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倪沁這個矮子,跟其他姑娘不太一樣。跟她說話好像也不太用避諱什麽,她也沒什麽當下小女生那種矯情,可以說是個非常爺們兒的女人了。
就跟認識了一個,個頭十分矮小的新兄弟一樣。
不過這個新兄弟脾氣可不怎麽好,要是知道自己在心裡又編排她的身高,估計會把他踢出去,想到這兒魏跡用拳頭抵著嘴,突兀地笑了。
倪沁拿著幾個不知道是什麽調料的小盒子,一杓一杓地往牛肉裡放,聽見魏跡的笑聲敏感地會過頭來,瞥了眼魏跡:“魏少爺,請你正視一下你的地位,你現在是個等著蹭飯的人,稍微收斂點,不要在心裡偷著罵我。”
“咳,沒沒沒,怎麽會。”魏跡心虛地摸著鼻子,為了一頓烤牛肉,十分沒骨氣地狗腿著。
就魏少爺這種五谷不分的狀態,後面也沒什麽需要他幫忙的了,但魏跡沒出去,他就在廚房晃悠著。
倪沁拉開酒櫃拿紅酒的時候魏跡眼睛突然亮了,湊過去伸著脖子往酒櫃裡看。
看見她拎了一瓶將近4位數的紅酒出來,熟練地把開瓶器擰進木塞裡,然後一按,木塞“啵”的一聲開了,魏跡嗅了嗅,頓時聞到了馥鬱的酒香。
魏跡挺高興,帶著點期待看向倪沁手裡的酒瓶:“還有酒…”喝?
話都沒說完,就看見他的新兄弟倪小姐,拎著酒瓶往牛肉裡咕嘟咕嘟倒了幾百塊的量進去。
“不是,你們新東方烹飪學校出來的都這麽敗家嗎!”魏少爺平時去餐廳開一瓶紅酒可能喝兩杯小酌一下,剩下的也就不要了,但現在他看著倪沁,在這個荒山野嶺裡擁有一瓶好紅酒,她竟然暴殄天物地用它,醃!牛!肉!
倪沁偏過頭,小巧的下巴衝著酒櫃揚了一下,一臉無所謂:“我只有這一瓶紅酒了。”
魏跡將信將疑地拉開櫃子,琳琅滿目的酒瓶裡還真就沒有第二瓶紅酒了,但,這些酒是一個自稱是拆遷暴發戶,又在新東方學了烹飪的村姑的品味?
“你喜歡酒啊?”魏跡壓下心底的疑惑,隨口問道。
“去年喜歡。”倪沁說。
呵,女人!
女人的心思你別猜,都善變得很,哪怕是倪沁這種的女人,她也是去年喜歡了今年就不喜歡的。
魏跡心裡吐槽完,默默地撇撇嘴,看向倪沁手裡的紅酒,打著商量:“矮子,剩下的紅酒咱們小酌一下?你家有醒酒器麽?”
“別想。”倪沁瞪了魏跡一眼,對他的稱呼十分不滿意,把紅酒往身後一藏,“你一個感冒沒好還吃著藥的人,喝什麽酒?”
誰知道那些藥有沒有跟酒精會其反映的,回頭這朵嬌花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麽跟魏萊萊交代。
魏跡也沒多想,平時跟一群哥們兒也是鬧慣了,抬手就往倪沁身後伸,想要把那瓶不斷冒著香氣的紅酒拿過來:“就一點點,邊喝邊聊天兒唄。”
魏跡跟倪沁身高差了將近30cm,不得不弓著背去拿她身後的酒瓶,又怕倪沁跑掉,用了個非常霸道類似壁咚的姿勢一隻手拄著牆把人圈在身前,另一隻去拿紅酒的手對於方位的判斷……稍微有些失誤……
沒碰到酒瓶不說,居然直接在人家腰上摸了一把。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魏跡覺得自己非常非常像個不要臉的流氓。
魏少爺耳根唰地一下就紅了,比倪沁反應還大,直接退後了三步遠,雙手舉過頭頂:“哎哎哎,倪沁,我不是,我沒有,我真不是那個意思的,我是衝著紅酒去的!”
倪沁面無表情地看著魏跡,宛如看著一具冰冷的屍體,衝著門外指了指,意思非常明顯,滾,滾出去,別在我眼前礙事。
魏跡摸著鼻子滾了,滾之前還不忘小聲嘀咕:“那個,紅酒剩那麽多怪浪費的,不如咱們喝點?”
“剩下的是我留著泡澡的。”倪沁頭都沒回,直接打碎了魏跡的小算盤。
一直到牛肉端上放進烤盤裡,滋滋滋,發出一陣誘人的聲音,並飄出久違的肉香,魏跡才收回死死盯著紅酒瓶的目光,怨念地小聲嘀咕:“我就喝一點兒有什麽不行。”
其實也不是多愛喝酒,就是覺得在這麽個地方,煙已經沒得抽了,還生病了,什麽娛樂項目都沒有,好歹也喝口酒壓壓驚吧?
而且魏跡這人嬌生慣養的很少有人跟他說不,一般都是他說一不二,現在突然有人管他,而他還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狀態,突突然就有種後青春期遲來的叛逆。
你越是不讓我喝,我越想喝。
魏跡被魏萊萊稱為混世魔王不是沒道理的,就倪沁準備烤盤那麽一會兒的功夫,魏跡已經偷偷潛入廚房三次了,準備把紅酒偷偷拿出來。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倪沁輕飄飄地揚起手,一塊灰色的方形小毯子、魏跡的克星——小乖,就從大吊燈上飛到了倪沁手裡,並且在倪沁把它放在紅酒瓶旁邊後,盡職盡責地蹲在酒瓶旁邊寸步不離。
魏跡只能化悲憤為食欲,在牛肉烤熟後連著吃下三大塊牛肉才平息心中的忿忿。
冷凍過又被化開的牛肉,哪怕被上萬塊的紅酒醃漬過,味道也肯定是不如日本空運過來的神戶牛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