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就跟其他的公主是不同的。
大周的公主,在未出嫁之前是並沒有封號的,慣例是要出閣之際再上封號,可靜安公主有,不僅有,而且之前的封號還因為盛貴妃出事又改了。
在盛貴妃犯下此等罪過銷聲匿跡之後,嘉平帝給這個女兒改了封號。
靜安.....
可見他對於這個女兒的珍重。
就算是她母親犯了彌天大錯,就算是她的兄長其實是假的,但是嘉平帝仍舊希望她能夠平靜安寧的過一生。
朱元幾乎能夠想象這位金枝玉葉去找五皇子是為了什麽四皇子出了事,盛貴妃也病倒被挪去了南苑,而這裡頭的原因是絕不能被公開的,后宮知道的也就是帝後和太后,這些人不可能會跟靜安公主說。
那在靜安公主看來,就是衛皇后和楚庭川隨著四皇子出事便開始水漲船高。
大周朝對於公主並不放縱,她們不必跟前朝的公主一樣和親,但是卻也頗多束縛,比如說挑選駙馬,便要由內侍省或是太常寺去挑選合適的良家子弟。
而這良家子弟當中,並不包括勳貴或是進士。
這還是成祖和高祖兩人定下的規矩,還規定了駙馬不得參政擁有實權。
這麽個規矩一出,當年太祖時期對公主趨之若鶩的那些人便紛紛都退散了。
誰願意娶一個只能看不能動的祖宗回來供著,小心翼翼的卻還得不到什麽好處啊對於勳貴來說,要是不娶公主,自然能去從軍或是享受父輩的恩蔭,怎麽也會有個差事,而對於有志向的文官來說就更是了,辛辛苦苦考了出來好不容易能當官了,結果卻要去當駙馬,從此以後被架空?
誰願意做?
所以這規定一出,幾乎就注定了大周的公主們並不吃香。
可是靜安公主跟其他的公主都不同。
她出生便有封號,便有自己的封地,她當然心高氣傲。
朱元坐了下來,臉被風刮得有些痛,淡淡的問:“那結果呢?”
向問天又撓了撓頭,有些氣憤的說:“聽錦常的意思,殿下是吃了虧了,被聖上訓斥了一頓,聽說原本讓他去雲南督軍的,如今也不許他去了,說是等過了年再說。”
.....
朱元神情有些嚴肅了。
靜安公主此人她是知道的,她沒法兒不把事情往深處想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麽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楚庭川查刺客事件查的熱火朝天的時候,靜安公主猝然發難,利用此事來讓嘉平帝製衡楚庭川呢?
這麽說來的話......
楚庭川最近的處境,肯定是甚為艱難了。
這裡正說著話,外頭楊玉清也神色匆匆的跑進來:“姑娘,林大廚收拾了東西要走!”
什麽?
向問天忍不住有些惱怒:“他這是怎麽回事?這大家都是一夥兒的了,出了事他不想著解決,竟然還想撇下我們單獨逃跑?這什麽孬種!”
朱元伸手止住他,人的本性本來就是趨利避害,林大廚才來頭一天,就被當做重點目標給差點兒打的半死,這明擺著就是對他加入朱元這一方不滿,所以故意來給的一個下馬威。
聰明點的,當然會卷鋪蓋走人。
畢竟錢在哪裡都能掙,而病慢慢的找大夫或許也能調理好,但是命,那沒了可就真是沒了。
她徑直去找了正在準備東西的林大廚,挑了挑眉看了他身後的包袱一眼:“怎麽,林師傅這是要走了嗎?”
林大廚抿了抿唇,有一種好像自己是背叛者的尷尬感,好半響才擠出一句:“朱姑娘,對不住,我這把老骨頭禁不住......”
早在獅子樓答應給人的時候,朱元就做好了事情不順利的準備畢竟之前京城中能夠被權貴看得上眼的酒樓也就那麽零星的幾家,要是她這個店做成了,豈不是明目張膽的去跟人家搶生意的?
但是她的確沒想到,她連店鋪的地址都還沒選好,麻煩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而且對方還挺陰損的,直接朝著她剛剛得到的,還未相處過的大廚下手,就指望著這個大廚能夠自己知情識趣跑路,讓她成為個光杆司令,獨木難支。
她搖搖頭,還是很心平氣和的笑了笑:“這有什麽?如果換做我是你,在不知道對手是誰的情況下,當然也會選擇保命為上。”
她示意向問天倒茶, 面上的笑意又陡然消失,輕聲問林大廚:“不過我很好奇,林大廚還跟我有五年的契約,如果我不把這契約給你,你打算怎麽走?”
......
林大廚愕然,忍氣吞聲的說:“朱姑娘,我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銀子,要多少銀子能放我走,您給句痛快話,我一定給您湊齊。”
向問天忍不住了,呸了一聲就道:“我們姑娘稀罕你們這點兒銀子!?你自己也不想想,我們姑娘可是用價值連城的秘方把你給換過來的,你現在說走就走啊?沒門兒!”
楊玉清瞪了他一眼,卻也慢慢的說:“林師傅,我們知道,你初來乍到,便被這樣驚嚇,的確是我們的不是,但是現在問題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們首要的當然就是盡力解決問題,把這酒樓給開起來,到時候你能當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廚,這豈不是一舉兩得,互惠互利的好事嗎?何必為了這小小的挫折而耿耿於懷呢?”
林大廚苦笑了一聲,他現在是發現了,朱元這手底下的確是有不少的聰明人,但是這也遠遠不夠,他放下了手裡的包裹,苦笑道:“哪有那麽簡單?你們這一次的確是給獅子樓賣了好,讓獅子樓揚名了,換了我過來打算開酒樓,但是你們想過其他幾家大酒樓沒有?他們能開起來的,每一家都是有門路的,黑白兩道都有幫手......你們聲勢鬧的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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