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馬車駛過鳳凰城街道,掀起錦簾往外看時,卻見鳳凰城的街道很寬闊,中間是一條青石板大馬路,馬路分為來往兩個車道,中間以刻線分開,兩個車道之旁有磚砌的明溝,冬雪夏雨,化成水,都從這兩旁明溝流出。
明溝兩旁則是供人們來往的行道。人行道兩旁是兩排柳樹,此時正值初夏之際,柳樹垂下千絲萬絛,婀娜多姿。柳樹下是排水的溝渠,冬雪夏雨,化成水,都從這兩旁渠道流出。而街道兩旁,則是劃一的兩層樓房。樓房上掛了各色牌匾或旗子,有金銀店有布莊有書店等,應有盡有。街道上的人們來回忙碌著,也有許多牛車,都擔著馱子。
何笑見秦崢一直探究地望著兩旁,不由笑道:“怎地,眼都不夠看了?若是喜歡,明日我送你一間鋪子,你在這裡開一個食館如何?”
秦崢卻是搖頭:“我所做的,不過是供行腳客商食用的粗糙飯食,卻上不了大雅之堂,還是罷了。”
何笑未免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當日你父親在鳳凰城,那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你如今的廚藝絲毫不下於他,何必如此自謙。”
秦崢聞言,眸間卻是有異色:“你見過我父親?”
何笑點頭:“那是自然。我還吃過他做的飯菜。”
秦崢想想也是,何笑如今三十有五,和母親同齡,當年若父親來過鳳凰城,那自然是可能見過當時身為城主的何笑的。
她想到母親,心下黯然,不由問道:“那你也曾見過我母親了?”
何笑聽了這個,卻是收斂了唇邊的笑,點頭道:“是,見過。”
秦崢唇動了幾下,有幾分猶豫,卻終究還是問道:“她長得是何模樣?”
何笑凝視著秦崢側臉,眸間閃過一絲溫柔,低聲輕輕歎息,卻是笑了:“你長得,有幾分像她的。”
秦崢等著何笑繼續說,可是何笑卻不再說了。
秦崢面上不免有幾分失望,可是到底不願意再追問了。
或許她與這個母親,終究是無緣再見吧。
由於次日晚上的宴席設置在何笑的內宅,是以何笑直接把秦崢帶到了自己宅中。
秦崢見何笑院內有竹幾支,又有寒梅枯枝,雖則有些冷清,可隱隱有幾分雅意。秦崢見了,卻倒是頗為意外,和他這個人金光閃閃的樣子不太匹配啊。
何笑見了她的神情,便明白她的意思,不由苦笑:“這裡是傳承了幾百年的院子,老祖宗留下的,我這個做晚輩的卻是不能隨意更改的。”
當下秦崢稍事歇息後,一番洗漱,便有何笑派來的大夫為她診脈,倒也沒什麽大問題,還是昔日受傷,又失於調養,導致身子過於虛浮寒涼罷了。當下大夫並未開藥,只是說注意平日飲食調養,又讓每天須吃一兩燕窩。何笑聽了,自讓人去辦。
秦崢覺得何笑行事未免太過周折了,自己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說不得明日就走了。她這樣一個市井小民又是顛沛流離,哪裡會需要如貴家小姐一般吃什麽勞什子燕窩呢。
不過……有一天吃的,那就趁機吃一天的吧。
秦崢這個人本來也不是什麽惺惺作態之人,當下盡情享用,把這些日子挨餓少吃的苦楚盡數補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