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這一天心靈和肉.體都太疲憊了,魏跡睡得一夜無夢。
再醒來的時候天才剛剛亮,朦朦朧朧能看清屋子裡的陳設還有沒擦完的灰塵,魏跡愣了兩秒才從睡意裡徹底情形過來,也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魏跡煩躁地揉了兩下眼睛,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己能醒這麽早了……
不到五點,魏跡跟鏡子裡的自己面面相覷。
這個左眼眼皮上被叮了兩個蚊子包愣生生的腫成了大小眼的人,真的是英俊瀟灑的自己嗎?!
養在豪宅裡的魏少爺都快忘了世界上還有蚊子這種生物了,還挺凶狠,被咬了兩下腫得比以前在酒吧門口跟人打架那次還嚴重點?
魏跡動了動腳趾。
嘿,腳趾頭也不放過?
要麽說蚊子這玩意兒招人煩,你說你吸血就吸血唄?非得讓人腫個包,光腫起來就算了,還非得是癢的。
魏跡眯著左眼十分難受,但又不敢伸手撓,生怕把自己給撓破相了,他拎著沒信號的手機滿屋子巡邏,想找到害他凶手蚊子打死,報仇雪恨,順便以絕後患。
半個小時過去了,連個蚊子影都沒看見,魏跡找著找著自己先笑了,可真逗,他都已經無聊到跟蚊子捉迷藏了…
魏跡歎了口氣,轉身進了浴室,不誇張地說,他至少三年沒在早晨5點之前起過床了,冷水澡讓他迅速地清醒了起來。
但聞著早晨5點微涼的空氣,他迷茫地看著浴室牆上累積的灰塵遇到水流變成黑色的泥水然後流進下水道。
這樣漫長的一天,該去做點什麽呢?
一會兒這個冷水澡洗完又去吃什麽呢?泡麵嗎?
這才到這兒不到一天,魏跡已經覺得自己隱隱有要瘋的趨勢,他帶了一套價格不菲的攝影設備來,但現在這個看什麽都煩的狀態,還攝個屁的影呢?
他看著沒有一絲信號的手機,微信顯示著未連接狀態,他親姐姐魏萊萊同志在他還有信號的時候發過一條信息來。
“弟,混不下去了,不行了,就回來,不丟人,[微笑]”
魏跡:“……”
男人的大忌,就是被人說不行!
魏跡為了自己的面子,咬牙切齒了半天,終於呼出一口氣,他決定向對面的矮子稍微妥協一點點,畢竟以後離開這個鬼地方也不會再見到她了,但現在忍不住回去,會被那群人笑話到死。
搞不好還要在他死後,墓志銘上為他貼心地刻上:此人輸不起。
韓信能忍胯.下之辱,大丈夫在外能屈能伸,他坐在床邊活動了一下肩膀,幽幽地感歎:“男人!肩上能扛起千斤重任!榮辱不驚,只是一時跟小矮人低個頭而已,這不算什麽!”
魏跡坐在床上給自己做著心裡建設的時候,對面的倪沁也搓著臉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不就是裸.男嗎,有什麽不能看的,不就是看了某個人的鳥嗎!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倪沁早晨起來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從浴室哼著歌出來的時候隨意往對面一瞥,沒想到看見了對面坐在臥室的巨嬰先生。
對面房子的臥室窗子是正對著她這邊的,而且嬌花魏少爺大概也沒學會怎麽給自己掛窗簾,就那麽大敞四開地全方位展示著。
最要命的是,魏跡大概也剛洗完澡,頭髮還濕著,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身上屁都沒穿,就那麽大大方方地坐在床邊,還敞著腿正對著她。
非常的…性感,以及狂野。
倪沁愣了好幾秒,在心裡迅速得出了一個“尺寸不錯”的結論之後紅著臉蹲在了沙發後面。
修過美術專業的人,人體模特什麽的大學也沒少畫,她蹲了一會兒,淡定地站起來,又往對面掃一眼,嗯,身材比例也不錯。
倪沁吹了個口哨,穿著拖鞋揚了揚手,小乖從衣架上飛下來落在她手心裡:“走吧小乖,我們去廚房看看今天吃點什麽。”
倪沁的廚房裡非常奢侈地放了個雙開門的大冰箱,還是鑲嵌式的,平時關上冰箱門跟廚房的櫥櫃看上去一樣,裡面食材也很豐富,她基本上每星期都會抽出一天開車去鎮裡采購。
在吃的方面倪沁從來不委屈自己,她看了看食材,決定做個雞胸肉和雞蛋的三明治。
剛把麵包片的邊切掉,敲門聲就響起來了。
根本不用猜是誰,這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類。
倪沁拎著黑陶瓷菜刀打開門,魏跡臉上的笑容又一次凝結了,他謹慎地看著她手裡的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咱倆之間…雖然不是很融洽,也,也不至於你死我活吧?”
倪沁把刀藏在背後,然後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假笑:“嗯,什麽事兒?”
魏跡後退了一小步,小矮人這個把拿著刀的手背在身後假笑的樣子讓他腦海裡閃過10086個恐怖電影的片段。
他清了清嗓子:“那什麽,我就是想問,不是,是請教,我想請教一下,關於這個地方怎麽生存才能不瘋的問題。”雖然你看上去已經瘋了。
倪沁打量了他兩眼,呦,眼角被蚊子給吻腫了呢。
她嘴角勾起一點點弧度,其實能感覺到巨嬰先生態度明顯跟昨天不同的,至少樂意好好說話了,她給魏跡讓出一條路,示意他進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