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離楚府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隔了三條街的距離,她們轉了幾道彎,過了三條街道,總算到了楚府。
一路上,楚琉月即便閉著眼睛,也能聽到花轎之外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她心知肚明,今日之後,她楚琉月算是成了尚京城的名人了,只不過此名非彼名。
不過那又怎麼樣,終有一日,她會扳回這局面的,唇角隱隱勾出冷芒。
楚府的側門,花轎剛一停下,石榴便去拍門,門內有婆子粗嘎著嗓子不耐煩的叫起來:“誰啊?”
石榴輕聲細語的叫起來:“奴婢是石榴,柳媽媽開門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年老的婆子斜依在門上,嘴裡磕著瓜子兒,滿是皺摺子的臉上掛著看好戲的笑容,瞄了一眼外面的花轎,調笑的說道:“原來是我們家的二小姐啊,今兒個不是出嫁了嗎?怎麼又原轎返回來了。”
石榴一聽她的話,臉上攏上了怒容,小姐夠傷心了,這柳婆子竟然還敢提這件事,分明是故意找碴子的,石榴忍不住想發難,卻聽到後面的媒婆笑哈哈的走過來,一把拉著柳婆子,拽到一邊去閒話家常了。
“老妹子,你就別為難琉月小姐了,她也夠為難的,老姐姐先在這裡給你打招呼了,您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啊。”
那媒婆子一揮手,幾個抬轎子的轎夫,便把花轎抬進了側門,柳婆子總算沒說話,不屑的一吐嘴裡的瓜子殼兒,尖酸刻薄說道。
“你以為那靖王府是什麼阿貓阿狗的,什麼人想進便進的嗎?也不看看自已的身份,別說嫁進去是靖王妃了,就算是靖王爺的小妾兒,也輪不到她,咱們家的大小姐啊,那可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兒,不但如此,還是真正的菩薩心腸,大小姐肯定會好的,她好了才是真正的靖王妃。”
媒婆聽了柳婆子的話,趕緊的應和:“那是,那肯定是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尚京城國公府楚家的大小姐,那可是國色天香的人,真正的菩薩轉世的。”
“那是。”
柳婆子總算滿意的笑了,拉了媒婆到一邊去請她給自家的一個女兒說媒去了,她今兒個之所以給趙媒婆面子,就是給自已留著一條後路了,讓趙媒婆承了自已的情,日後也好幫她女兒留個好人家。
側門內花轎邊,石榴聽了門外的話,忍不住氣哭了。
花轎裡的楚琉月卻沒有生氣,因為她現在實在沒力氣去生氣,頭上的血雖然止住了,不過因為前身的大力一撞,失了不少的血,再加上這具身子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十指細細,好似雞爪子似的,手腕也細得像根棍,似乎稍一用力便可折斷了。
看著這雙手,雖然沒看到臉,她已經知道自已的面容恐怕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一定是又蒼白又瘦弱的,難怪先前的柳婆子譏諷她,以她這樣的枯槁瘦弱之容,確實是配不上那什麼皇子。
楚琉月想著朝外面哭泣的石榴開口:“哭什麼,你家小姐我還沒死呢,你該高興才是,至於這些下作的東西,早晚有一日會收拾她們的,先容她們高興兩日。”
她聲音淡淡,卻讓人不敢懷疑這話的分量,抬轎子的轎夫不由得疑惑起來,這楚小姐的話大氣又不失端莊,似乎和先前有些不一樣,可是倒底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
不但是轎夫,連石榴也愣住了,忘記了去哭。
因為這話若是從前的小姐,斷然是說不出口的,以前的小姐沒少被柳婆子欺負,從來是不敢說話的,因為柳婆子可是和夫人身邊的媽媽沾上關係的,平時沒少狗仗人勢,除了夫人和大小姐院子裡的人,別的人她幾乎不放在眼裡的。
花轎內,楚琉月不再說話,閉上眼睛休息,現在她要養精蓄銳,至於那些跳樑小丑,總有收拾的一天,目前最要緊的事是把她的身體養好才是真的,這具身體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轎夫抬著花轎一路行到圓形的垂花拱門前,便停住了動作,因為裡面是內院,他們這些人是不准進去的。
不過好在今日國公府上賓客盈門,所有丫鬟下人的都到前面去忙碌了,後面沒什麼人。石榴松了一口氣,伸手掀起轎簾扶了小姐下來,她最害怕那些丫鬟婆子指指點點的讓小姐面子過不去,再去尋死,小姐可是死過一回了,她現在一定要牢牢的看住她,不能再讓她尋死了,雖然靖王爺休了小姐,可是她相信,小姐一定還會遇到良人的,那個靖王爺根本就不是小姐的良人。
花轎抬了出去,楚琉月扶著石榴的手一路回自已的院子,她的院子在國公府三進的院子最角落裡的位置,離這側門比較近,穿過抄手流廊,拐了兩三道彎便到了,小小的院子不大,不過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不堪,楚琉月松了一口氣,本來她看自身這具身體,還以為住的地方即便不是豬圈,也差不離了,現在看來,楚家表面的功夫還是做得很好的。
雖然她擁有這具身子的記憶,不過因為失血的原因,所以腦子昏昏沉沉的一團亂麻,壓根整理不清爽,所以她懶得整理,先回房休息,等將養得好一些了再來想這些事情。
楚琉月剛進了院子,人還沒有站定,便聽到裡面一道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來:“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然後楚琉月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有一具溫暖的身子沖了過來,抱住了她,失聲痛哭了起來:“我的好小姐啊,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頭上流血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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