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收到圖招財來信,路錦已經出了月子,養得身子還算硬朗,小娃兒如今出了滿月,生得唇紅齒白,甚好。
他如今既然已經打算帶著一家人前來大淵,便已經向鳳凰城遞了辭呈。鳳凰城的大總管自然是百般挽留,無奈圖招財去意已決,經過幾番商談後,最終大總管何驚瀾還是同意了放圖招財離開。如今萬事已畢,隻待鳳凰城諸事交割完畢,便將來到敦陽。路放見此,和秦崢提起此事,秦崢卻是擰眉不解,道:“那圖招財在鳳凰城頗受器重,怎麽如今說來就來了,我原本以為總是要經過一番周折的。”
路放自然是明白,如今他和鳳凰城簽下那等喪權辱國之契約,這鳳凰城自然是全力以赴來助大淵起興。當下他略一沉吟,便將此時說出,誰知道秦崢聽了,卻是不解地道:“你到底意欲何為?”
路放心知此事總要有個理由,便攬過秦崢,細細講來:“如今敦陽一帶還好,尚算富足,可是出了敦陽往外,多少百姓都在水深火熱之中,食不果腹。況且如今外戰內亂消耗之後,國庫空虛,唯有和鳳凰城結盟,珠聯璧合,方能早日複興大淵。”
可是秦崢聽了這些話,依然擰眉不言,路放心知依她的性子,並不願看他將如此權柄受製於人。
路放並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和鳳凰城的約定,免得她為此煩惱,隻好又提起如今西野和南蠻之況,口中道:“西野養精蓄銳多年,若是和高璋聯手對我大淵驟然發難,怕是我等國力再也無法與之抗衡。如今之計,我才忍辱和鳳凰城簽下這等條約。不過我所簽署,只在我為帝期間方才有效。等我勵精圖治三十年,大淵在鳳凰城鼎力協助下富足安泰,到時候便將這皇位傳與後人,這正好從此和鳳凰脫了乾系。”
秦崢低頭沉思半響,想想倒也是,若是能忍辱幾十年,換得這天下富足,也未嘗不可。只是三十年後,大淵之民生經濟怕是越發和鳳凰城休息相關,到時候若要舍去,必是如割肉一般艱難。
路放見她神色,便又道:“我既能在這亂世之中立下這大淵王朝,若是我之子嗣,他日竟然不能與鳳凰城抗敵,那又有何資格繼承大寶?”
秦崢低歎一口氣,道:“如今我看奏折之中,竟然無人提及此事。想來群臣並不知道?”
路放點頭:“是,過些時候,時機成熟,我自然會知曉他們。”
秦崢眸中泛出憂慮,想著這事必然引來群臣激烈爭議,說不得那奏折要摞得比桌子還高了。
路放握住秦崢肩頭,寬慰道:“不過是些書生文臣之見罷了,這個不必放在心上。”
路放雖如此說,可是如今也幫著看了一段時候奏折的秦崢卻知道,那些書生文臣的口誅筆伐一個個激烈生動引經據典,你看在眼中,簡直比那連發之弩箭越發讓人拱火。若是真個沙場之上,你還能一刀砍將過去出氣,可是偏偏這群臣子本也是為了這大淵王朝著想,雖則違逆了你的意思,可是作為一國之君,卻不能真個意氣用事。
秦崢想到這一節,難免蹙眉,這皇帝也不好當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