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琪接到小鮮肉的電話,他趕緊上微博一看, 果然是白彥君掛了自家明星。本著跟白彥君關係還不錯, 他直接對對方打了一個電話。
滿肚子苦水地說著:「白大編劇, 您這是又怎麼了?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說啊,沒必要這麼大動干戈,那是我家的新人,剛入行不懂事, 我讓他出來給你道個歉,你看能不能在微博上解釋兩句。」
要是放在以前, 白彥君沒準還會接受, 可是大家都知道, 他心情不爽。
「原來是你家的藝人?」他恍然大悟道, 卻是一口地拒絕:「我不接受道歉,至於原因我在微博上已經說得清清楚楚。」
沈靖琪想讓自己做打臉的事情, 憑什麼?
「他是我好不容易才捧起來的新人……」沈靖琪說道。
「關我什麼事?」白彥君諷刺地笑道,竟然是一點臉面都不給:「反正我不可能再說什麼,讓他自求多福。」
掛了沈靖琪的電話, 他獨自發呆了一會兒。顯得並沒有因為發作小明星而讓心情變得更好,反正因為孤零零地待在客房裡, 略微鬱悶。
聽見一陣敲門聲,白彥君說道:「進來。」
抬頭一看, 走進來的人是劉鈺鶴,他馬上面露吃驚,然後撇開眼神, 說著:「你怎麼來了?」
走進來的青年說著:「來看看你。」
白彥君張了張嘴,但是到底沒有說出什麼煞風景的話,他讓劉鈺鶴過來自己身邊,斜眼道:「傷口恢復得怎麼樣?」
「早就不痛了。」劉鈺鶴說道,他小心翼翼地在白彥君身邊坐下,然後長舒了一口氣,畢竟天天躺在床上也不是個事,顯得整個人都快廢了。
其實這些白彥君都知道,保姆和專門照顧劉鈺鶴的護理都會告訴他。
「你真的要搬出去?」白彥君說道,他雖然鬱悶,但是已經不像早上那麼抗拒這個話題。
「是的,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嘗試,也許會有更好的結果。」劉鈺鶴說道,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那隨便你。」白彥君壓著嘴角,他假裝無所謂地說著。
不就是搬家嗎,難道這很可怕?
然後劉鈺鶴會忍不住想,既然這麼抗拒自己搬出去,他心裡一定是很捨不得。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他究竟有沒有認真去探究過?
「謝謝白先生。」劉鈺鶴說道。
「不要再叫我白先生,難道你不覺得非常諷刺?」白彥君說道,他的口吻中總有一種發洩不出來的鬱悶。
「好的……那我就不喊了。」劉鈺鶴說道,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白彥君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鬱悶,原因就是,劉鈺鶴根本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最親密的人。
就算兩人之間共同孕育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可是真的不得不承認,他心裡不愛自己。
「我開始討厭你了,劉鈺鶴。」白彥君說道。
他看到劉鈺鶴錯愕的眼神,看起來很驚訝的樣子,還有一點痛苦,然後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
「是真的嗎?」劉鈺鶴問道,他搜索這著自己的記憶,好像在以前也聽過同樣的話。
「有一點點是真的。」白彥君說著,他在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為什麼看到劉鈺鶴難過就不敢再說。
倒是劉鈺鶴鬆了一口氣,忍著那種針紮的難受,語調輕鬆地道:「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真的很討厭我,我的想法是調整好目前的狀態,然後一直跟你在一起。」
「哼。」白彥君想說現在也可以,但是他忍住了沒說。
「但是你太大男子主義的話,我也會受不了。」劉鈺鶴說道:「哪怕我們階級不同,我仍然希望你尊重我和我的家人。」
以前不說,是因為很清楚,尊重不是靠索取得來的,而是靠自己努力。
如果一個人通過別人的提醒才懂得尊重你,那也很好,劉鈺鶴並不要求每個人都很完美。
「我什麼時候不尊重……」白彥君說道。
而劉鈺鶴打斷他的話,說著:「在你心裡是否覺得,你有能力養起我們一家,我只要乖乖被你養著就好,並不需要出去做什麼?」
「……」白彥君無話可說,畢竟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你心裡還想,我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能力,但是家世清白,經歷淺薄,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劉鈺鶴說到這裡,都說不下去了,因為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是一張白紙。
白彥君的擇偶觀就是非常地理想主義,但不能說他是錯的。
其實他很純粹,要求伴侶清白的同時,自己也恪守規矩。從來不屑於那些烏煙瘴氣的玩法,內心是真正地清高,矜貴。
出軌、劈腿、玩曖昧,這些事情會拉低他的格調。
劉鈺鶴喜歡他,喜歡得太有道理,也太沒道理。假若按照自己慢熱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喜歡一個跟自己差距太大的人,看不到未來的人。
「你不喜歡這樣?」白彥君繃著臉問道,他第一次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是大男子主義。
「是的,我不喜歡這樣。」劉鈺鶴說道:「有時候你讓我生氣,甚至感到失望,但是我習慣了在心裡衡量,可能沒有及時向你反映出來也是一種錯誤。有很多次我都想離開是最好的結果,有一句話叫做:戀愛就是攢夠了失望就離開。」只有理想中的戀愛才是美好的,現實中夾雜著太多無奈,很少有天時地利人和的戀愛。
他左一句右一句的離開,聽得白彥君非常不爽,他說道:「你有什麼不滿可以說出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他心裡很鬱悶地嘀咕,誰都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
「那我說了。」劉鈺鶴不溫不火地道:「我們算是戀愛嗎?還是金主和小蜜?」
「戀愛。」白彥君沒好氣地道,為什麼劉鈺鶴會問這種智障的問題?
