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奇的不止倪沁,小乖在桌子上聞來聞去,爬上泡麵桶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龐然大物,倪沁小聲說:“小乖,你覺不覺得魏少爺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小乖瞪著黑又亮的眼睛歪了歪頭。
廚房傳出一陣熱水壺的嗚鳴,隨後而來的是魏跡的驚呼:“嘶,燙燙燙燙!”
倪沁聽見聲音扭頭往廚房門口看,想看看魏跡燙哪兒了,但魏少爺是個愛面子的人,拎著水壺從廚房往出走的時候生生走出了一股模特走秀的氣場,搖曳生姿。
倪沁聳了聳肩,裝吧,反正疼的也不是她。
魏跡把冒著熱氣的水壺往桌上一放,襯衫袖子卷在小臂上,傲嬌地揚著下巴,跟蹲在泡麵桶上面的小乖大眼瞪小眼看了十幾秒。
倪沁從這場一人一鼠之間沉默的對峙裡,似乎聽到了聲音。
“死耗子,給爺滾開!”
“我不走你這個愚蠢的人類!”
倪沁:“……”
她歎了口氣,默默按著眉心,智商低也會傳染麽?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正常,魏少爺還在揚著下巴,倪沁實在看不下去了,衝著小乖招了招手:“來小乖,咱們讓著他。”
小乖倒騰著四隻小爪子爬上了倪沁的肩膀,魏跡心滿意足地哼了一聲,撕開泡麵開始掌廚。
兩桶泡麵倒進調料包,又注入了滾燙的開水,魏跡感覺自己幹了一件大事兒似的,連說話的語調都變得得意兮兮:“哎~矮子,有沒有東西可以壓一下泡麵蓋子?”
常吃泡麵的人都知道,根本不需要東西壓,拿裡面的塑料小叉子就能把薄薄的蓋子戳在桶邊,非常方便。
但魏少爺這個泡麵是胖子送行的時候強硬地丟在他車上的,說是怕他死在恭山。而倪沁,更是跟這種便利食品不熟。
倪沁環視了一圈,微微俯身,拉開茶幾茶面的抽屜,翻了翻拎出兩本畫冊,遞了過去:“用這個吧。”
倪沁俯身的時候披散在身後的長發柔順地順著頸窩垂到一邊,露出白皙的脖子和漂亮的頸部線條,站在旁邊的魏跡本能地多看了兩眼,一直到畫冊遞到面前才心不在焉地接了過去。
魏少爺養尊處優的手一伸出來,倪沁抬眼就看見他拇指的骨節上紅了一片,像是燙傷,也不知道這個沒有生活常識的嬌花有沒有用涼水衝過,她想要提醒一下魏跡家裡有燙傷膏,然而,對上了嬌花一張扭曲的臉。
倪沁:“?”
下一秒魏跡就原地蹦了起來,聲音分貝高到把小乖嚇得竄到了倪沁身後:“畫冊?!烏龍白桃的畫冊!你居然要用這個壓泡麵,暴殄天物!”
倪沁驚訝了一瞬,試探著問:“你還知道烏龍白桃?”
“我可是烏龍白桃的死忠粉!不行,不能用這個壓!”魏跡像護著寶貝似的把兩本畫冊背在身後。
倪沁莫名其妙地睇了魏跡一眼,行吧,不讓用,那換個別的吧。
她彎腰從茶幾底下的抽屜裡翻了翻,拎出一個紅色的小盒子拆開,兩塊50克的小金條在紅色的絲絨盒子裡金燦燦地發光。
魏跡嘴角抽了抽:“你還真是暴發戶啊?”
這兩塊金條還去年倪沁來恭山的時候,奶奶特意讓她帶著的,老人家麽,都有點迷信,當時奶奶說家裡要有重金,壓得住邪氣。
倪沁沒理魏跡,拿著兩塊金條把泡麵蓋子壓住,靠回沙發裡打量著魏跡手裡的畫冊:“不還我?”
“我看看。”魏少爺抱著畫冊坐在了倪沁對面的沙發裡,打開之後再次驚訝地抬高聲音,“不是,矮子,你這還是簽名版?”
倪沁沒說話,沉默地看了眼茶幾的另一側的抽屜,她只要拉開抽屜,魏跡大概會變身尖叫雞,下面還有十幾本簽著名的畫冊。
畢竟,是她自己畫的畫冊,寫個名字也沒什麽難的吧?
魏跡一副“大兄弟我跟你講”的樣子,食指蜷著敲了敲畫冊的硬質封面,開口道:“矮子,真沒想到咱們這麽有緣,居然都喜歡烏龍白桃的畫冊,這本還是桃子的第一本呢,真懷念啊,我看到的第一本就是這個。”
“知道烏龍白桃也是巧合,有天我姐包裡塞著一本這個,我姐那人龜毛得很,包都死貴我讓她幫我裝個平板她都怕把包壓壞了,結果有天回來裡面塞個畫冊,都把包撐變形了還挺寶貝,我就非常好奇,拎出來瞅了瞅,當時一看這個名字,《桃夭》,還配了個粉唧唧的封面,我就想,肯定不能好看了。”
“一看就是那種畫給小女生看的騙錢玩意兒,我還diss了幾句,隨手翻開看了兩眼,意外的還挺好看,簡直是神仙畫的,賊美,後來出的每一本我都看了,下個月烏龍白桃在A市有簽售,我還準備去呢。”
魏少爺叭叭叭的樣子像極了給小姐妹安利愛豆的死忠粉兒,但倪沁聽著表情就有點不自然,目光亂飄,最後垂眸看著桌上的泡麵沉默著。
她確實是畫給女性讀者看的,沒想到意外地收獲到一個185的男性粉絲,還坐在她對面吹起了彩虹屁…
烏龍白桃是倪沁從大學起就一直在用的筆名,一開始在網上隨便畫一些東西,後來被出版社看重開始出畫冊,幾乎每本她都有拿到這邊來,隻除了去年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