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著自行車,車把上的袋子裡裝了好多的骨頭和肉。
“小桑,趕緊把肉提到廚房。”
秦桑答應一聲,把袋子拎進了廚房。
沈宜聽到動靜出來,看到放在盆子裡的一大塊肉,還有另一個盆子裡半盆骨頭,跟著吃了一驚。
“國強,怎買這麽些?”
呂國強一笑:“這不,今天肉剩了點,廠裡也沒有人買,俺就買多了。”
其實哪裡是沒人買,還不是因為秦桑給朱廠長那裡送了東西,朱廠長特意照顧呂國強的。
“大娘,一會兒您把骨頭熬湯,你們也喝點骨頭湯補補身子。”
沈宜一邊收拾一邊道:“行,熬點骨頭湯,晚上給你們下面條吃。”
她把骨頭洗出來,看看上面帶了不少肉,也沒剔肉,就直接扔進鍋裡,又叫秦桑弄了柴禾燒火。
沈宜和了面,拿出案板開始擀麵條。
呂國強進屋換了一身衣服,拿了洗衣盆出來洗衣服。
秦桑看著了就道:“大舅,你把衣服放盆裡,一會兒我給你洗吧。”
呂國強擺手:“不成,你不成,這衣服髒,你手勁小可洗不乾淨,還是我自己洗吧。”
他拿了洗衣粉開始搓衣服,一邊搓一邊和沈宜說話:“大娘,咱家如今日子過的好了,俺原先可沒想過能過這樣的好日子,早先在家的時候,一年吃一次肉就算好的了,哪像現在,隔三岔五的就能吃著肉,還能嘗嘗京城捎回來的巧克力啥的,如今這日子啊,真是給個神仙都不做的。”
秦桑往灶裡添柴,聽呂國強這話忍不住笑出聲:“大舅,這您就滿足了啊,往後還有更好的日子呢。”
“再好的日子能好到哪?”呂國強反正是想不出來的。
秦桑就說了:“往後咱家也蓋小洋樓大別墅住著,家裡放上十幾輛汽車,想開哪輛就開哪輛,見天的換著開,每天想吃啥就買啥,家裡也用上電燈,安上電話,再放個大電視……”
沈宜聽的這個氣喲,真想拍秦桑兩巴掌:“你這孩子,青天白日的說啥胡話呢,你說的那日子皇帝老兒都沒過過,你還想過那好日子?”
秦桑把火燒旺了,拿了盆出來盛水洗手:“奶,這可說不準呢,說不定哪天就過上這種日子了呢。”
“甭想了。”沈宜沒好氣的瞪了秦桑一眼。
秦桑一邊擦手一邊湊過去:“奶,那您說咱家要真過上我說的這種日子了呢?”
沈宜一邊擀麵條一邊說:“真要能這樣,那以後你說啥就是啥,我和你大舅都聽你的。”
秦桑就去看呂國強:“大舅,您說句話啊。”
呂國強咧著嘴呵呵一笑:“你奶說的是,真要有那樣的好日子,你叫俺幹啥俺就幹啥。”
秦桑就笑道:“那咱可說定了,別到時候你們不認帳。”
“俺一個大男人哪能哄你一個孩子。”呂國強明顯的不信秦桑的話。
沈宜也不相信的。
秦桑也不和他倆掰扯,就想著反正過不了十年八年的就能實現,到時候這倆可都得聽自己的呢。
她笑著進屋,沒一會兒就抱著秦薇出來。
到了晚上,骨頭湯熬好,沈宜就拿著骨頭湯下面條。
乳白色的湯汁,白白的細面條,再加上綠色的菜葉子,還灑了點香油,真的噴香撲鼻。
反正秦桑自己就吃了兩大碗面條。
呂國強和呂國安更是一個吃了三大碗。
吃過飯秦雅和秦采去收拾碗筷,秦桑就拽著呂國強進了屋。
到屋裡坐下,秦桑才說:“大舅,我今天去縣醫院看到衛阿姨了。”
“啥?”呂國強嚇的站了起來:“你這孩子,你說你……你專門找她幹啥啊?這不是添亂嘛。”
秦桑拽了呂國強一把,叫他坐下,又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我今天要是沒看著她,說不定過不了多長時間她人就沒了。”
“真的?”呂國強嚇的心裡撲通直跳,一顆心更是抽痛:“她怎樣?”
秦桑壓低了聲音:“那個徐家不是什麽好人家,衛阿姨受了大罪,原先她生了個女兒,她婆婆嫌棄是閨女,趁著衛阿姨昏過去的時候把孩子給弄死了,又把孩子的屍體給震壓住,叫孩子永世不得超生,這孩子就變成了怨靈,如今跟著衛阿姨呢,還有,衛阿姨在徐家誰都能打能罵,沒一個人給她好臉色,連衛家的小孩子都罵她是不下蛋的雞。”
秦桑的話還沒說完呂國強就哭了。
等話說完了,呂國強抱著頭大哭:“這可怎辦啊?這不是要人命嘛。”
哭了一會兒,呂國強抬頭看秦桑:“小桑,你說舅得怎辦?”
秦桑面色嚴肅:“大舅,現在關鍵的不是你該怎辦,而是怎麽揭穿徐家老太太殺孩子的事情,這可是犯法的,是要判刑的,等到把這事給弄清楚了,再看衛阿姨的意思吧。”
她輕聲道:“我這兩天得去望山縣一趟,沒時間管這事,我先找人打聽一下徐家是啥樣的,回來再想辦法。”
呂國強想了想就道:“行,這事俺不能打聽,俺要是打聽,非得連累到小芬,還是你出面的好。”
秦桑想了一下:“我打聽的話恐怕也……算了,這事我交待給小蘋吧,她心思細,辦事最牢靠。”
呂國強現在心裡亂的很,他腦子也昏昏沉沉的,根本沒什麽想法,只能是秦桑說什麽他就應什麽。
等和呂國強說完了,秦桑就去找秦蘋。
她把秦蘋叫出來拉到一邊小聲道:“小蘋,姐交給你一件事。”
“姐,你說。”秦蘋啥都沒問,很痛快的答應了。
“姐這兩天有點事,只能交待給你了, 你抽空打聽一下徐窪村的徐忠華一家是啥樣的,徐忠華的媳婦叫衛素芬,你問問她在家裡過的都是什麽日子,還有最緊要的……”
秦桑湊到秦蘋耳邊小聲說:“最最緊要的是想辦法問一下徐忠華家幾輩子裡是不是都生的男孩,從來沒有過女娃?”
秦蘋一驚:“姐,你問這個幹嘛?”
秦桑眼中閃過一絲沉痛:“我懷疑徐家一直都在殺害女孩子,要不然,一個家族怎麽會好幾輩子那麽多人都沒生過女孩子。”
秦蘋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隨後眼中升騰起一絲怒火來:“要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可惡了。”
秦桑看著秦蘋,握緊右手,將眼中的悲痛隱去。
她為什麽對於衛素芬女兒的事情這麽上心。
原因就在於秦蘋。
秦蘋那一世就是重男輕女的受害者,生生的被婆家給折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