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8章净经坊鬼香,幕后黑手是她?(第1/2页)
那一晚,云芷无眠。窗外更漏声声,敲破了长夜的沉寂。殿内烛火一根根燃尽又一根根续上,昏黄的光晕在她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子。她只是那么坐着,手中握着一张轻薄的信纸。
那张纸,在这一刻比起蛇蝎来都要更让人心惊。净经坊。
掌事太监失足落水,两个线索在脑海里疯狂缠绕起来,形成一个冰冷的漩涡要把她的神魂吞下去。
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一盆刺骨的冷水就被泼了上来。这人的心思十分细密,手段非常凶狠,远远超出她所预想。三年前就能做到滴水不漏,三年后还怎么可能会露出马脚。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有双眼睛,在暗处偷偷窥视着她,欣赏着她在笼子里的挣扎,看着她陷入绝望。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晨曦从窗棂里穿过,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形成一道道断碎的影子。
云芷才动了身,把信纸小心收好,放到妆台下方一个隐秘的小洞里。她站了起来,一夜没有睡觉,眼前一阵阵晕眩,但脚步仍旧稳健,镜中的脸是苍白的。云芷凝视自己,手指滑过冰冷的桌面,一抹决绝的血色又爬上她的双颊。不能慌。
三年蛰伏,等的就是这刻。越是靠近深渊,越是冷静。她唤来心腹侍女青禾,她是她的陪嫁,是她在这吃人的深宫里唯一可以交给后背的人。
“娘娘,你又熬了一宿?”青禾端着温水进来,见云芷眼底下的青影子,疼惜全在她音里。
云芷没有回答,接过手帕,蘸上水,在脸上轻轻地擦拭。冰凉的触感使她精神一振。“青禾,你到净经坊一趟。”。青禾的动作停了下来,净经坊,宫里早就没有人记得的那个角落吗,“娘娘要去那里拿什么东西?”。”
“嗯。”云芷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一点起伏,澈儿快要过生辰了,我想要为他抄写一卷《平安经》来祈福。
我记着,宫里头就净经坊上有一种竹料纸,绵软得很,最适合抄经。”理由是没话说的。
天下母亲疼爱孩子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青禾儿立刻应下:是的,婢女这就过去。“等等。”云芷叫住她,并且走到她的面前,亲手整理了她身上微乱的衣服领口。她的声音已经压到了极点,气息拂在青禾的耳畔,透出几分冰冷的气息。“取纸只是一个借口。”
“此次你要找的人和事情都是三年前的。”青禾的心脏猛的一跳。
三年前,那场差点要了娘娘命的大病,是她们心中最深的毒刺。“娘娘的意思就是…”“不要问,要学会绕。“云芷的指尖冰凉,“你可以说,听说以前净经坊管事写得一手好字,想要求一幅墨宝。或者说,纸张品类不齐,找当年的旧账册,对一一对。”她稍作停顿,眼神如针尖。
“看清那里的人,哪些是旧人,哪些是新人。特别是三年前的账本,千方百计去看上一眼,就是看生产前后这几个月的纸张出入记录。记住一切要谨慎,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马上离开。
青禾重重地点了点头,把每一个字都印入脑海:“奴婢明白了。”青禾离开之后,整个大殿又归于一片寂静。
云芷没有枯守着。她去了偏殿,她的三岁儿子萧澈正被乳母带着咿咿呀呀地堆积木。
“澈儿。“听到母亲的声音,小小的身子立马回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跑过来。
“母妃!”,云芷弯腰,将这个柔软的小身子抱入怀中。
孩子身上的干净的奶香气,瞬间就把她心头积压的灰蒙驱散。这是她换回的性命的儿子。三年前,她高烧不止、神志迷糊,御医们无法治疗她。是这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叫唤,一次又一次地从死神手中把她拉了回来。
我要活着,我不只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保护我的澈儿。这张无形的巨网既然可以笼罩到她,将来就一定能笼罩太子唯一的一名亲生子。
