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壺茶是周助理準備的花茶,自從劉鈺鶴回來之後, 別墅裡面一直都喝這種。連白彥君這麼挑剔的人, 也不會讓助理單獨給自己準備一壺紅茶。
想起來很多諸如此類的細節, 讓劉鈺鶴心緒翻湧。
「你要談什麼?」白彥君問道,同時把倒好的花茶移到劉鈺鶴的面前,眼尾微微忐忑地看著他。
是在害怕繼續談電話裡說過的那件事,但是白彥君始終覺得, 劉鈺鶴不是真的想分手。或許對方只是想鬧一鬧,獲取某些利益。
「就是我們之前談過的事情。」劉鈺鶴謝了一聲他的茶, 然後說道:「我說那些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 而不是在跟你鬧彆扭。」
白彥君拿著茶壺給自己倒茶的手一頓, 然後放了下來, 他說道:「為什麼突然這樣,因為我妹妹來訪, 你怪我讓你們躲起來。」他解釋道:「但是你要知道,這樣做是害怕她嘴碎,害怕她把你懷孕的事情散播出去。」
他害怕的不是父母知道劉鈺鶴懷孕, 是害怕外界的人知道劉鈺鶴已男性的身份懷孕,對他以後的發展不利。
孩子是劉鈺鶴親自生的, 這件事會隱瞞到底。
「這些只是一些零散的小事,白先生, 我要說的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劉鈺鶴說著,從最根本的問題切入道:「你我階級差距太大,我沒有挑戰的信心。跟你回來京城的這一段時間, 我像一株菟絲花一般依附在你身上,或許這是你想要的,但是並不是我想要的。」
白彥君張了張嘴,未曾說出一個字,只是表情鬱悶。
「你一直說我沒有資格跟你談感情,確實,你想如何如何,我真的沒有能力阻止你。」劉鈺鶴說道,他害怕這個男人的勢力,雖然他知道白彥君不是那種人。
「我是說過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感情這句話,但是請你好好回想一下,這句話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對你說的?」白彥君看著隔壁的青年,說著:「如果你不記得,那我來幫你回答,是在你我認識不足一個月,而你以懷上寶寶就離開的目的接近我,請問當時的你,何來的資格跟我談感情?」
從那之後,白彥君記得自己沒有說過任何一句,你沒有資格這種話。
後來自己去蘇州把他接回來,也算是當場原諒了,還說身份由你自己說了算。
那麼劉鈺鶴非要把自己定位在不對的位置上,說自己是菟絲花,一廂情願地憋著,這是誰的錯?
「是這樣,所以你還耿耿於懷,我也放不下我的堅持。」劉鈺鶴說著。
「誰耿耿於懷?我?」白彥君看著他,很無語地說著:「我應該鄭重地告訴你,我沒有耿耿於懷。」如果真的計較,當初就不會接他回京城。
「假設你沒有,你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但是我不太滿意。」劉鈺鶴說著:「我們的不平等讓你看不到我需要的東西,我現在有個對我們都好的提議。」
白彥君沉默著,他有預感從劉鈺鶴嘴裡說出來的提議不會是什麼好的提議。
「我搬出去住行嗎?給我足夠的自由和空間,我們現在不適合待在一起。」劉鈺鶴說道,看著自己身邊的男人,依舊迷人的側臉,現在表情陰鬱,他心裡應該很鬱悶:「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分開一下讓我們重新認識會比較好。」
「嘖嘖。」果然,還是處心積慮地要分開,他說道:「說來說去,你就不想待在我身邊。」已經不能掩蓋一個事實,那就是劉鈺鶴根本就不愛自己,白彥君覺得。
「我想待在你身邊,真的想。」劉鈺鶴依舊看著他,說著:「白先生,白彥君,即使我拿出這種態度跟你談事情,你依然沉浸在你自己的想像中,沒有一絲一毫為我考慮。」
「難道為你考慮就是讓你搬出去,在這種時候?」白彥君看著他的肚子,表情趨於扭曲地道:「那恕我做不到。」
劉鈺鶴有那麼一瞬間真的覺得自己強人所難,本來在這個節骨眼上,就不是談這件事的好時機,不過他仍然堅持地說著:「難道你想看到,我們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壞,這陣子是什麼情況,你自己沒有感覺嗎?」如果沒有感覺,就不會自己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回去劇組,這麼多天都沒有消息。
他應該感到很委屈吧?
但是誰不委屈?
