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萍在原地運氣了好一陣子,最後不得不挽起袖子乾活。她毫不懷疑小姑子會把她說的話貫徹到底。
而周亞萍的長工李暮寶,已經讓肖富文叫過去和兩個孩子培養感情去了。
周亞萍沒了指望,最後只能自己刷了碗筷,而且在媛思嫌棄的眼神中,把廚房裡裡外外的都擦了一遍。
其實李家的廚房真不算髒,老太太和媛思都是愛乾淨的,平時做飯的時候,隨手就把灶台啥的給擦出來了。
所以認真算起來周亞萍貓在廚房一個小時真沒乾太多活,不過她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就跟孕婦一樣,一隻手拄著腰,一隻手扶著額,好像隨時要倒下一樣。
原本以為這忙碌的一天就這麽過去了呢,結果到了要休息的時候,小牛又鬧了起來。
“不行,我不要跟這個壞人睡在一個炕上,這是我和哥哥的屋子,我不要她住進來。”小牛站在炕上,誓死捍衛自己的地盤。
小虎坐在炕邊,看著房間裡的爸媽,低頭不說話。李暮寶有些無措,不知道要怎麽辦好。只有周亞萍站在地當間,咬牙切齒的。
“你個小兔崽子,這是反了你了,我是你娘,你親娘,我有嫌棄你的,就沒有你嫌棄我的份兒。啥你的炕,你都是我的,你的東西也都是我的。”她一邊罵著,一邊過去要抓過小牛來打。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孩子都讓婆婆養的跟她離了心,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讓他們知道誰是親媽,以後還能指望他們養老嗎。
“哇,你敢打我,我要告訴我奶去,告訴我小姑去,告訴我小姑夫去,我讓他們打死你,你這個壞人。”在小牛的心裡,他的親人就是奶奶小姑小姑夫和大哥,這兩個叫爸媽的人根本連熟悉都算不上,所以很輕易的就說出打死你的話來。
“你幹什麽,松手,不準打我弟。”小虎看他媽要打弟弟,伸手去攔。
“小虎,你怎麽跟你媽說話呢,你們老師就是這麽教你的。”李暮寶也不能看著大兒子打親媽,所以也走了過去。
周亞萍看男人把大兒子拉住了,她趁著這個機會,上前就把小牛給抓在了手裡,伸手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小牛那也不是吃素的,見天的被奶奶好吃好喝的喂著,長得就真跟他的名字一樣,跟小牛犢子似的,所以在周亞萍手裡也是一撲棱一撲棱,小手一個勁兒往周亞萍臉上招呼。
然後小嘴還不吃虧,一個勁兒的喊道:“我打你,打你,你這個人太壞了,偷了我的魚,你還要霸佔我的炕,我不乾,我要打死你。”
老太太聽到動靜跑這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亂糟糟的情景。
“都給我住手,你們這是要幹什麽?翻了天了是吧,在我家還敢打我孫子,我看誰在敢動手,立馬就給我滾。”老太太站在門口中氣十足霸氣側漏的喊道。
李暮寶第一時間把媳婦拉到了身邊,不讓她在伸手了,他知道老娘的話那是說到做到的,要是真的大晚上的被趕出家門,他們兩口子可沒場找住的地方去。
“媽,你還講不講理了,他們是我兒子,我當娘的管教他們有什麽不對。這麽小就成天對著長輩喊打喊殺的,長大了也不能是啥好人。”周亞萍捋了捋被小牛揪成雞窩的頭髮,生氣的眼睛泛紅。
“你給我閉上你那張臭嘴,你好意思說你是當娘的?你好意思說你是長輩?小牛長這麽大你喂過他幾天?你自己都沒盡到一個當娘的責任,你怎麽好意思要求小牛把你當娘看呢。”老太太指著周亞萍破口大罵。
周亞萍還想辯駁幾句,被李暮寶給拉著堵了嘴。
“娘,你別生氣,身體剛好,可別跟我們生氣。你也知道亞萍的為人,她沒有別的意思,管教孩子也是想孩子以後能好。”
“照你這麽說,那我是不是要拎著棍子把你打一頓。你們兩個教育孩子之前,能不能用鏡子照照自己,你們做到為人子女的樣子了嗎,你們自己都做不到的,憑啥讓孩子做到。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了,我孫子都是好的,你們要是還想讓我掏錢養著倆孩子,那孩子以後啥事都用不著你們管,你們要是受不了,那就趁早把孩子領回去,然後也教育成你們這樣,四六不懂,不孝的玩意。”
廂房裡的這場大仗在老太太的罵聲中銷聲匿跡,周亞萍雖然不服,但是到底怕被老太太攆出去,還是忍下了這口氣,任由老太太罵。
最後他們兩口子到底沒住到孩子屋裡,而是臨時把旁邊屋子收拾出來,他們湊合著住了一晚。至於以後要不要接著湊合,那就看他們兩口子自己的了。
第二天早上,一家子吃完飯後,肖富文騎車子把兩個孩子送去了學校,然後轉回家和媳婦一起, 帶著老太太去大醫院檢查身體去了。
至於李暮寶兩口子,沒人搭理,任其自生自滅吧。
老太太這邊,畢竟大病一場,縣裡的醫療水平有限,現在到了首都,還是要在檢查一遍,媛思兩口子才能安心。
當然老太太嚷嚷著說不去,自己都好了還去醫院那不是浪費嗎。
可是她一個老太太可強不過兩個青壯年,就這麽的被閨女女婿硬架著去了醫院,一早上的時間,又做這個檢查又做那個檢查的,可是忙到死人了,至於花多少錢,女婿不讓她知道,她沒問出具體數字來,但是想也知道不可能便宜了。
等檢查完後,老太太坐著女婿的自行車往家趕,嘴裡還念念叨叨的說白花錢了,等路過西城區這邊黑市的時候,老太太一下子來了精神,喊著女婿停車。
“你倆等我一會兒,我進去看看,有沒有賣活魚的,要是有我就給小牛再買幾條,孩子喜歡養就讓他養吧,也不是啥稀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