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所有的骨頭都被打碎後重新接上,全身上下無一不疼。
柳風再次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蒼老的面容,卻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
“師傅。”柳風的聲音都是嘶啞的,喉嚨像被人掐過般疼的厲害。
柳七爺眸光冷淡,仿佛面前這位不是悉心培養多年的大徒弟,而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你對人出手了?”
“是,徒弟知道錯了,我也是鬼迷心竅了,主要是師妹她……”
柳七爺豎起手掌,“我不要聽解釋,我問,你答。”
柳風垂下頭,“是。”
“具體做了什麽。”
“師妹拿出尋星盤滴了精血,我立下七煞陣想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給教訓還是想要搶東西?”柳七爺的看容無波無瀾。
柳風面上浮現羞愧難當的神色,“搶東西。”
“然後遭到反噬了?”
柳風咬牙,“恐怕是這樣。”
“蠢貨!”柳七爺毫不客氣地罵著。
柳風低聲道:“是徒兒一時糊塗。”
“不,我不是說你搶東西有錯,而是你沒有摸清楚人家的能耐就敢動手。”
雖然師傅有言在先,柳風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他們的身上都沒有靈力波動,我以為他們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哼。”柳七爺厲聲道:“普通人能讓你和柳珊躺在這裡?沒腦子的東西,我讓你看著你的小師妹,你卻把自己也搭進去了,看來你比她還沒腦子。”
柳風被念的不敢還嘴,閉上眼乖乖挨訓。
柳七爺又讓柳風將事情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從賭石最開頭說起。
等聽完後,柳七爺反倒平靜下來,唇邊浮現淡淡的笑意。
“看來你們這次倒是不冤枉。”老者的眸中閃過某種光澤,“我要找的身懷龍氣的人,就在他們裡面!”
柳風大吃一驚,“竟然是這樣?”
難道他們會遭到反噬,還以為是遇見了厲害的法器或者車上有更厲害的風水師,原來是因龍氣而被反噬,難怪師傅說不算冤枉。
柳風的腦海中閃過種種畫面,突然道:“我明白了!那個小男孩是龍。”
“詳細說說。”
“我記得當時鍾瓊音是從他的手裡接過買石頭的編號單子,有龍氣的人肯定是有大氣運的,所以鍾瓊音的料子才會那麽好,包括後面那個男人也是沾了光才開出帝王綠,我都明白了!”
“我記得你說現場還有其他人。”柳七爺緊緊盯著柳風,“怎麽確定是他?”
“他……他的眼睛,對!”柳風想起來某些畫面,更加確定,“他的眼睛很特別,讓我有一種非同尋常的感覺。”
修行者除了五感敏銳外,第六感也同樣超出常人,對於徒弟的這個說法,柳七爺倒是相信。
“好了,你安心在這裡休息吧,後面的事情我讓老二去辦。”
柳風惶恐道:“師傅,一事不煩二主,這事我來做吧。”
柳七爺起身,視線順著病床的下半端滑過。
“你還是好好養著吧。”
柳七爺離開了,柳風心中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片刻後柳珊進來了,她的模樣看著也很淒慘。
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傷痕,從眼睛旁貫穿直到下頜,也不知道日後能不能徹底消除。
進來的第一時間,柳珊的眼淚不自覺地落下。
“大師兄,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你說什麽?什麽叫害了我!”
柳風越發惶恐,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最終無力地跌回去。
柳珊哭哭啼啼道:“你的腿……醫生說你這輩子沒辦法再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