「我現在不想跟你談這些事情。」白彥君說道,他撇開眼睛不去看劉鈺鶴的臉:「一切等寶寶生下來再說,那時候你就不用躲著藏著。」
「我……」劉鈺鶴想說些什麼,但是被白彥君打斷,他說著:「這段時間確實有很多問題,但是我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只要劉鈺鶴肯陪自己一起等待,就會有好的結果。
「你聽我說完可以嗎?」劉鈺鶴平靜道,雖然他真的很惱火白彥君這種自信心爆棚的態度:「能不能聽聽我的感受?」
白彥君頓了頓,說道:「你說。」
劉鈺鶴說道:「我沒有要求過你什麼東西,產後搬出去是我唯一的要求,希望你答應我。」
「我不答應。」白彥君拒絕道,想都不必想。
「……」劉鈺鶴暗地裡翻白眼,他一早就知道跟白彥君談話的結果會是這樣,對方根本就不會理會自己任何的想法。
除非是順從他。
「你有任何不滿可以說出來,但是離開這種事就別想了。」白彥君說著,表情特別鬱悶地嘀咕道:「總是動不動就鬧分手,除了分手,你還會別的解決方式嗎?」
劉鈺鶴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如果有別的解決方式,他還會吃力不討好地跟白彥君提分手。
「算了,這件事先打住不提。寶寶要緊,等寶寶出生了再說。」他只好說道。
白彥君立刻鬆了一口氣,渾身鬆懈地說著:「你每次都這樣鬧,次數多了我會很累。」從當初到現在,已經鬧了好幾回:「能不能安心地過日子?」
本來劉鈺鶴已經不打算談這件事情,但是這種馬後砲倒打一耙的人,真的讓人很惱火,他說著:「你還想談對不對?」他重新找回那股勁兒,說道:「那好,我們就來認真談一談。」
「並不想談。」白彥君立刻道,他躲著劉鈺鶴的視線,不去看對方。
「……」這種明顯的閃躲,真是讓劉鈺鶴無可奈何,氣得踢了他一腳。
白彥君默默無聲地挨著,只是伸手拍了拍褲子,他說著:「你小心點……」那肚子裡可是馱著一個寶寶。
劉鈺鶴的內心很無奈,他狠下心說著:「我心意已決,你反對無效。這件事聽我的比較好,後果不會比現在更糟糕,現在很糟糕。」他應該也是知道的,否則就不是發出黎明之前這樣的話。
「……」白彥君沉默著,內心算計著劉鈺鶴的預產期,他的腦海裡卻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思考不來。
「我沒有說要離開你,只是換個地方,換一個讓我不那麼窒息的環境。」劉鈺鶴說著,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我很喜歡你……」
「也不是不行。」白彥君反手握住劉鈺鶴的手掌,說著:「我們一起搬家。」
那搬不搬走還有什麼差別?
劉鈺鶴說道:「不行,你可以來看我們,但是不可能常住。」就是要讓他感受一下,那種應有的客氣和尊重。
白彥君拉長著臉,這種被否決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好,從來只有他對別人說不行。但是物件是劉鈺鶴,他連反駁的念頭都生不起來,只能生悶氣。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房子由我指定租在哪裡。」大不了自己在隔壁租一套。
「你認為有可能嗎?」劉鈺鶴打破他的幻想,說道:「我沒有那麼多錢租好房子,想要換好房子,等我賺到錢再說。」
而白彥君能看上眼的房子,肯定是租金很貴的那種。
「什麼?」白彥君頓時瞪著眼,說道:「你讓我的孩子住破房子?」如果按照劉鈺鶴的收入去租房住,肯定是以前南山路的那種舊公寓樓,他要瘋了。
「破房子只是暫時的,我也在努力賺錢。」劉鈺鶴心情挺好地說道:「既然我們還是合作關係,那麼《黑鷹》劇本的收入多少也有我的一小份,你不妨提前支付給我,這樣孩子就可以住好房子。」
「……」白彥君的臉色已然黑成鍋底,他覺得兩個人之間有必要算計得這麼清楚嗎?自己過去在劉鈺鶴身上花的錢,也有不少了,但是他從未計較。
「白先生,你考慮得怎麼樣?」劉鈺鶴說道,有點緊張地看著他。
