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故事大家也都知道,皇覺寺也的確是以此對聯為榮。
徐遊便恰是時候的笑起來:“世宗的眼界,從這對聯裡便能一窺其中了,叫人自愧不如。”
溫淑耀也拿了扇子遮臉,一面跟朱元說:“說起來,如今白馬寺也是名聲鵲起,因為靈驗備受善信擁護,尤其是自從雲空大師決定在白馬寺掛單之後,白馬寺的名聲便更響亮了,這回雲空大師特意要集思廣益讓人給新山門提對聯,說是想要從善信中取優,可是我看,這大約也是在跟皇覺寺叫板誰不知道今天信王殿下也來了?信王殿下如今眼看著可不就是未來的那位?”
這樣一來,那皇覺寺是世宗親筆,這白馬寺也是未來新皇真跡了啊。
跟溫淑耀相處的多了,朱元就越發能體會到這姑娘的心直口快,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這裡也不只是你一個聰明人,大家心照不宣。可是你這麽大咧咧說出來,被人聽見了,白馬寺可是要覺得你這個香客多事了。”
溫淑耀便哂然一笑:“我多事?我若是真的多事,就該去前頭揮筆了!”
恰好四公主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大家的聲音一下子就小下來,溫淑耀這話便被眾人聽的清清楚楚。
徐遊挑了挑眉,若有深意的看了她們一眼:“怎麽,原來溫姐姐已經胸有成竹了嗎?”
知客僧也轉過頭來,看了看眾人的臉色,雙手合十微笑道:“阿彌陀佛,若是女施主們願意,也可參與,雲空師尊說過,擇優取之.......”
可是其實大家心裡都知道,女孩子寫的對聯總是眼界不夠,要麽就是閱歷不夠,是絕對選不上的。
只是這些都是貴女,所以知客僧哄著她們開心罷了。
溫淑耀也放了扇子笑了笑:“我也就是說句玩笑話,當不得真的。”
四公主為人向來隨和,既然溫淑耀這麽說,她便也只是道:“說起來,想要去試一試也是人之常情.......”
她話音未落,從拐角處便傳來一道熟悉的尖銳女聲:“既然想出風頭,便直接去前面啊,既想去又怕輸,卻還要在背後說大話,怕是有**份吧?”
眾人一驚,連四公主也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等到見到靜安公主之後便點了點頭跟她招呼:“靜安,你也來了?”
眾人都紛紛行禮。
靜安公主面色倨傲,目光繞了一圈最後落在朱元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才冷冷的叫眾人起來。
她看了溫淑耀一眼,冷笑了一聲:“怎麽?既然說有力壓眾人的本事,那怎麽又不敢試了?”
溫淑耀便咳嗽了一聲,有些難堪,低聲道:“是臣女大言不慚,讓殿下見笑了。”
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被靜安公主這麽一說,事情的意味卻立即就不同了,溫淑耀實在有些尷尬。
朱元抓著她的手,安慰的朝她搖了搖頭。
“的確是大言不慚,怎麽,才剛本宮聽見你這樣說,還隻當你是真的的確有真材實料,已經讓人去前方告訴信王他們,算你們一份了,怎麽?原來你們只是外強中乾,只是說些大話來誇耀自己的嗎?”靜安公主嘖了一聲:“聽說溫姑娘你定的親事很是不錯,對方也算得上是書香世家,誰知道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名不符實卻如此愛誇耀?”
眾人便不再談笑了,誰都能看得出來靜安公主現在渾身都是火氣。
她擺明了是針對溫淑耀的。
錢嶸也忍不住怎舌,不解的看了看溫淑耀,面露不解,她記從前溫淑耀也算得上是在靜安公主面前說的上話的人,靜安公主平時也算是給她臉面,怎麽今天竟然如此找她的麻煩?讓她在眾人面前出醜?
被一個公主這麽追著擠兌,如果溫淑耀今天不能真的寫出對聯來,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畢竟沒那個能耐還誇口,的確不是淑女所為。
只是一般來說,誰都不會揪著這樣的玩笑話來上綱上線。
靜安公主這是故意衝著溫淑耀來的。
大家都對溫淑耀有些擔憂。
溫淑耀自己也面色青白交加,一時羞憤得幾乎要掩面。
她也知道,靜安公主忽然改變態度,如此咄咄逼人,其實並不是真的針對她,只不過是懲罰她跟朱元走的太近了而已。
可是就算是如此,她也強撐著沒有推出朱元來,只是低著頭認錯:“殿下說的是,是臣女沽名釣譽,自以為是了。”
這個評論已經很重了,可是靜安公主卻仍舊還是咄咄逼人:“佛門清淨地,大師們可都講究出家人不打誑語,你竟在佛門大放狂言,這就是你們溫家的家教?”
眾人便都怎舌。
四公主見靜安公主越發鬧的不像,知客僧們也都噤如寒蟬,急忙上前來拉了拉靜安公主的手,低聲道:“靜安!只不過是她們自己私底下的玩笑話,你何苦把事情鬧的這麽大,你這樣,豈不是叫人難以自處?”
何必因為一點小事讓人丟了名聲?
再說溫淑耀都已經定親了, 要是鬧大了,婚事丟了,讓人家怎麽辦?
范若也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心神不寧。
姐姐的婚事現在就要丟了,她也看見了姐姐現在是個什麽樣子,天天都在家裡以淚洗面,擔驚受怕。
何況溫姑娘家裡還是名門望族,對方也是大族人家。
被公主斥責丟了婚事,以後溫姑娘只怕是連人都不好做了,很可能被送走,在外地匆匆忙忙隨便再定下一樁親事。
她忍不住心有戚戚然。
靜安公主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小題大做,她譏諷的笑了一聲:“怎麽?原來真是在吹噓自己?既然如此,那我叫人回來便是了,畢竟這種欺騙菩薩的事,做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