「我和女兒在你心中目算什麼?」劉鈺鶴又問道。
「很重要的人。」白彥君說著,他忍不住翻白眼,這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嗎?誰都看得出來,包括白彥秋那個蠢貨!
「你以後不會再跟別的女人結婚,你只有我和女兒?」劉鈺鶴最後問道。
「嗯。」白彥君哼出一聲,他感覺自己被扒開了衣服,**裸地掛在人前,羞恥萬分!
問完了之後,劉鈺鶴反而陷入恍惚。
「輪到我問你。」白彥君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心裡有沒有我?」
劉鈺鶴想了想,他抬起雙手,湊上去抱著白彥君的脖子,在對方警惕的視線之下,側頭吻住那雙抿緊的唇瓣。
「不要用這樣方式來糊弄我……」白彥君冷聲地說道。
然而在他開口說話的瞬間,劉鈺鶴的舌尖滑入腹地,在他嘴裡勾起一陣顫慄,這是**裸的勾引,果然是對方慣用伎倆。
哼……那就一會兒再問。
三十分鐘過後,白彥君腦袋一片空白地靠在床上,他的伴侶抽著濕紙巾在擦拭『戰場』和自己的手。
「今晚我留在客房陪你好嗎?」劉鈺鶴說道,他溫柔的視線盡頭,是一個饜足的俊雅男人。
白彥君一愣,接著特別矜持地沉吟,聲音慵懶地說著:「你不用帶寶寶?」
「寶寶有媽帶著,還有保姆。」劉鈺鶴說道,哪怕自己留在那邊,也幫不上忙:「怎麼了,你不想我留在這裡?」
應該不會吧,劉鈺鶴覺得。
「隨你高興。」白彥君淡淡地說道,沒有表現得特別歡迎,但也沒有抗拒。
劉鈺鶴特別無奈,他覺得白彥君的心情應該很不錯才對,現在這種不鹹不淡的回應,真的讓人感到挫敗。
晚上劉鈺鶴就在這邊休息,他們分房睡大半個月之後,第一次睡在一起。
此後的大半個月裡,他也頻繁地過來,一直到月子結束,終於能夠從各種補品中解脫出來。
看著胖了一圈的自己,劉鈺鶴開始跟隨白彥君出入健身房。
六月十八日,電影《黑鷹》首映禮。
劉鈺鶴一身黑色的西服,與白彥君一起來到電影院。這是他產後第一次出門,身材已經恢復了一點,看上去雖然沒有以前那麼瘦,可是也稱得上玉樹臨風,讓人很好奇他的身份。
白彥君與他並肩而行,身邊跟著一圈助理和工作人員,他們負責擋住圍堵的粉絲和記者。
「這些記者真是無處不在。」他說道,墨鏡下的表情非常冷淡。
「早知道這樣,我還是不來比較好。」劉鈺鶴說道,他認為自己還沒有做好曝光的準備,可是白彥君卻一再地要求自己要來參加。
聽周助理說,白彥君自己以前也不參加電影的首映禮,包括上一部大火的《仙道》,他任性得連宣傳期都沒有露過面,紅火了之後更是銷聲匿跡。
不過那段時間人家失戀,也情有可原。
「你在家裡待了這麼久,再不出來會變成產後抑鬱症。」白彥君說道,他瞞著劉鈺鶴偷偷去諮詢過,發現生孩子的前前後後,十分可怕,動不動就是這種症那種症。
想必劉鈺鶴多多少少已經患上了,他才會經常鬧彆扭。
「你竟然知道產後抑鬱症,真不容易。」劉鈺鶴在他身邊的位置坐好,說著,然後看見旁邊來了一位身穿酒紅色長裙的女士,與白彥君打招呼。
「嗨,白先生。」女士露出一口漂亮雪白的牙齒,說道,並在白彥君右手邊坐了下來。
劉鈺鶴坐在左手邊,聞言看著白彥君。
那人瞥了一眼人家,說道:「你好,江小姐,不過這個位置是導演的。」
江雪楓回頭,看見一個青年站在自己後面,她頓時露出微笑,說道:「抱歉,您請。」
那青年正是導演方昊,他現在名不經傳,在圈子裡為人特別謙虛有禮,見狀當然不好意思讓人家女士起來,於是擺手道:「沒關係,你坐你坐。我坐在旁邊就可以了。」他看見這位漂亮的小姐似乎和白彥君認識,覺得萬一那什麼就不好了。
「那就謝謝了。」江雪楓說道,她確實有些話要跟隔壁這個男人說幾句,這個位置比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