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和李鐵剛對視一眼,這簡直就像吊在人們面前的胡蘿卜。
即便是抽簽,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在,肯定沒有人願意放棄。
看著兩人的表情,邱梅笑著道:“當然你們也有份,宋站長總共給了我六個名額,其中三個留給你們。”
李景和李鐵剛喜出望外,雖然之前邱梅就說過這件事,可畢竟沒有定下來,兩人心中難免患得患失。
現在聽了準信,隻覺渾身上下乾勁十足。
只有宋啟山悶悶不樂的樣子,“我不用。”
邱梅納悶地看他,“為啥?”
宋啟山看向邱梅,試探道:“我想跟著你一起做生意,行不?”
邱梅定定地回望宋啟山,“真心的?”
“廢話,你以為我和你逗咳嗽呢?”宋啟山故意補充道:“你可別覺得我是對你有什麽心思,我就是想多賺錢,安安穩穩工作有什麽意思?拿到手的票子才是真的。”
這話簡直和現在的主流觀點背道而馳,家家戶戶都恨不得捧著鐵飯碗,個體戶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可邱梅卻挺能理解宋啟山的意思,換作是她也更喜歡賺錢。
至於宋啟山話語裡另外的意思,完完全全被她拋在腦後了。
“行,我剛好最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有你幫忙就方便多了,那就空出來四個名額,抽簽中的概率更高一些。”
隨著邱梅的話,宋啟山的嘴角微微翹起,顯出一個得意的弧度。
又很快怕人發現般落了下來。
李景和李鐵剛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他們天天跟在宋啟山身邊,聽他念過八百次某人的名字,就算李鐵剛都明白了黑哥的心思。
大家只是沒有戳破罷了。
也只有邱梅這樣大大咧咧的性格才沒發現不對。
——
今日的火車站躁動不安,自從那個消息被宣布後,夏日的氛圍似乎越發炎熱。
熟悉的攤主私底下悄然交流,一雙眼睛時不時四處看著,恨不得一夜之間學會唇語,同時能讀懂旁人的話語。
老段是火車站裡一個平平無奇的攤主。
他早些年是廠裡的工人,後面因為一次意外,腿被鋼筋給砸斷了,廠裡說是他自己操作不規范,不願意賠太多錢。
老段是個老實人,也不敢去找領導的麻煩,只能默默拿著微薄的賠償金從廠裡離開。
他家裡有個剛剛成年的閨女,現在還沒找到工作,只能乾點縫補和洗衣服的活。
為了給閨女攢嫁妝,也為了讓一家人生活的寬裕點,老段經常拖著他不太利索的腿到各處販售炒好的毛栗子。
聽別人說火車站的生意好,就在這邊安了攤子。
可最近隨著火車站攤販的增多,東西是越來越不好賣了。
毛栗子剛出鍋是最甜最脆的時候,等放涼了就沒那麽好吃。
老段腿腳不好,沒辦法像其他攤販一樣把鍋和碳都弄來現炒,生意自然不如其他人。
“哎哎,老段。”一個無論天氣冷熱都戴著皮帽的男人湊過來,“後面你打算繼續留在這裡做生意不?”
老段問他,“你是怎想的?”
戴皮帽的男人哼一聲,“我才不交錢呢,大不了去別處做生意,反正現在這邊的東西也不太好賣。”
老段跟著點頭,“說的太對了,最偏的地方竟然都要交三十塊錢的租金,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嘛。”
“就是!也不知道哪個鱉孫想出來的。”
兩人跟著罵了一陣,戴皮帽的男人撇嘴道:“我去打聽老陳的意思,他可千萬別犯糊塗留在這。”
“你去吧,我也問問其他人。”
兩人分開後,老段似是不經意地朝後回望一眼。
生活就像一把刻刀, 足以將一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削地圓滑狡黠。
租金才幾個錢?這可是火車站的正式工作啊,放在外面至少幾百塊錢才能買到的鐵飯碗。
何況在這邊一個月就算現在賺的比以前少,租金還是能賺回來。
他是瘋了才會放過這個機會。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啊,這樣樸素的道理老段又怎麽會不明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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