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廚房的門沒有關,所以燉肉的香味就持續不斷的飄到了院子裡,肖富文和李兆河已經被饞的有些坐立不安了。
最後還是李兆河先堅持不住,冒著風險扒著廚房的門小心翼翼的往裡面看。
“小姑,肉燉好了嗎?”好像是怕嚇到媛思一樣,李兆河這話說的輕聲輕語的,和他平時大喊大叫的說話方式截然不同。
媛思回過神,瞪了門口打擾到她思考的人一眼,“著什麽急,你叔奶還沒回家呢。”飯是可以吃了,但是大家長沒回來,誰敢動個筷子試試。
李兆河愣了一下,然後憋憋屈屈的又縮了回去,他怎把這事忘了,現在是中午了,吃的是中午飯,叔奶是要回家吃飯的,最最主要的是,他也要回家吃飯的。
“那、那小姑,我就先回家了,等我在家吃完飯了,我在過來找你和肖富文玩。”他說著說著都帶上了哭腔。
屋裡和屋外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用手捂住了臉。
這個侄子真是丟人啊,為了塊肉當著人面就能哭出來。
這個兄弟可真是真性情啊,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行了,把你那貓尿收起來,丟人不丟人。”作為長輩,教訓小輩的話說起來還是有模有樣的,“你先回家一趟,跟你娘說一聲,然後在把芳萍帶過來,你和芳萍今個中午就在我家吃飯了。”
她家和大伯家處的確實不錯,大伯家人多但是心思正,相對於外面那些動不動就眼紅的大媽大嬸的,她當然願意跟大伯家的幾個孩子來往了。
再說在學校的時候就他們四個最熟悉,現在都要湊足三個了,就不差那一個了,還是都叫來,要不過後那小丫頭知道他們幾個吃飯沒叫她,也得哭鼻子。
媛思從沒想過她一個高級異能者,到了這邊會有一天開始考慮這些家長裡短的了,這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老太太一起,也學會怎過日子了,人情味兒也多了。
李兆河臉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開始聽了小姑的話是欣喜若狂,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那小表情又開始變得沮喪,兩個眼珠子好像又要往出流水了一樣。
“兄弟,你看我好容易來一趟,李媛思家我也是第一次來,還不大習慣,你作為兄弟中午是不是得來陪陪我,給我壯壯膽啊。”旁邊的肖富文真的看不下去了,就怕這小夥子真的當面就哭出來,趕緊的出言給他解決難題。
至於他為啥表情變化那麽大,肖富文稍微動腦想一下就明白了。
果然李兆河的小臉又開始春暖花開,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拍了拍肖富文的小肩膀,“好兄弟,講義氣!”
這都哪跟哪啊,肖富文有些哭笑不得的趕腳。
“那我走了啊,我幾分鍾就能回來,你們可千萬得等著我啊。”這人說完轉身就往院子外面跑。
肖富文看人跑了,很自覺的就跟上去把院門給掩上,然後無聊的在院子裡轉悠了幾圈,覺得自己在這這麽無所事事也不太好,兩肩膀上扛著張嘴就來蹭飯很是不體面,所以還是進去幫那丫頭乾點活。
於是他就鳥悄的摸到了廚房門口。
“你有啥要忙的跟我說唄,我幫你忙活忙活……”他客氣話還沒說完呢,聲調就變了,“你在幹啥?趕緊的下來。”說著人也往前竄了過去。
媛思正拿著夾子,站在小板凳上,探著身子在鹵肉鍋裡往出夾肉呢。
“你要幹啥?”媛思看到肖富文往這裡衝過來,趕緊的轉身瞪眼喊道。
肖富文被身前的一塊肉頂著,緊急刹住了腳步,一臉錯愕的看著面前站在板凳上的小人。
小丫頭撅著小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自己,一手掐腰,一手拿著一根長長的夾子,抵著他,最主要是夾子的頭上還有一塊肉塊。
嗯,聞起來味道真香啊!
“呵呵,呵呵,我還以為你有危險呢,這不是想救你嗎。”肖富文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來你是在撈肉啊。你下來,你夠不著,還是我來。”
這話媛思可不愛聽,怎地,矮子就受人歧視唄。她上下掃了肖富文一個來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確定你能幫到我,我踩著板凳好歹還能夠到,你估計都夠不到。”埋汰人誰還不會啊,再說這人也沒比自己高多少,還跑自己這來衝大瓣蒜來了,哼。
肖富文被她的話說的一愣,隨即慢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挺直的脊梁立馬垮下來了,他無奈的用手抹了把臉。他還真忘了,他那一米七十多的大高個得等他十六七歲的時候才長起來的, 他現在還是個一米三的小矮子。
都十一歲了,才一米三多點真的不高。不過前幾年鬧饑荒,這批孩子普遍都長得像小雞仔一樣,肖富文這樣的只能算矬子裡的矬子了。
媛思看他那樣,好像突然沒了精氣神一樣,莫名覺得有些心酸。哎,兩人也算是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了,老大還是別笑話老二了。
“行了,你不是來幫我忙的嗎,那就趕緊的幫我盛菜盛飯,我娘一會兒就回來了。”媛思也有些不好意思,趕緊的轉身繼續到鍋裡夾肉。
今天她把空間裡剩下的二百斤熊肉都鹵了,不過這才煮了一上午,味道還沒有完全浸進去,還得繼續煮,中午她就打算那兩塊出來切片蘸蒜泥吃,怎麽的也算個菜。
肖富文聽話的轉身走到灶台前,先是把火撤了,然後掀開鍋蓋,看到的就是滿滿的一鍋肉。
這還真是實在,很像小丫頭的風格。
肖富文也是個乾慣了活的苦孩子,找了鏟子和盤子,幾下子就盛了滿滿一盤子。他看了看鍋裡剩下的,突然福至心靈,好像知道了小丫頭每天中午在磚廠吃的那一盆子一盆子肉菜都是哪來的了。
“快點,桌子還沒擺呢,就擺在院子裡那棵樹下就行。哎,算了算了,你還是別去了,你這小身板子估計也拿不動那桌子,你來扒蒜,我去擺桌子。”媛思刷刷刷的飛快把兩塊熊肉切成薄片碼在了盤子裡,然後拿起抹布擦了擦手就出去搬桌子去了。
肖富文看著離去的小小身影,在後面再次歎了口氣。
這樣相互傷害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