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紫醒來時,床塌上只有她一人。
她慢慢坐起,這一坐,絲被滑到了腰間。
她連忙扯上被子,朝著外面喚道:“來人。”
四個侍婢走了進來。
“我的衣袍可有備好?”
“然。”
在侍婢們的服侍下,玉紫換好衣服,洗臉漱口後,便懶懶地坐在塌上,歪著頭。
公子出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景色。
她長及腰間的黑發披散著,秀美的臉上猶自帶著激情後的暈紅。她手托著肘,半邊臉浸染在豔麗的日光下,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公子出只是瞟了她一眼,優雅地走向自己的塌。
他坐到塌前,開始翻看竹簡來。
就在這時,玉紫嗖地一聲,如一隻兔子一樣一竄而起。剛剛跳出一步,她低低地叫起痛來,“哎喲。”
公子出抬頭,朝著她瞟了瞟,淡淡地說道:“回塌上休息吧。”
他的聲音很淡,很平靜,一如以前的每一次。
玉紫沒有理他,她小小步地邁開雙腳,朝外面走去。
一直到她走出房門,公子出都沒有抬頭。
竹簡翻動聲音,玉紫的腳步聲,再次出現在殿門口。
不一會,她來到了他面前。在他的幾旁蹲下,玉紫遞出一個錦袋,道:“給你的。”
公子出一怔。
他放下竹簡,抬頭看了玉紫一眼,瞟向她手中的錦袋。
只是瞟了一眼,他便拾起竹簡,“放下罷。”
玉紫湊近他,笑嘻嘻地說道:“你不瞅瞅麽?”
公子出皺起了眉頭,他盯了她一眼,伸手拿過錦袋。解開袋口,袋中物一傾而下。
黃燦燦的,刀鏟樣的銅幣,泄了一幾!足足一千枚刀幣,在陽光下,散發著華麗的光芒。
公子出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伸出修長白淨的手,在刀幣中翻了翻,詫異地問道:“這些刀幣,與眾刀幣不同麽?”
玉紫雙手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公子出對上她這樣的眼神,這樣地動作,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低喝道:“此是何意?”
玉紫嘻嘻一笑。
她慢吞吞地說道:“公子之俊,世間少有。”
她這是誇獎他,公子出靜靜地盯著她,靜靜地等她說下去。
玉紫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她笑嘻嘻地說道:“妾之姿色,尚不及公子。”
“說重點!”
“諾!”
玉紫凜然而起,果斷的,迅速地答道:“妾以為,妾昨晚與公子燕好,實是佔了公子的便宜,因此奉上這一袋刀幣,權當給公子壓壓驚!”
公子出撫上了額頭!久久都不能動一下。
他公子出,何許人也?一出生便是趙國嫡長子,備受尊榮,從小到大,恨他的人有,敬他的人有,怕他的人有,愛他的人也有。
可他還真正沒有遇到過,眼前這個婦人這樣的人。
他吐出了一口濁氣。
公子出微微後仰,眯著雙眼打量著玉紫。
感覺到他眼神的不善,玉紫從善如流,她迅速地低下頭,雙手斂在袖中,低眉斂目,那模樣,有多老實就有多老實。
這樣做沒有別人好處,至少,公子出那不知是青還是白的臉色,她是看不到了。
突然間,公子出哧地一笑。
低笑中,他無奈地說道:“玉姬。”
低眉斂目的玉紫朝他盈盈一福,乖巧地應道:“妾在。”
她居然還在跟他裝!
公子出撫著額心,歎道:“玉姬,你,你當真。。。。。。”他右手一扯,重重地把她帶入了懷中。
玉紫一入懷,便像一隻小貓一樣,縮到他的腿上坐好。她雙手抱著他的腰,臉擱在他的胸膛上。她閉著雙眼,嘴角含著竊笑,一邊傾聽著他的心跳,她一邊在心中暗暗忖道:昨晚還歡好了,一大早便想給我臉色看!咄!我才不要被你牽著鼻子走呢!
她這般溫馴地倚在他的懷中,呼吸細細,嬌軟的軀體如水一般,似是一揉可碎。不知不覺中,公子出伸手撫上了她的秀發。他一邊摸著她的秀發,一邊把竹簡攤在幾上翻看。
只看了兩眼,他歎息出聲,“真真如狐!”
