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穿一樣製服的公安同志悄悄對了下眼神,然後各自分開,一本正經的就聽老太太說話。
“你說我這憋屈的呦,回家後天天躲被窩裡哭,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我這還啥也沒乾呢,就讓江家人給我整局子裡去了,我這一輩子都清清白白的做人,結果臨老臨老受這冤枉,我憋屈呦!”老太太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不說也就不想了,這一說那股憋屈勁兒就又上來了。這次老太太是真情實感。
“老太太你別哭,你這個事我們都已經記下來了,等我們回去核實一下,要是真有這樣的事,你放心,組織一定會給你個交代。”老公安保證的說道。
“對對對,公安同志已經跟咱保證了,老嫂子你就別哭了,人家公安同志還在呢,這像什麽樣子。”隊長就怕這些老娘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而面前這個老太太就是這種高手。
年輕公安莫名的看了隊長一眼,他們保證啥了?
“真的嗎?公安同志,不是我跟你們哭窮,我年紀輕輕就守寡,自己一個人拉扯他們姐弟好幾個,是真不容易啊。”
隊長無語了,他怎記得李老實沒走幾年呢,那時候老嫂子都四十多了,還年輕?
“我就是個老農民,不像那些城裡的工人,管怎地月月都能領錢領糧,我一年年的就靠著上工掙兩個工分又要養孩子還的給他們娶媳婦,哪個都不容易呦。那江家不要臉,讓我小叔子回來好幾次,陸陸續續的從我這拿走了一百塊錢和兩百斤糧食,我攢了一輩子的錢都讓他們家給我騙走了。”
兩個公安聽老太太說有一百塊錢兩百斤糧食都是一驚,這個數目可真的不小。
隊長聽了也是一驚,主要是沒想到老嫂子還挺能攢錢的,居然手裡有一百塊。不過隨即就想起來早兩年那事,隔壁可是賠了老嫂子一百塊整,估計就是那錢了。
“老太太放心,如果我們證實確有其事,這錢一定會幫你要回來的。”雖然送禮的行為不對,但是這樣騙人更不對。
兩個公安聽了好一會兒老太太的訴苦,自己的事情還沒問完呢,就不自覺的答應了老太太好多事情,等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趕緊的把話題拉了回來。
“咳咳,老太太今天我們主要是來調查一下,臘月二十九那天,你們一家人晚上都在哪,都在幹什麽?你也知道,不是我們要懷疑你,是江家認準了他們家的錢財丟失與你們家有關系,按照程序我們是必須要過來調查一下了,而且你要知道,你們最好有不在場的證明,這樣就能排除你們家人的嫌疑了。”公安同志怕老太太在生氣,趕緊的解釋了一句。
其實老江家的人在派出所裡可是一口咬定就是左大丫乾的這事,兩個公安同志都不敢把這事跟老太太說,就怕給老太太氣出個好歹來。
“啊?啥意思,他們說和我們家有關系,那就和我們家有關系了?那我還說我丟了一千塊錢是她老江家偷的呢,你們是不是也得幫我調查她去。”老太太不幹了,憑啥老江家說是她家乾的就是她家乾的啊,要是真幹了,那她也不說啥了,問題是她真的啥也沒乾啊,就這麽被人潑髒水,那她可忍不了。
“不是這個意思,她們報案了,我們就得追查,她們提供的線索,我們就得調查清楚,這對你們來說也是好事,
只要證明跟你們無關,老江家以後也不能這麽冤枉你了不是。”公安看老太太要翻臉,趕緊的安撫,“我們這次來也主要是想問問那天晚上你們家人都在哪裡,都幹了什麽?就是想排除一下你們家人作案的可能性。”“大晚上能在哪?在家睡覺唄。”隊長的一句話就把兩個問題都回答了。確實大半夜的,還沒有什麽娛樂活動,不睡覺幹啥啊。
“對,就像隊長說的,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都在家睡覺了。”都不用想,這輩子她們家都是這麽過的。
倆公安也預料到這個回答了,一般人都是在家睡覺,不在家睡覺才不正常呢。
“那天家裡有沒有什麽異常?”老公安問道。
老太太想了想,“沒啥異常啊, 我兒子上班七點多才到家,我閨女放學就回家了,還幫我做飯呢,我下了工回家的,我們娘幾個吃完飯就睡覺了,然後一覺到天亮,都沒起過夜。”
真的,日子過得就是這麽無聊。
“那你們半夜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過什麽動靜?”老公安繼續問。
“沒聽到啊。”連夜都沒起,還聽啥聽。
老公安轉頭看李暮寶。
李暮寶趕緊說:“我也沒聽到,我白天上了一天班,很累了,吃完飯我就睡覺了,一覺到天亮。”
“公安同志,我們村離縣裡可不近,我們村裡都沒有人家有自行車的,去縣裡就靠走,這一去就是四個小時,就是腿腳快的也得三個多小時,這樣來回就要一晚上了,怎還有時間在縣裡乾壞事啊。”隊長在旁邊幫腔,主要是覺得這事太荒謬了,怎尋思都不可能啊。
公安同志想想也覺得不可能,為了江家的盜竊案,他們這個年都沒過好,這幾天就在調查這個事情了。經過調查,當天早上江家人起來後,家門是正常在屋裡插著的,並沒有破壞的痕跡。他們也在江家屋子周圍勘查了一番,最後得出一個最靠譜的結論。
就是這個案子是內賊乾的。
也就是說應該是江家某個人趁著家裡人晚上睡熟了,自己偷摸的把門打開,把東西都偷走的。要不找不到有外人進入的痕跡,賊也不可能那麽清楚的知道江家人財務所放的位置。別的都不動就挑錢糧動手。
但是這個結論在他們調查了江家家庭所有成員後又給推翻了,這才不得不重點關注江家人舉報的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