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白彥君的高中日記本, 劉鈺鶴的無聊頓時一掃而空。等對方磨磨蹭蹭出了臥室之後,他迫不及待地翻開第一頁。
上面寫著白彥君的名字, 還有一個古老的日期。
原來這個時候白先生正在上高中啊, 那會兒自己才是個小學生。
劉鈺鶴對比一下, 覺得這樣非常有趣。
他可以從白先生的名字發現, 對方寫得一手好字。但是這麼龍飛鳳舞,總給人一種刻意裝……的感覺。
要不然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 哪來那麼雄厚的帝王之氣……
日記從白先生上高中的第一天寫起, 他在第一句寫道:這就是我將要度過三年的學校, 希望它比上一個學校清淨點。
劉鈺鶴便好奇,白先生上學的時候究竟有多麼不清淨?是非常多的同學搭訕他, 還是非常多喜歡他的人給他寫情書?
看下去之後, 劉鈺鶴髮現自己奧特了, 原來讀高中的白先生玩得這麼開。
他的興趣愛好非常多,體育項目之中, 網球和游泳兩個項目上獲得過不小的成就,參加過少年組網球大賽, 排名很靠前。
課餘時間除了留給自己的愛好之外, 他還有一幫朋友……泡夜店……結伴出遊……男男女女……
看到白先生花幾百上千字來描述一個女生的時候,劉鈺鶴啪嗒一聲合上日記本。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把日記本扔在床頭。
突然就覺得看不下去,不想看下去,心裡堵得不行。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緒?只是看到白先生在青春期關注某個女生而已,誰在十多歲的時候沒有這樣過?
自己不也是喜歡過女孩嗎?
白先生今年已經二十八歲, 劉鈺鶴不會天真地認為,他在過去沒有遇到任何心動的時刻。
有可能他已經有過幾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只是被時間淹沒。在自己遇到白先生的時候,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無情的人,不需要感情的人。
沒準正是因為在過去,已經享受過感情的快樂和痛苦。
劉鈺鶴靠在床上發呆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躺下去,醞釀睡意。
不過他還沒有睡著的時候,那位元需要私人空間的白先生推門而入。周身掛著汗珠的他,矜持地瞥了一眼床上的青年,然後走到浴室洗澡。
「我以為你正在津津有味地看我的日記。」白彥君說道,瞥了一眼被劉鈺鶴丟棄在旁邊的日記本,不看好嗎?
他皺著眉頭,顯然是劉鈺鶴對自己的一切不感興趣,怎麼會這樣?
「我看了。」劉鈺鶴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面傳來。
白彥君卻是馬上高興起來,說道:「高中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希望你也能體會到。」本人當時的心情,這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
那是的,高中生活這麼豐富多彩,肯定很快樂了,劉鈺鶴心裡想道。
「白先生,你上來,我們聊一下天。」他邀請道。
白彥君很是意外地挑挑眉,卻是欣然答應小蜜的請求,跟他一起坐在床頭,說著:「你想對我說什麼?」
劉鈺鶴平躺著,雙手放在被子上面,說著:「白先生可還記得自己的初戀?」那個喜歡紮馬尾辮的漂亮女孩。
「記得,如果那算初戀的話。」白大少爺說著,把日記本拿過來,翻開自己描述心儀女孩的那幾頁:「但其實,劉鈺鶴,我並沒有跟她接觸過,一切只是自己的想像。」
所以他心動的只是自己想像中的剪影,並不是現實中的一個女孩。
「原來如此。」劉鈺鶴側頭望著他,突然感覺給自己解釋的白先生非常溫柔:「不過你的高中生活夠豐富的。」那時候已經完全像個成年人,有著精彩的夜生活,讀書反而不是他的要務。
「因為有了高中生活的豐富,才有現在的沉澱。」白彥君說著:「你對未知的嚮往和憧憬,只有親自去嘗試過,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你所嚮往的生活。」又睨著劉鈺鶴說道:「而往往你去嘗試過之後就會覺得,也不過爾爾。」
所以高中玩剩的那些東西,對於現在的白彥君來說已經不具備誘惑力。
越是瞭解,就越是發覺自己跟對方有著跨越不了的差距。
劉鈺鶴心想,無論誰到了白彥君面前,都會產生差距感吧?所以何必太執著某一方面的差距,有差距卻不代表不能追求感情上的平等。
因此他受教地點點頭,笑著說道:「白先生說得非常有道理,就比如我本人,經歷的東西很少。任何一件新鮮的事物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誘惑。」
是的,找了一個土包子物件,這是白先生十分惱火的事情。
「那麼。」白先生不經意地說道:「請問你在學生時代,喜歡過多少個女孩?現在是唸唸不忘,還是已經忘了?」
「其實我跟白先生一樣。」劉鈺鶴抓住白彥君放在身邊的手掌,說著:「有好感的女孩都沒有怎麼接觸過,或許只是自我想像。」
「艾夢琳……」白彥君高冷地提出一個名字,要知道,當初他可是說,喜歡過這個學妹。
劉鈺鶴自我嘲笑地道:「她只是一個縮影,來投射我心裡面的自卑。」
白彥君主動握緊他的手,哼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寶貴嗎?」至少對他而言,拿什麼來換都不可能把這個人和肚子裡的寶寶一併交出去。
就算是與家裡人發生衝突。
「你覺得我很寶貴嗎?」劉鈺鶴輕聲喃道,心裡有幾許意外。
「嗯哼,我是這麼想的。」白彥君頓了頓,彎腰在劉鈺鶴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卻是把劉鈺鶴嚇了一跳,這是他們分手這麼久以來,最親密的一個舉動。是為了安慰自己,還是為了寶寶而愛屋及烏?
