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慌張,將手裡的刀扔給邊上的小廝,挑著眉毛看了他一眼才說:“大小姐讓我來幫你的啊,說是山路崎嶇,你可能會遇見危險.......”
大小姐,又是大小姐!
朱大額間滲出冷汗,仔細回想朱元說過的話,隻覺得朱元每一句話都蘊含著說不出的惡意和深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才猛地回過頭看著這群不懷好意的人。
那這些又是誰?!
反正今天晚上也別想睡了,朱大上前幾步將帶頭的人撂在地上,冷冷的伸出腳踩在他臉上:“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對我們不利?!”
朱二也哼了一聲:“這幫人可真夠陰毒的,這客棧裡原先是一家三口,可是這些人為了霸佔他們的地方設計咱們,把人給打的半死扔在山腳,如果不是我們,這老板一家可就死了。”
再次說明這些人本來就是早有預謀。
朱大默默地加重了力道,冷冷的看著他們,怒道:“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那人沒有反應,朱大有些惱怒,想著要給他點好處瞧瞧,一彎腰卻發現腳下的人嘴角竟然漸漸滲出黑血。
這些人竟然還藏著毒!
朱大意識到了不對。
這些人不僅不是普通的山賊,還可能不是普通的殺手。
隨身藏毒,被發現便自盡......不像是殺手,倒是更像是哪一家豢養的死士!
可是有資格豢養死士的,放眼整個大周也數不出幾家來。
朱家都沒有資格。
見大哥許久沒有反應,朱二也覺察出不對來了,睜大眼睛罵了一聲娘就湊過來:“老大,怎麽回事?!這些人不是劫道的!”
白癡!朱大翻了個白眼,有些惱怒失態的道:“還用你說?!我當然知道!”
朱元到底是惹了什麽麻煩?
這些人什麽來頭?
他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望著地上躺著的這群橫七豎八的人,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當真是死士......
那還真是讓人不知道怎麽處置。
朱大覺得自己遇上了一個大難題,尋思了許久,才回頭對著弟弟看了半響,道:“先給大老爺寫信。”
他總覺得朱元給他們挖了一個大坑。
不過暫時還沒掉進坑裡的朱正松也沒見得輕松到哪兒去,他剛剛把朱大朱二他們打發出去找朱元,盛氏就接到了京城盛閣老的來信。
朱正松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從前一年半載都難收到嶽父一封信的,可是最近短短時間,他都已經收到兩封了,見盛氏面色越來越難看,他還隻當朱景先在京城或許又惹了什麽麻煩,摸了摸下巴笑了笑:“若還是為了先兒的事兒,就只能勞煩嶽父大人多多忍耐,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了。”
盛氏手裡的信紙差點兒一下子被她給捏成了團。
她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果然是見風使舵的好手,一會兒一個樣,之前還恨不得把朱景先給逐出家門,現在因為王太傅的一封信,態度立即就變了。
她輕笑了一聲,將信遞給了朱正松冷笑:“先兒?比起你那個慣會惹是生非的女兒來說,先兒算得了什麽?!那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她心裡簡直已經氣憤到了極點,此刻也顧不得是不是傷了朱正松的臉面了,有些口不擇言的道:“你看看你生的都是些什麽狗雜種!她竟然敢!她竟然敢!”
朱正松被罵的有些抬不起頭,他還從來沒見過盛氏這麽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就算是有些惱怒也被壓製住了,急忙伸手接過信來,一面安撫她:“有什麽事值得這麽生氣,你先靜靜心,我看看。”
他伸手接過信,只看了一眼就有些不可置信的僵住了。
什麽意思?
嶽父大人怎麽這麽會罵人呢?
他急忙一目十行的往下看,等到看見說馮世澤的事已經被巡按禦史上報了內閣,連聖上也驚動了,不由得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青州的時候朱元就已經乾掉一個知府了,現在又來?!
他回過頭去看盛氏,擠出一個笑來:“這......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她哪裡有那麽大的能耐?”
這是知府啊!四品大員,朱元怎麽跟割韭菜一樣的一茬兒一茬兒的割啊?!
朱正松覺得有些牙痛了。
盛氏看他捂嘴,忍不住喋喋不休:“你這個女兒像什麽大家閨秀?!她簡直就是個......妖孽禍胎!”她呼出一口氣:“我不能再忍了,你立刻把她給抓回來,讓她跪在我父親和妹妹跟前賠不是!你看看她把我妹妹家裡鬧成了什麽樣子?!這個小賤蹄子,跟她母親簡直一樣壞事!”
朱正松沒有說話。
盛氏慢慢的察覺出不對來, 轉過頭看著他睜大眼睛:“你不答應?!她做了這麽多喪德敗行的事兒,先是你自己親弟弟然後又是我們夫妻,現在連我妹妹妹夫也出了事,她這是打算把我們一網打盡啊!”
朱正松臉上仍然帶著微笑,扯了扯嘴角,最後還是長出了一口氣勸盛氏:“算了,夫人,她年紀小嘛,畢竟我們也沒有教養過她,生而不教,說起來也是我的過錯,等到她回來,我一定好好的教她......”
盛氏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鎮定,憤怒的將桌面上的杯盞全都甩在了地上,指著朱正松忍無可忍的爆發了:“你在說什麽胡話?!你女兒乾的那些事,那是人做的事兒嗎?!她現在都快把我們兩家的親戚得罪光了,還得我們跟在後頭給她收拾爛攤子,現在連父親也說我們管教無方,我妹妹一家都快被她害死了!你竟然還說的出慢慢教這樣的話?!”
現在沒教都這麽不得了了,要是真的再好好教的話,那還不得教出個怪物來?!
盛氏瞪了朱正松一眼:“這事兒沒的商量,你要是不處置了她,就別再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