而白彥君還在慢慢平復自己受到衝擊的心情,在他心中劉鈺鶴已經作出天際,但是自己仍然不得不忍受他的一切,包括時不時就鬧分手,鬧這樣那樣。
能一直大度地包容對方到現在,白彥君認為自己已經很好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自己脾氣更好的男人。
「如你所願。」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顯得非常地忍耐:「但是你要養好身體才能出去。」
劉鈺鶴點點頭,說著:「好,這一點我聽你的。」第一次和白彥君達成共識,讓他感覺未來似乎也不是那麼黯淡無光。
看見他開心的模樣,白彥君越發地鬱悶,他道:「你真是讓人不能理解。」
但是劉鈺鶴很開心,他主動挽著白先生的手臂,笑著道:「你今天也別帥。」
「嘖嘖。」白彥君撇開臉,說道:「別把我當成三歲的小孩,劉鈺鶴,你這樣很令人不喜歡。」
劉鈺鶴愣了愣,說道:「是的,你從來沒有說過你喜歡我,所以我為什麼要跟一個不喜歡我的人在一起生活?」他隨即放開了白彥君的手臂。
這翻臉的速度,把白先生氣得肝疼。
今天也是夠了,火燒火燎地從片場趕回來,也不知道記者有沒有拍下自己狼狽的一幕。
「你覺得我有這麼無聊,包容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他瞅著劉鈺鶴說道,那抹眼神宛若在看一個智障。
劉鈺鶴適可而止地道:「是,我知道了。」他很清楚,白彥君彆扭得超出了天際,在目前的情況下打死也不會說出他喜歡自己。
而劉鈺鶴也不勉強,他在意的不是口頭上的承諾,只要自己的要求白彥君能夠尊重,就已經很不錯了。
劉鈺鶴的媽媽站在樓梯上,雖然不是刻意偷聽,但是也確實站在這裡停留了很久。
她聽到劉鈺鶴的決定之後,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並沒有感到兒子在瞎折騰,反而覺得,這孩子又成熟了很多,令做媽媽的心裡既欣慰又心疼。
正因為受過苦楚才迅速成長。
而那位白先生含著金湯匙出生,小半輩子順風順水,從來沒有吃過苦頭吧,所以他才有那樣的性格。
這些也是劉鈺鶴會考慮到的,他天生就是一種會體諒別人的性格。
「謝謝白先生。」他狡黠地笑道,湊近正在生悶氣的男人,手掌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這種示好的舉動,弄得白彥君不好意思再生悶氣,同時他又怪自己不爭氣,別人隨便笑一笑就失去了立場。
「口頭上謝謝有什麼用?」他也就隨便刁難一下,說道。
「說的也是。」劉鈺鶴卻是當真,他抬起下巴,親了一下對方抿緊的唇瓣,心疼著道:「快去洗澡休息,你看起來有點憔悴。」
白彥君一下子就很在意,他向來非常注意自己的儀容儀錶,於是點頭說道:「走吧。」
樓梯的轉角,那裡早已空無一人。
等白彥君休息好,他的新電影殺青的消息,已經迅速傳遍整個娛樂圈。距離上次《仙道》的上映,也才過去了四個月左右,就再次有了新作品。
不知道這次的新作品是超越,還是跌出?
這是很多人關注的事情,就連白彥君自己也很在乎。他對自己的作品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這次因為跟劉鈺鶴一起聯名,導致他失去了平常心。
兩位助理回歸上班,發現兩位先生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和諧正常,心裡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他們也在關注網上的一些言語,發現現在的網友真是,嘴巴毒辣得很。
你不宣傳電影,他們就說你擺譜,故弄玄虛。你出來宣傳電影吧,他們說你沒有信心,靠宣傳撈票房。
憑什麼上一部電影沒有宣傳,下一部電影就不能宣傳?
還有專門針對劉鈺鶴的,都說這個沒見過名字的人,一定是走後門,否則哪有機會跟白彥君一起署名?
