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姬長齡沒有看自己,她揚高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我要同你道歉!”
姬長齡用了個小法術將手洗淨,無奈地配合她:“為什麽要和我道歉?”
江魚正色道:“我說了不好的話,惹姬師兄不高興了。”
“哦?”
若非她此刻雙頰泛紅,一雙圓亮的杏眼亦是水潤潤的,光聽語氣還是挺正常的。
姬長齡嘴角不自覺帶上了一絲笑意:“你怎麽惹我不高興了?”
“你好像不喜歡聽我說你年紀大。”
江魚認真說道:“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姬師兄,修行之人壽命漫長。你不過才五百歲,正是風華正茂,風姿動人,風華絕代——”
姬長齡:“……”
他歎了口氣,打斷她越來越奇怪的形容詞:“我並不焦慮自己的年齡。”
“啊?”江魚茫然地眨眨眼,“這樣啊。”
“那你為什麽不高興?”
姬長齡否認:“我並無不高興。”
“騙人。”姬長齡發現喝醉的師妹好像額外較真,她振振有詞,“你肯定不高興了。”
姬長齡歎氣,不和醉鬼計較:“你說我不高興,那我就不高興吧。”
江魚滿意了。
江魚不吭聲了。
然而沒過多久,江魚又說道:“姬師兄,我要同你道歉!”
姬長齡:“……怎麽了?”
“我說了不好的話,惹姬師兄生氣了。”
白鶴沒憋住,笑出聲來。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江魚,說道:“小魚喝醉了真好玩,她好像不記得自己前面說的話了。”
三人眼睜睜地看著江魚把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消停一會兒以後,她又開始第三遍。
姬長齡及時打斷她的話:“師妹,地瓜熟了。”
剛要道歉的魚腦袋突然當機,方才想說什麽一下子忘了,目光灼灼:“烤地瓜!”
江魚次日是在自己床上醒過來的。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美滋滋地圍爐煮酒,後面發生的事,全然不記得了。
她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試著努力回想一下,可惜實在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算了。她打了個哈欠,反正昨天也沒有什麽外人。而且她對自己的酒品還是有兩分自信的,應該鬧不出什麽事。
窗外,雪映得天光額外明亮。江魚犯懶,裹著被子,踩著地毯,懶洋洋地走到窗戶前。
天地之地一片銀裝素裹,天空還是灰的,江魚不太懂天氣,但也能估計這場雪暫時停不了。
她推開窗,凍人的空氣伴著風冷颼颼地打在她臉上。換做以前,這會兒她早該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了。可修士不懼寒暑,凡人畏懼如虎的寒風,於現在的她而言,不過略清涼,正好醒神。
早上適合發呆,江魚就這麽站在窗前看雪,反正現在也不用擔心雪盲症。
視野裡忽然出現了一隻白色的蝴蝶,在呼嘯的寒風裡頑強地振翅,直直往她窗戶前飛過來。
江魚忍不住伸手,那蝶就化作了點點熒光:
“師姐師姐!我拿到去仙門大比的名額了!”
是楮靈香的聲音。
江魚面上露出驚喜的笑意來,她很快回了一段話過去,表示自己也拿到了名額,可以一同過去
傳訊蝶飛出去不久,一個灰色的身影穿越風雪,朝著小樓的急速飛掠而來。
是疾風。
巨大的灰鷹落在江魚的窗外,抖了抖身上的雪,江魚才注意到它嘴裡叼了一封信。
“魚魚,有你的信。”疾風歡快地叫她,“是從宗門外寄過來的。”
“宗門外?”江魚疑惑,她在外面也沒什麽親人和朋友,難道是余家?
信封上空蕩蕩的,只寫了收信人江魚。
她好奇地拆開,仔細一看,卻是愣住了。
信件字數很少,只有薄薄的一張紙:
[人類,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擔心死我了?哼,怕你寢食難安,我來給你報個平安。現在我已經回家了,你不要惦記我了,我是絕對不會再回去找你的。]
字體龍飛鳳舞,隔著信,江魚仿佛都能看到寫信之人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和……傲嬌?
落款處沒有名字,是一個黑色的爪印。
江魚一眼認出來,那是小黑的爪子。這個印子,和當初小黑離家出走,紙上留下的爪印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是,那上面的字圓滾滾亂七八糟,一看就是寫字之人不熟練。而這封信上的字,顯然需要多年的功夫。
“小黑?”江魚將這信看了好幾遍,樂了,“真的假的?”
她隱隱猜測過,小黑不是一般的小靈貓。顏燦跟她說過,低階靈獸沒有太高的靈智,但是小黑在很多事情上,都暴露出了與眾不同。
他好像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不凡,而江魚心更大,也從未細查過。
“不過這字裡行間的傲嬌勁,倒是很小黑。”江魚小心地將信紙放回信封裡,放進了儲物袋裡。
這也算是今天的第一個好消息啦。
疾風還眼巴巴地在陽台上等著,江魚換了身衣服,走到近前,摸了摸他,熟練地投喂了兩棵靈草。
“這麽冷的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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