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安是個非常優秀的人,他擁有超強的記憶力,堪稱恐怖的執行力,智商和情商都遠在普通人之上,懂得隱忍和偽裝,甚至還擁有極強的號召力和人格魅力。
他是個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瘋子,但跟隨他的下屬個個忠心耿耿,連來自陰影世界的祿醫生都沒有想過背叛。
對於不同的人,他有不同的駕馭和應對方式,花費二十多年的時間,他在瀚海編織出了一張可怕的大網。
鎖鏈勒入了孩子的身體,高命在孩子的記憶裡看到了許多大人物的臉,瀚海比他想象中還要糟糕,這座城市維持著表面的繁榮,但是它的根已經爛透了。
軀殼碎裂的聲音響起,一件件刑具被鮮血澆灌,孩子的表層記憶被讀取後,核心記憶也開始被高命和鬼神蠶食。
血肉怨屋的主人是司徒安的親生孩子,一個沒有名字,生下來就被司徒安完全掌控的工具。
他的媽媽生下他不久便死去,他構建的怨屋,其實就是媽媽的肚子和軀體。
通過解讀孩子的記憶,高命通過司徒安親生孩子的視角,看到了大量司徒安的秘密。
不管是作為父親,還是丈夫,司徒安都是不合格的,他內心漠視一切感情,結婚,生育,都是出自某種目的。
孩子沒有從司徒安身上感知到一點愛,他還在母親肚子裡時,就被陰影侵入。
司徒安很早以前就把某個和陰影世界有關的東西,送入了妻子的肚子,讓其佔據孩子的軀體,這似乎是它們交易的一部分。
從時間上來算,至少二十年前,司徒安就已經知道了陰影世界的存在,開始接觸陰影世界,在瀚海這座城市裡有目的的尋找異常事件,或者說培養異常事件。泗水公寓祭拜血肉仙,瀚德私立學院借孩子們的陰壽獻祭,都是他布局的一部分。
看到這裡高命呼吸節奏被打亂,他通過一次次死亡“預知”了未來,把一切災厄當作自己創作的遊戲。實際上,那些災厄有三分之一都是司徒安布置下去的,他好像是陰影世界的棋子,幫助陰影世界和瀚海融合。
高命腦中看似雜亂的線索,慢慢串聯在了一起,三個循環相互轉動,撬動了兩個世界。
刑屋裡的孩子沒有反抗,他身上屬於人的情緒早已被司徒安剝離,他現在就像是一件被遺棄的工具。
孤零零的站在血紅色的刑屋裡,那孩子沒有鬧,也沒有哭,他一直看著司徒安離開的方向。在鎖鏈快要觸碰到他的核心記憶時,這孩子為司徒安做了最後一件事,他擰碎了自己的心,將最關鍵的一些記憶撕成了碎片,沒有讓高命看到完整的畫面。
也就在同一時間,孩子體內傳出無數亡魂的哀嚎,那些活在陰影裡的髒東西構成了一座血紅色城市烙印。
本來這血色城市烙印藏在孩子身體當中,應該是屬於司徒安的,在孩子被拋棄之後,烙印刻印在了高命的刑屋當中。
一條條沾滿罪孽的鎖鏈出現,關於那孩子的一切,包括他的怨屋在內全部被八臂鬼神吞掉。
刑屋的面積暴增三倍,散發出了遠超泗水公寓殺人魔那個時期的恐怖氣息。鬼神在融掉孩子之後,他傷勢完全恢復,代表孽相的臉慢慢有了一個輪廓,像是恭喜,又像是司徒安。
八條手臂捶打著地面,血肉朝四周飛速蔓延,鬼神不僅變得更加高大恐怖,還獲得了司徒安孩子的血肉怨屋,可以將周圍的建築全部血肉化。
孩子的怨屋是以媽媽的身軀為基礎,對於他來說,這個世界太過殘忍和可怕,那是他唯一感到安全的地方。
這個怨屋沒有太強的攻擊性,但可以隨意移動,能夠暫時將任何一棟建築轉化為血肉怨屋。
眼眸中的血線慢慢消失,高命重新找回了理智,被血肉異化的建築回到鬼神體內,他順著辦公樓牆壁上的大洞看向外面。
調查局的照明燈將雨夜變為白晝,恐懼症患者和替死鬼們瘋狂衝擊調查局的防線;吉喆化作的血肉巨樹長出無數根須,伸入陰影神龕裡,他想要讓來自陰影世界的未知存在害怕;學生會成員全力追擊司徒安,調查總局則拚死保護東區局長;在一片混亂之中,十三班同學搶奪到了校內的幾輛大巴,載著人和鬼,直接撞向防線;至於席卷學院的洪流,早已從缺口流出,就算有張鼎約束,有些水鬼也已經逃了出去。
“高雲也想要弄死司徒安。”
調查局的車輛接到了司徒安,開車的是其他分局的調查員。
“我將司徒安的孩子和血城烙印都關在了心裡,下一次重來他會失去所有依仗,不過陰影世界說不定還會給他其他的東西。”高命眼裡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司徒安最為危險的地方,不在於他擁有什麽底牌,而在於他這個人。
目光移動,高命看見夕山和王傑不知道從哪搞到了一輛調查局的備用車,鬼鬼祟祟從辦公樓側面開出。
他們想要不引起太多注意,從人少的地方溜走,但被高命一眼看見。
血肉鬼神將高命抱起,強壯恐怖的身軀直接從辦公樓二層跳下,重重砸在了那輛車的頂部。
巨響把車內倆人嚇的一哆嗦,不過很快,高命的聲音就出現在兩人耳邊:“別害怕,是我。”
“高命?!你怎還活著?我的意思是你活著真好!”夕山有點語無倫次。
“開車,去追那輛調查局的車。”高命讓血肉鬼神回到刑屋當中,調查總局來的人太多了,正面過去阻力很大,或許還會遇到其他安保力量,他想要悄無聲息的拉近距離,然後再暴起進攻。
“調查局現在可不管我們的死活,還是偷偷溜走比較好。”夕山怕高命不知道調查局做的那些事情,趕緊提醒。
“聽高命的。”王傑突然開口:“我剛一直在留意,那輛車上坐的是東區調查局局長,我們如果可以抓住那條大魚,將掌握一定的主動權。再讓我家裡大人幫忙運作下,說不定能撈到很大的好處。”
高命沒有說話,他看著遠處的學生會成員們,那些佩戴袖章的學生似乎在刻意把調查局的車輛往自己這邊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