她绝对不允许!“母亲,你看澈儿的家。”。萧澈像献宝一样指着地上歪七扭八的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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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芷抱着他走到跟前,温声说,“澈儿真棒。萧澈快乐地咯咯直笑。云芷陪伴着孩子,内心早已飘向了那个偏僻荒凉的净经坊。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越来越久远。
每一个呼吸,都是一种煎熬。这时殿外响起了熟悉又刻意压低的声音。云芷安排好萧澈后回到了正殿里。青禾已经站在那里等候着了。她手握一卷纸,但是神情灰败得很厉害。
云芷的心沉了下去。她把殿内的宫人都打发出去了,然后关门闭窗,“说吧”,青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栗道:“娘娘,奴婢无能!”。“云芷声音还是平静的,静得让人毛骨悚然。站了起来,始终不敢抬头。
“奴婢按着您的话去净经坊。这个地方要比想象中更破败,院子里面长满了高过人的杂草,只有两个小太监看守在这里,见到奴婢的到来就像见了鬼一样。”“奴婢说要给娘娘拿纸,他们才懒洋洋的去库房找。”云芷又问,“账册呢?”
“奴婢借口核对旧档,他们没拦着。”青禾的声音更细了,‘可、可是、三年前的帐册几乎都被烧毁’。“被烧掉?”“是”,青禾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不是湿成一团,就是被虫咬个洞”。
我专门翻了您生孩子前头几个月的账本,还有那几天,更破烂不堪了,好几页…都被撕去了。“撕掉了。”彻骨的寒意,瞬间揪住了她的心。
“不是意外。是毁尸灭迹!人呢?当年的人呢?”她追问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急。青禾绝望地摇着头:“没有啊,一个也没有啊。那两个小太监都不是老宫里的,都是前两三年才调过来的。
旁敲侧击地提起三年前落水的刘管事时,他们只是说刘公公醉酒失足掉进河里,性格孤僻,死了就算了,没有追究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多么清白。一个大活人带着所有可能知晓的秘密在宫里消失了。所有的线索都到这里结束。
那个藏在暗处的敌人,就如同最厉害的棋手一样,当她看到一线生机的时候,就已提前算好了她的下一步棋路,并把那枚关键的棋子从棋盘上永远地拿走。
多么阴险毒辣!多么密不透风!云芷胸口堵得慌,像是被蛛丝牢牢地捆住了一般。
三年的忍,三年的守候,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死局?“娘娘,您不要难过…”灵儿见她脸色惨白,急得差点哭出来,“都是奴婢无能…”“不怪你。
云芷打断她,“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青禾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大殿。大殿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张网的存在,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并且非常牢固强大。
任何她轻微尝试都只能得到对方无声的、残忍警告。这时候青禾已经退到了殿门外,忽然停下了脚步又走了进来,“太子妃娘娘,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青禾定了定神才开口道:“净经坊虽然荒废,奴婢进去的时候还是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儿?”“檀香。”青禾尽力回想,那香味很不一般,很是清雅通透,并不是普通的香料。
奴婢偷偷瞅了佛堂中的香炉一眼,炉中还有余温,香灰也是新鲜的。云芷的气息停顿了片刻。
青禾接着说:“最让人疑惑的地方就是那香味,奴才只在太后的宫殿里以及一些老太后宫中闻到过。
我听掌事姑姑说过,那叫‘九转凝神香’,是西域上贡的贡品,寻常贵人也用不起。”
一座破败得快塌掉的衙门,怎么点着这么好的贡香?一瞬间,云芷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住了。
一个被大家遗忘了的地方。一份档案被销毁了、一名官员也消失了的荒地。
有人在她的人还没有到达时就已经在那里了,正在焚香礼佛,使用着…只有地位最高的宫女才能用的“九转凝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