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不錯,他本來就是來求和的,沒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高人一等。
他咳嗽了一聲,才道:“太子妃說的是,我來找您,是有一筆交易想跟您談談,這對我們都有好處。”
朱元額頭上還有傷口,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氣勢,王太傅在這之前都表現的很不友好,這也就是她在后宮算計了秦妃一把,才讓嘉平帝覺得七皇子靠不住,否則的話,現在楚庭川早對外宣布死亡了。
她覺得跟王太傅如今談交易不必太過看重過去的交情。
既然如此,那麽就該亮明車馬,雙方什麽都不談,隻談利益。
挑了挑眉,朱元喝了口茶,淡淡的道:“那就請太傅大人說的清楚些吧,什麽交易?怎麽交易?您能給我什麽,我又需要付出什麽。”
王太傅能看得出來朱元如今對他有些防備和厭惡,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他沒有受到影響,略微頓了頓,就直截了當的說:“我有把柄在徐二手裡。”
徐二.....
朱元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的確,這並不奇怪,在她看來,能夠讓王太傅的態度如此強硬,一定是因為有足夠的原因,要麽是能給王太傅提供巨大的利益,要麽就是握住了王太傅的把柄。
這兩者之中,王太傅位高權重,普通的東西滿足不了他,那麽就要排除利益,剩下的只有把柄了。
只是朱元也曾讓叔晨從這方面著手,卻並沒有查到什麽。
如今王太傅主動說出來,朱元挑了挑眉,示意王太傅可以繼續說下去。
王太傅閉了閉眼睛,雖然早就已經確信自己做好了準備的,但是當真要面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難以啟齒。
過了片刻,他才把王大老爺曾經所做的事情說了。
朱元冷笑了一聲。
王大老爺可真是能啊,當初為了一個王家的族人害死了那麽多人,更是把胡家滿門都給幾乎滅了,後來又企圖推出妻子當替罪羊。
可原來這些竟然還不是最要緊的,他竟然還敢私自開采鐵礦,製造成兵器賣給瓦剌人,這說他一句通敵叛國都不為過,要是這個把柄被徐二少爺知道了,那王太傅會選擇站在他那一邊,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畢竟一旦這個秘密被解開了,那王家全都要死。
她呵了一聲,不無嘲諷的道:“在朝堂上,首輔大人口口聲聲都是大義都是大局,可原來,丟我大周臉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傅的親生兒子啊,若是聖上知道,如今瓦剌人捅向我們的刀子,都是王大老爺送出去的,嘖嘖....也怪不得首輔大人要對我們東宮趕盡殺絕了。”
這話說的實在是不怎麽好聽,饒是臉皮厚如同王太傅,也不得不覺得面上發燒,抿了抿唇有些難堪。
是,他口口聲聲用大義來指責楚庭川,這其實是完全立不住腳的,因為說到底,最過分的反而是他們王家。
他是個自私的父親。
也是一個自私的政治家。
想通了這一點,王太傅臉上就坦然了許多:“太子妃,我不想繼續如此被人利用,您也不希望我一直在朝堂上煽風點火,不是嗎?”
的確如此。
所以哪怕再憤怒,朱元還是冷冷的問:“太傅到底要本宮做什麽,直說吧。”
她不想再跟王太傅繼續繞圈子了,這個老狐狸這麽遮遮掩掩的,要她去做的事肯定不是簡單的事,至少哪怕就放在眼前的,替他擺平這件事,那就是一件極難做到的事了。
王太傅少見的有些不好意思,適應了片刻身份的轉變,才尷尬的把王奇被抓的事情說了,而後就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是太子妃您做事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的,徐二在京城有多少人手,現在還能替他辦事的又有哪些勢力,我相信您一定心中有數,我如今對那個逆子已經完全沒有指望了,我也不會再為了他做什麽,但是孫兒們雖然還說不上什麽出息不出息的,卻至少都是為人誠摯,人品端方,所以我想求您,幫我把阿奇帶回來,然後,斬斷他們在京城的這些線。”
朱元覺得有些好笑,於是她也就真的笑出聲了,後仰靠在椅背上,她看著王太傅,直到看的
王太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嗤笑了一聲:“那太傅大人能給我什麽呢?要知道,您讓我幫的忙,可不是什麽小忙啊。”
既然是交易,那總要付出相應的籌碼的,王太傅當然是個很值得拉攏的對象,但是籌碼當然得擺正。
不公平的交易她是不做的。
王太傅早就已經料到朱元會這麽問,他理所當然的道:“我會確保殿下平安回來。”
朱元冷笑了一聲,二話不說的站了起來就拍了拍手,早就已經守在外面的叔晨和方良立即推開門進來。
“我們走。”朱元不再看王太傅一眼,拉攏了兜帽預備出門。
王太傅吃了一驚,有些摸不著朱元這是在鬧什麽,急忙問:“怎麽?這樣你還不滿足嗎?!我已經盡力了。殿下能平安回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可是被俘虜了,說的難聽點,就是瓦剌人的階下囚,我們大周的百姓對瓦剌人恨之入骨,這樣的前提之下,殿下已經失去了人心,就算是聖上如今猶豫,其實更多的也只是出於父子之情,想要保住殿下的性命罷了,要說真的讓殿下繼續回來當太子,只怕聖上也是沒有想過的。”
這個話說的的確是很現實,但是不然呢?還能怎麽樣?
是很殘忍,可要認清楚現實。
朱元總不能還期望楚庭川繼續回來當太子吧?
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朱元冷淡的回過頭,目光沉沉的看著王太傅:“太傅大人別把話說死吧?您讓我做的事,風險可半點不低,若是成了,救得是你們全家的性命,但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