧戒想了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先發製人.
趁他們沒來之前,主動出擊,就當飯後消食.
於是一腳踹開了男生宿舍的門,挨個聊了聊天。
沒有一個能和小孩的乾淨美貌相提並論的。
陽光透過白色窗紗照進來,打在了柔軟的雙人床上。
少年那雙筆挺好看的長腿,穿了一條米白色的棉質長褲,上半身是同色的棉質T恤,瓷白的鎖骨露在外面,晃出一道銀製的細鏈.
黑羽般的睫毛打下來,在他的眼下形成了一片陰影,銀色碎發半遮住了他高挺的鼻樑.
蓮藕一般白皙的胳膊伸了出來,搭在了棉被上,有種黑白分明的衝擊感,像極了漫畫裡的吸血王子.
大概是察覺到了有人進來,他擰了下眉,完美的五官皆是淡漠:「管家爺爺,你又來了,我不想去,讓他們都走.」
管家爺爺?
他們?
顧戒挑了下眉尾.
剛要走近,少年突的睜開了雙眸,一雙淡色的眼睛裡還帶著未曾散開的霧氣.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顧戒,薄唇微抿,像是有些迷茫:「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夢裡是什麼樣子的?」顧戒走了過來,撥開了他的發.
少年垂眸,將頭抵在了她的肩上:「好像小時候的事,經常會夢到,有些模糊.」
「所以才有管家爺爺?」顧戒一直都在猜測少年的出身,畢竟他的眸色都像是戴了美瞳,很難不讓人往他是混血那方面想.
少年「嗯」了一聲,睫毛微垂:「每次做完夢心情就會不好.」
那會讓他想起,他最不想見的秦某人.
顧戒卻完全想成了另外一個版本:「安安,你還記不記得,你和我說,你父親不僅好吃懶做,還讓你去夜店工作的事.」
「記得.」少年聲音淡淡:「他不止讓我去夜店,還讓我去陪酒談客戶.」
顧戒心疼了,摸了摸小孩的臉:「正常情況下,當父親的是不會這麼做的,有沒有可能,他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