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喆和秦崢卻根本沒注意到路放的到來,隻說道:“怎麽,我記得小夥子今年十九歲吧,明年便是弱冠之年,你呢,都十八歲了吧?再拖下去,真是個老姑娘了。倒不如湊成一對,也算個緣分。”
秦崢聽了,卻是連連搖頭:“我和他,怎麽可能呢!”
遊喆卻待再問,猛然一抬頭見,便看到路放正在一處賣甘蔗的攤位旁站著呢,忙收了嘴,不再說話。
路放聽到那“我和他,怎麽可能”,心中早已涼了半截,這時候見他們不再說,又聽遊喆招呼自己,便提了手中雜物,走到了馬車旁。
遊喆小心從旁觀察路放臉色,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便忙殷勤要幫著他一起搬東西。
路放卻兀自拿起來,一個個地往馬車上碼放,力道十足,那米面袋子發出沉重的悶聲。
遊喆回頭看了看坐在樹根上的秦崢,卻見她依然泰然自若的樣子。
待將所采買物事都安置在馬車上,那馬車就變得沉甸甸的,車上也只有很小的空位可以供秦崢坐了,而遊喆自然是沒地兒了,只能坐在外面車轅上。
回去的路上,氣氛比較沉悶。秦崢窩在車上,兀自想著剛才的夢,又努力回憶往日父親同自己提起過的母親。可是昔日父親除了提及和母親相處的種種情景,其他信息竟然少之又少,甚至連個畫像都不曾留下。
秦崢想起昔日病中所想,父親真得要自己尋過母親嗎?
若是真要尋,怎麽可能自己對母親竟然一無所知呢?
又或者……秦崢一個苦笑,想到,或者其實母親根本不在人世間了,父親叮囑自己去尋找母親,根本就是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念想罷了?
秦崢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情景,不由得痛苦地閉上了雙眸。
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是父親已經不在,茫茫人世,她該去哪裡尋這個答案。
而車轅上駕車的路放,卻是肅著臉,一言不發地趕車,連個吆喝都不曾發出,只是揮舞著手中鞭子。
遊喆小心地看著路放臉色,不禁一個歎息,那個秦丫頭說的話,確實也傷人了,怎麽叫他和她絕對不可能呢?這是一下子直接往小夥子心窩子裡戳啊?
偏偏這小夥子被戳了心窩子,屁都不吭一聲,竟然默默地受了。
連他老人家都看不過去了。
他終於咳了聲,挽起袖子,轉首對後面車上丫頭道:“秦家丫頭啊,車坐得累不?”
本來幾個人很安靜的,只有知了不遺余力的叫聲外加鈴鐺聲,忽然遊喆這麽一說,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秦崢皺了下眉頭,道:“還好。”
遊喆歎息了下,看看路放,道:“坐車的都累了,可憐這趕車的人哪!”
他這是為路放打抱不平的,可是這話一出,路放卻是冷不丁地掃了他那麽一眼,隻掃得他通體冰寒。
秦崢咳了下,道:“哦,路放啊,你要是累了,咱就歇一歇?”
路放淡聲道:“累什麽,就是趕個馬車。”
秦崢想著也是,便不再問了,不過路放這麽一說話,秦崢也發現他語氣不太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