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羽毛輕柔地落在她顫動的眼睫上,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那片羽毛輕飄飄地落下來,落在江魚發燙的心尖上。
砰。
在她心上炸開了一束五彩斑斕的小煙花。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姬長齡送她回家。
兩人並排走著,衣袖下,兩雙溫熱的手牽在一起。
白日裡那些等著“姬青玄”的弟子並沒有減少,對於修士而言,黑夜和白日的差別並不大。
江魚莫名有點心虛,又有點微妙的得意。
她小聲說道:“師兄,這些人,都是為了你來的。”
雖然已經知道了姬長齡的身份,但江魚還是習慣喊他師兄。
姬長齡掃了一眼那些年輕的弟子,並不為所動:“他們不是為我,是為了他們自己心目中的姬青玄來的。”
“有什麽不一樣?”
姬長齡牽著她,路過那些年輕的劍修。偶爾有人注意到他們,目光疑惑地掃一眼,扭過頭,關於兩人的記憶便在腦海之中消退。
“他們追求的姬青玄,是劍道,而非真實的我。”
江魚道:“但他們是真心喜愛崇拜你。”
姬長齡便輕輕歎了一口氣:“那就可惜了。”
“什麽可惜?”
“可惜姬長齡只有一個,已經定給師妹了。”
江魚猛然抬頭,對上姬長齡隱隱含笑的目光,心道這就是化神修士嗎?
進步這麽快?
她一聲不吭地往前走,快到住處的時候,停下腳步:“就到這裡吧,師兄。”
“嗯。”姬長齡看著她往前走。
江魚走了兩步,又回頭跑到他身邊:“我忘了一件事。”
姬長齡還未來得及問是什麽事,馨香柔軟的身體便貼了過來。
江魚用力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來不及品味是個什麽感覺,便掐了一個法訣,瞬間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一頭扎到床上,蒙住腦袋。
她捂著自己砰砰跳的心臟,志得意滿勝過害羞:哼,修煉我可能沒你厲害,談戀愛,我還能輸了不成?
兩日後,仙門大比正式開啟。
江魚的“魚長老”身份也徹底公開,她沒有和太清仙宗的弟子們一道,而是換上了端莊肅穆的玄底金紋長老長袍,和太清仙宗的長老們一道,坐在了高台之上。
她坐的是太清仙宗的位置,雖然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不過長老們傳過來的目光都很友善。
倒是略遠一些的地方,不少其他宗門的人,打量她的眼神,都帶著驚詫和審視。
“太清仙宗,竟然帶了一個這麽年輕的長老?”
“觀她氣息,不過金丹修為,太清仙宗沒落至此了嗎?”
“……醒醒,你看一眼其他人。”
“太清可不是什麽好惹的,此女身上,必有蹊蹺。”
“……”
類似的對話出現在高台之上每一處角落。
除了太虛仙宗等幾個大宗門,隱隱對江魚的本事有幾分猜測,其他仙宗一點風聲都未曾知曉過。
當然,關注她的人雖然有不少,但更多的話題,還是落在了數百年不曾出現的姬青玄身上。
這些隱秘的低語,在修為足夠高的修士面前無所遁形,在江魚面前就是……她一個字沒聽見。
高台之下,是參加大比的各大宗門弟子,烏泱泱站了好大一片。
太清作為仙道大宗,排在最前面極顯眼的位置。
饒是修士目力驚人,江魚依舊費了點時間,才從人堆裡找到了楮靈香。
楮靈香同樣在仰著頭往上看,江魚也不知道她看沒看到自己,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張嘴無聲地說了一句“加油”。
做完這個動作,江魚便感覺到一股極強烈的視線,張揚而不加掩飾。
江魚回看過去,發現是扶酈。
同為三大仙宗之一,太虛仙宗和太清仙宗座位離得不遠。江魚看他今日一身暗藍色的衣袍穿得嚴謹,長發也是用發冠束得整整齊齊,倒是比初見那日看著莊重許多。
只是察覺到她的眼神,那鮫人陡然露出一個比春花還明豔的笑容,惹得不少人都好奇地看向她。
江魚:“……”
她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表明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她喜歡好看的美人是不錯,卻不喜歡自以為是,且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美人。
恰好此時,天地之間有鍾聲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身為東道主的太虛仙宗掌門起身。
江魚一邊聽他說話,一邊走神:看來只要有人聚堆的地方都是一樣,大會議,大場面上,開場都要先來一輪領導發言。
不過顯然修仙界更講效率,又或者這位太虛掌門不是個話多的,這個大多數人都不感興趣的環節沒兩分鍾便結束了。
接下來才是大家最感興趣的,也是三大仙宗展示底蘊的環節。
每一屆仙門大比,除去固定的獎勵之外,還有一項傳統,就是三大仙宗,都會額外給仙門大比的前十名準備獎賞。
該傳統具體由來已經不可考,不過江魚看過的一個話本子上面提到過,據說這個事情源自於一場太虛和太清兩宗的爭鬥。
雖然沒給出具體證據,不過依照江魚這些日子所見所聞,還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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