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川又伸手摸她的頭髮,她就有些著急:“才剛整理好的,待會兒就要去太后宮裡了,你別又給我弄亂了。”
有時候朱元對於楚庭川實在是無奈。
這人有時候老成的像是一個幾百歲的人,有時候又幼稚的厲害,你不叫他做什麽,他就偏要做什麽,她剛才說頭髮弄亂了要浪費時間重新整理,楚庭川便伸手又撥弄了一下她發間的一對發釵。
那發釵底下綴著的不是一般發釵喜歡用的流蘇,而是一串極小的鈴鐺,風一吹便發出清凌凌的聲音,她向來很喜歡,楚庭川顯然也很有興趣。
她不由得有些惱怒了,見楚庭川伸手又去撥弄另一隻,便忍不住提起腳在他腳背上踩了一下。
楚庭川就像是個頑童,一下便攔腰抱住她,她頓時懸在半空中,嚇得險些驚叫了一聲,急忙伸手抱住楚庭川的脖子,惱怒的瞪著他:“你幹什麽?!”
這要是被人看見東宮太子太子妃這樣,成何體統?
幸虧他們夫妻都不是很喜歡人貼身服侍的人,東宮上下也早就已經整治的如同鐵桶一般,他們在屋裡的時候,下人們是絕不會進來的。
否則的話,真是丟臉死了。
朱元氣的臉紅紅的,像是山間的紅果。
楚庭川越看她越覺得可愛,情不自禁俯身在她唇上啜了一口。
朱元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人到底羞不羞?怎麽總是這樣,她掙扎著落地,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又是氣又是羞的哼了一聲,徑直去妝鏡旁看自己的頭髮。
頭髮早被楚庭川給弄的散了許多,她隻好認命的自己重新拿抿子抿起來,將發釵重新插好,才狠狠地瞪了楚庭川一眼。
楚庭川低笑一聲,簡直對朱元愛不釋手,到底上前糾纏了她半響,才陪著她一道去了太后宮裡。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稍顯有些遲了,衛皇后看了他們夫妻一眼,便道:“今兒來得遲。”
楚庭川便替朱元接過話頭:“兒臣回來的晚一些,她等了等我,我換了衣裳才一起過來的。”
衛皇后也就沒再說什麽。
倒是恭妃欲言又止的看著楚庭川跟朱元,卻仍舊最後還是忍住了,什麽也沒說。
朱元特意多看了恭妃一眼。
這段時間以來,她著實在恭妃身上很費心神,但是恭妃一直到現在竟然也沒有露出任何不對的跡象,就好像她本來就是這麽懂事知進退。
這讓朱元對恭妃的警惕心就又上了一層。
他們一來,請過安之後,恭妃便要跟太后告辭了。
她最近一直在吃齋,是不在太后這裡用飯的,太后點了點頭,對著她語氣和緩了許多:“凡事量力而行便是,哀家知道你的心意了。”
恭妃最近這幾個月又是抄經又是念佛吃齋的,太后冷眼旁觀了一陣,也看不出什麽不對來,便隻當恭妃是想明白了,心中便多了幾分容忍。
恭妃抿了抿唇,急忙道:“臣妾知道的,並不為難,這都是臣妾誠心誠意的。”
她說完也不多說,仿佛是不好意思,急忙對著太后和皇后行了禮,又衝楚庭川和朱元笑了笑,便退出去了。
倒是弄的太后有些不落忍,看了楚庭川和朱元一眼:“她若是真的改了,從前的事,你們便也就前事不計吧。”
到底恭妃是楚庭川的親生母親,若是能夠改好的話,對於楚庭川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自己養大的兒子自己清楚,太后知道楚庭川雖然面上不在意,但是其實心裡卻一直都很在意身邊的人。
但願恭妃真的能夠改了吧。
楚庭川不置可否。
一個人的本性哪裡那麽能改?他曾經盼望有一個正常的母親盼望了十幾年,但是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相應的回應。
她一直都是這樣。
好裡也總是帶著目的的,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到底是在圖什麽。
不過太后既然抱有這樣大的希望,楚庭川也舍不得讓她老人家為難,便並不反駁。
等到他們出了太后宮裡,楚庭川握著朱元的手登上轎子,輕聲叮囑她:“不要跟她走的太近,她未必存著什麽好心,只是我還沒發現她究竟想做什麽。”
該是經過多少失望,才會對恭妃這麽冷淡,朱元握住楚庭川的手,緩緩靠在他肩上。
楚庭川便總算是好過了許多,將她摟在懷裡。
等到回了東宮,朱元才進門,就聽見花楹說是錦常求見。
她還說要挑個時間見一見錦常,沒想到人自己主動就來了,朱元原本是要讓錦常進來的,但是想了想,對花楹道:“跟他說我今天沒空,明天我要出宮去看景先,讓他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真心總是需要再三考驗的。
綠衣這個傻丫頭沒什麽心眼,如果錦常不是真心對她,哪怕錦常條件再好, 在朱元看來也不是良配。
她給錦常時間自己想清楚,也給他看清楚自己心意的機會。
人在冷靜之後才會有理智的。
花楹急忙答應了去了,錦常卻有些著急:“你跟娘娘說了嗎?我真的有急事要見娘娘!”
他向來吊兒郎當的,花楹很少見他這麽火急火燎的,一時有些奇怪,但是還是點了頭說:“我說過了,娘娘說現在天色晚了,你該當值的,不好擅離職守,她說你要說什麽讓你自己想清楚,有些決定做了就沒有回頭的余地了,讓你不要憑著一時熱血就下決定。”
錦常怔住,沒想到朱元竟然這麽說,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似乎是在思索朱元的話,過了一會兒,他才鄭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娘娘,我一定會想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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