明眼人都知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尋常是真的,但是一開口就是些噁心巴拉的評論,真的沒必要。
如果你有資源,你站上了高位,你就不會有空閒在這裡巴拉巴拉做鍵盤俠。
這些不好的負面新聞,周助理認為不應該讓劉鈺鶴看到,他將這件事告訴白彥君,說道:「鈺鶴先生現在情況特殊,我覺得不應該讓這些言論影響到他的心情。」
白彥君馬上到網上看了一下,他最近都沒有怎麼關注網路,所以就不知道線民是怎麼評價劉鈺鶴的。
「嘖嘖。」他瞥了一眼,說道:「把鈺鶴的手機收了……算了,我自己來吧。」
他放下手頭上的工作,一天好幾遍地去看劉鈺鶴。
那青年坐在嬰兒房的地板上,和劉媽媽一起在玩兒一副很大的拼圖。
白彥君站在門口停頓了片刻,他最終還是選擇靜靜地走開,沒有過去打擾。
「他走了。」張蘭說道,往門口瞅了一眼。
「哦。」劉鈺鶴應著說,他把一塊拼圖扔給媽媽:「這是那邊的,小矮人的鞋子。」
「哎喲,可算找著了。」劉媽媽笑道,為了這塊小東西,她找了好幾天。
摁上去,缺的那個洞洞立刻填補上,不再覺得刺目難忍。
「你好幼稚。」白彥君說著,手中卻是捏著劉鈺鶴的小腿,正在進行每天晚上睡前的按摩,這樣劉鈺鶴就會減少半夜抽筋的現象。
醫生說抽筋是缺鈣的表現,但是劉鈺鶴一直在補鈣補鈣,也不見得就杜絕了抽筋。
倒是把身材養胖了兩圈,現在至少也有一百五六十斤。
「你不讓我玩手機,還不讓我玩拼圖,想悶死我?」劉鈺鶴瞅著他道,更何況拼圖是益智遊戲,沒覺得哪裡幼稚。
「益智遊戲?」白先生重複著這四個字,然後點頭道:「你確實需要益智。」
劉鈺鶴猛翻白眼,緊接著習慣性地伸手,到床頭櫃的水果籃上面拿東西吃。
裡面是各種各樣的健康零食,劉鈺鶴沒事就吃個不停。
有時候三更半夜,白彥君會被這種吃零食的聲音吵醒,因為劉鈺鶴餓了,不想折騰別人起來給自己熱東西吃,只好吃零食。
這些白彥君都毫無怨言。
如果要介意的話,早在高大上的臥室變成亂七八糟接地氣的全能場所的時候,他就直接翻臉了。
以前,白彥君的臥室從來不會用來吃東西;這裡除了睡覺,其餘時間也不會用來活動;更不會用來工作,但是現在經常抱著電腦過來工作。
而劉鈺鶴顯得無所謂,他習慣了在臥室裡面幹各種各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臥室很有安全感,是最放鬆的地方。
白彥君的工作室太具有正式感,在裡面工作會讓人覺得非常有壓力。
這些差距劉鈺鶴心裡有數,他知道在這方面是白彥君遷就了自己。
「啊……」他吃著,突然叫了一聲。
白彥君停下動作,看著他道:「怎麼了?」眼睛卻是放在對方渾圓的肚子上,整個人僵住:「是不是……」要生了?
「不是,他踢了我一下而已。」劉鈺鶴說著,拿起零食繼續吃。
他看到白彥君失望的表情,驟然覺得可愛,其實這位很真實純粹,從來不耍小心眼,他的所有情緒都擺在臉上。
「好了,不按了,我去刷牙。」劉鈺鶴說道,他放下手中的零食,一邊反省自己,一邊被白彥君扶著去浴室洗漱。
每天晚上十一點半之前準時睡覺。
半夜三點鐘左右準時餓醒,但是今天晚上,劉鈺鶴不是被餓醒的,他是被肚子痛醒的。
「白先生……」他喊道,帶著痛苦的聲音,用手推醒旁邊的男人。
白彥君睡得迷迷糊糊,這時候吵醒,他的雙眼幾乎睜不開來,問道:「怎麼了?」
劉鈺鶴說道:「我要生了。」
四個字傳入白彥君的耳朵裡,他立刻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從床上爬起來,查看劉鈺鶴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些都是醫生叮囑的,他牢牢記在心裡。
「你先等等,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白彥君說道,他立刻穿上衣服,然後打電話給劉鈺鶴的媽媽,叫她準備去醫院。
張蘭早就收拾好該帶去醫院的東西,現在聽見白彥君說劉鈺鶴要生了,她趕緊起來,帶上那一大包行李,過來幫忙扶劉鈺鶴。
白彥君一個人扶著劉鈺鶴,卻是道:「劉媽媽走前面,我一個人就可以……」
「好的好的。」張蘭說道,她背著行李咚咚地下樓。
保安老張接到電話,早已把寬敞的保姆車車開到前面。
張蘭率先上去,放好行李在上面扶著劉鈺鶴上車。白彥君和他們一起坐在後排,安置下來趕緊打電話給醫院,叫醫院準備好病房和產房。
這些早就預約過,醫院一直都做好了準備。
只不過原來欽定的那一位主刀醫生,恐怕不能及時趕過來為劉鈺鶴做手術。這些要等到了醫院才能詳細做決定。反正現在非常緊張,即將做爸爸的白先生一直在打電話。
「算了,順其自然吧……」劉鈺鶴很痛苦地說著,他用力揪著白彥君的袖子:「無論是誰主刀都無所謂,不必勉強別人趕過來,我等不了,寶寶也等不了。」
自己這種情況是一定會剖腹,所以到了醫院馬上就要安排手術,一秒鐘都不能等。
白彥君掛了電話,他用力握住劉鈺鶴髮熱的手掌,自己卻是滿額頭的冷汗,說道:「別害怕,睡一覺寶寶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