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對自己認知很清楚,要她和其他修士那樣,摒棄享樂,埋頭苦修,去追尋大道,她沒有這樣的毅力。
不過她可以在自己熱愛的種田一事上,嘗試著,做點什麽。
“師姐能有這樣的想法,已經很了不起了!”楮靈香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我去過更加偏遠的南陽郡,那裡遠遠沒有信原城這樣富足,若是師姐的願望能夠實現,那就太好了。”
兩人順著酒樓小二指的路線,找到了那家豐盛糧行。
江魚買了稻谷和一些常見農作物種子,又細細問了店家產量,記在心裡,才和楮靈香一起離開。
下午,街道上的人明顯變多了起來。
據楮靈香所言,是因為雪蘭節慶典從前一晚開始,不少外來人現在都已經慢慢趕到信原城了。
“到了晚上才熱鬧,本地人都是晚上才會出來的。”
楮靈香說得一點沒錯。
等到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主街兩側,開始掛上了一盞盞漂亮的粉白色花燈。
小攤販們也紛紛在自家攤子前掛上了一盞燈。
街上出現了很多穿著新衣裳的小孩子,手拉著手在大街上玩耍,路邊的行人或是小販看到他們,會從兜裡掏出一些零嘴給孩子們吃。
信原城裡的人,不論男女老幼,都穿上了鮮亮的衣裳,鬢角或衣襟上別上一朵雪蘭花,相攜著出遊。
夜幕降臨並沒有使這座城池變得黯淡,燈火通明,整座信原城變成了一座不夜城。
遠處傳來了一陣歡呼聲。江魚循聲望去,就見一行浩蕩花車從東街而來。
最中央最高最華麗的那架花車上,站著一個身披霓裳,手執長劍的美貌女子。
明明是陌生的模樣,不知為何,江魚總覺得這女子有些眼熟。
看這花車出現,兩側行人開始歡呼,不少人將手中的鮮花,手帕,糖果,甚至玉佩靈珠等物我那個花車之上扔過去。
楮靈香也扔了兩朵花上去。
她興奮地說道:“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長大以後能夠扮演雪蘭神女,在雪蘭節坐上這座花車。”
花車逐漸靠近。
砰,天空中綻開了璀璨的煙花。
耳邊的歡呼聲越來越大,江魚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她丹田裡的種子忽然跳了一下。
江魚心裡跟著一跳,拉著楮靈香:“師妹,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楮靈香疑惑回頭:“什麽——”
江魚瞳孔緊縮,只見幾道漆黑的虛影自人群中暴起,數道靈光朝著花車上的神女斬過去。
那速度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可扮演雪蘭神女的,只是信原城中的凡人!
楮靈香反應極快,意識到不對的瞬間,人已經隨著劍光飛躍出去,想要擋下偷襲的刺客。和楮靈香一樣行動的還有幾道靈光,應該是人群裡的修士。
不過他們的動作都沒有花車上的神女快。
看到那幾道黑影的瞬間,神女手中本應作為裝飾用的長劍光芒大盛,劍光如雪,將攻擊全數擋下。
這番變故令偷襲者大驚,意識到有什麽超出了計劃,立刻就要退。
花車上的神女冷冷道:“想來便來,想走便走麽?”
劍氣如銀河,自九天之上斬下。
江魚睜大眼睛,目眩神迷,心想若真有神女,大概就是這般樣子吧。
等到那道劍光消失,花車之上的神女,並那幾個刺客,都不見了蹤影。
大街上一片嘩然。
很快有城衛過來說這是專門請仙人過來安排的一出劇本,安撫遊人的情緒。
江魚長舒一口氣,才發現自己手掌都有些發麻——方才看得太緊張了。
“師姐。”楮靈香方才跟出去,這會兒回來,見到江魚好端端的,松了口氣,看向她身後,目中帶了一絲驚訝,“這位是?”
“嗯?”江魚順著她的眼神回頭,看到身側站著的人影,同樣詫異,“姬師兄?”
是本應該在靈草園養傷的姬長齡。
江魚見他面色如常,關切道:“師兄身體可大好了?”
姬長齡頷首:“勞煩記掛,已經無礙。”
“師姐,他是誰呀?”楮靈香眼裡帶著警惕。
江魚說道:“姬長齡,姬師兄,是我在靈草園的鄰居。”
靈草園的鄰居?
楮靈香心中覺得奇怪,不過既然是同門,她態度緩和不少:“姬師兄,在下劍峰內門弟子楮靈香。”
姬長齡頷首:“靈草園,姬長齡。”
江魚問他:“姬師兄什麽時候過來的,也是來參加雪蘭節嗎?”
姬長齡略遲疑,才點了點頭:“來了有一會兒了。”
江魚和楮靈香吃飯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二人,見兩人輕松愉悅地遊玩,他便沒有上前打擾。
若非方才的意外,擔心江魚安危,他也不會現身。
路上的行人信了城衛的說辭,楮靈香卻是不信的。方才那幾個黑影身上帶著濃烈的殺機,分明是想要花車上雪蘭神女的命。
可雪蘭神女為何突然又變成了修士?
“整件事透著古怪。”她看向江魚,“師姐,我看信原城今夜不太平,不如我們先回去吧。”
遇到了這種事,江魚也沒了遊玩的興致,白日裡該買的東西也都買了,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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