劉鈺鶴不想管那麼多,他閉著眼睛抬頭,在白彥君嘴角上還了一吻。
「……」白彥君整個人僵住,畢竟認為親額頭是純潔的吻,親嘴卻是很曖昧很曖昧的……
這怎麼行呢,也不看看自己大著肚子。
嘖嘖,不過也能夠理解他情難自禁,畢竟對著自己喜歡的人,親一下又不犯法。
就是太孟浪了點,不過也蠻讓人高興的。
「白先生,我可不可以吻你……」劉鈺鶴詢問道,因為感覺到了對方的僵硬,他心裡挺忐忑的。
為什麼要這種反應,再次回到這裡,只是因為有了孩子嗎?
「……」白彥君暗地裡猛翻白眼,覺得劉鈺鶴腦子不夠使。居然問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直接親過來不就好了。
「你不拒絕我就當你同意。」劉鈺鶴說著,伸手摟著白彥君的肩膀,讓他下來,兩雙眼睛試試探探地望著彼此。
「劉鈺鶴……」對方的眼眸卻是在閃躲。
畢竟心跳得那麼快,他覺得不能再承受了。
「白先生。」劉鈺鶴喊道,閉上眼睛吻上去,撬開這位的雙唇吸吮了幾秒鐘,就退開:「晚安。」
一個都算不上激情的吻,而白彥君卻是半天回不過神來,他躺在自己小蜜身邊醉醉地,感覺要被甜死了。
畢竟這是劉鈺鶴主動吻過來的,說明什麼你們知道嗎?
算了,你們這些凡人肯定不知道。
白大編劇小心翼翼地躺在小蜜身邊,貼著小蜜的肩膀,甜甜地入睡。
第二天醒來,對方一臉溫柔地望著他,說著:「早安,白先生。」笑容實在是太溫暖,就像初升的太陽:「我感覺身上好多了。」劉鈺鶴說道,所以今天是否可以下床活動?
「早安。」白彥君懶洋洋地回道,聽見他說身上好多了,心情也蠻好的。起床打個電話通知助理,家裡需要細心照顧的物件,現在已經醒來。
劉鈺鶴掀開被子,接過白大少爺遞過來的睡袍,笨拙地穿到身上。
「你看看你,笨手笨腳地,還是我來吧。」白彥君嫌棄道,自己接過這份穿衣服的工作,很細心地幫劉鈺鶴穿上。
還有襪子,棉鞋。
因著屋裡有暖氣,只需要穿一層薄薄的襪子。
「我的腳很醜。」劉鈺鶴低頭說著,視線望著自己浮腫的雙腳。
「確實很醜,像一雙蘿蔔似的。」白彥君同意道。
他給劉鈺鶴穿鞋的舉動卻是很溫柔,雖然表情很嚴肅,讓別人看不出來他是欣然伺候還是不得不伺候。
「先生早,鈺鶴先生早。」四位助理在門口等候,見到兩位起來,立刻笑著說著。
看到他們四個在一起,白彥君有點意外,說道:「又到了交接日?」
「是的先生。」周助理跟他們身後,一邊走一邊說著:「今日不比往日,我覺得還是當面交接工作,這樣對鈺鶴先生比較負責任。先生您覺得呢?」
凡事把劉鈺鶴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白彥君欣慰地道:「你考慮得周到。」然後瞥著其他幾位木頭疙瘩一樣的助理,冷哼道:「聽見了嗎?學學周助理是怎麼辦事的?你們要是人人都有他的周到,我也就不用擔心了。」
三位助理已麻木,這不是他的錯……他們只是被驚訝得懵了。
除了秦助理以外,其餘的林助理和王助理,都是才剛剛知道,劉鈺鶴回到了他們先生身邊,而且肚子裡還揣著他們先生的孩子。
照顧先生他們有經驗,但是照顧懷孕的人……「對不起,先生,我們會努力的。」
「哼。」白彥君輕哼一聲,算是回應。
「先生放心,我會盡心盡力把照顧鈺鶴先生的經驗跟他們說的。」周助理微笑道,同時回頭瞥著那幾位,輕輕地搖搖頭。
年輕人,這就是我跟你們的差距。
無形之中,周助理已經成了白彥君身邊最得力的助理。
在劉鈺鶴沒有來到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看到此情此景,劉鈺鶴也挺欣慰的。畢竟他對周助理的感官最好,白彥君能夠重用周助理,當然事件好事。
「白先生,周助理要休假了嗎?我還真的不習慣。」他說道。
「嗯,他總不能整個月照顧你。」白彥君對自己臂彎裡的小蜜說道:「我知道你喜歡他,不過也不能這麼任性,周助理也很辛苦。」
「好吧。」劉鈺鶴挽著白彥君的手臂,他不是任性啊,只是給周助理添加籌碼。讓白彥君知道,周助理確實很好。
有劉鈺鶴給自己說好話,周助理還不是美滋滋地,心情好得飛起。他已經迫不及待等小少爺出生,那會兒應該會迎來自己的全盛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