這幾個字吐出時,氣息有點冷。
玉紫在他的懷中扭了扭身軀,嬌哼一聲,她把臉在他的頸子上蹭了蹭,像隻貓一樣。
她這個動作一做,公子出無力地搖了搖頭,專心地翻看起竹簡來。
懷中有暖玉溫香,幾上竹簡成山。這般翻閱,原本應該是不舒服的。可是公子出卻突然覺得,這感覺還挺不錯。
他低下頭,朝縮在懷中的婦人瞟了一眼,左手摸上了她的臉頰。
侍婢們悄悄入內,她們一邊為公子出斟酒焚香,一邊悄悄地看向兩人。這一刻,她們看向玉紫的眼神中,比平素平添了三分敬畏。
也不知過了多久,食客們的腳步聲傳來。
公子出還沉浸在竹簡的內容中,玉紫已悄悄地扳開他的手。她像蛇一樣從他的身上滑下,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當她離開時,公子出抬起頭來,一臉的似笑非笑。
腳步聲在台階上響起,一個食客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這些,玉紫都沒有聽到。
她挺直腰背,朝著皰廚走去。
半個時辰後,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從竹苑傳來。
緊接著,是數個女子大呼小叫的聲音。不一會,一個侍婢匆匆忙忙地跑到公子出的議事殿外。她朝著守衛的劍客盈盈一福,急急地說道:“玉姬從山上滑落而下,現腹中流血不止。請急稟公子!”
一聽到是玉姬受傷,那劍客連忙走到殿中,叉手稟報,“公子,玉姬從山上滑落而下,腹下流血不止,下面裳服已被血液染透。”
“什麽?”
蹭地一下站起的,是那個花白頭髮的食客,他急急地喝道:“山上滑落?腹下流血?怎能出現此事?萬一腹中子嗣有損,玉姬她如何對得起趙家鬼神?”
他的聲音一落,另一個食客已大聲叫道:“請大夫和巫!速!”
這時的眾人,分明已沒有心思與公子出討論齊國後務諸事。他們轉向公子出,同時叫道:“公子,子嗣乃大事!”
面對鬧哄哄的大殿,公子出閉上雙眼,無力地揉搓著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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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4章 再入齊王宮
這時,離齊國和秦魯聯軍的大戰,僅剩一個月。公子出剛剛接過公孫寧的工作,千頭萬緒,都要在這一個月中理清。所有物資,都需準備充足,要保證戰爭順利地進行。而且,還不能出現任何差漏。要知道,他可是負天下盛名的‘趙公子出’!
因此,現在的公子府中,很忙很忙。
厚厚的竹簡和帛書,堆滿了議事殿。所有的食客都各就各位,一道又一道地命令,從公子出的口中傳出。
玉紫在床上賴了一會後,再次沐浴更衣,然後,轉身朝議事殿走雲。
玉紫到來時,大門處處都是川流不息,來來往往的食客。玉紫悄悄地走了進去,在公子出的身後坐下。
一個食客站了起來,叉手道:“稟公子,上軍共有二十將,每將六十九佐,每佐用偌有牛六十許,每頭牛可就近割草喂用,然而,每頭牛還需準備佐糧六十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公子出便打斷他的話,“直接說,上中下三軍,每將需備糧多少?”
那食客一愣,僵在當地。半晌他才訥訥地說道“這,數目巨大,臣,臣需再算三天。”
就在這時,玉紫清脆溫柔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以每佐有牛六十頭算,上軍需糧四百九十六萬八千鬥。”
眾人同時怔住了。
這一刻,殿中都安靜了,連那些正伏在案幾,翻看帛書的食客,也都抬頭看來。
公子出回過頭來。
因為對著光,玉紫雪白嬌嫩的小臉,在春光下鮮豔欲滴。那雙瑩瑩美目,亮晶晶的。
公子出盯著她,問道:“姬從何得知?”
玉紫抿唇一笑,道:“妾算出來的。這數定然不曾有錯,公子若然不信,不妨待顧君算出後一比,”
顧君站了起來,他朝著玉紫一叉手,朗聲問道:“甚好。我前兩日算得馬需糧之數。姬且幫我算上一算。”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依然是上軍共有二十將,每次六十九佐,每佐用馬約二十許,每匹馬需要準備佐糧一百鬥,姬可算得來?”
玉紫嫣然一笑,她伸出玉白的手指,在地上劃了幾個古怪的符號後,抬起頭說道:“上軍眾馬共需佐糧二百七十六萬鬥。”
顧君張大嘴,呆呆地站在當地。
直過了好一會,他叉了叉手,轉向公子出苦笑道:“姬才可畏!臣,無能,”
他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才把這個數字算出來,又用了二天,才確定這個數字無誤,他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婦人,不過眨眼之間,便給出了正確的答案。
這個時候,那顧君連自殺的念頭都有了。他是天下間有名的擅算之人,而且,他的擅算,還是通過一種家傳的秘密器物而成就的。他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這樣的人,一眨眼間,便可算出這麽繁複的數目。
一陣清咳聲傳來。
另一個食客站起,他朝著玉紫一叉手,朗聲問道:“敢問姬,上軍每佐有卒一百,以三月計,每卒需用糧一百鬥,上軍共需糧多少鬥?”
這食客的聲音一落,在地上劃了兩下的玉紫已清脆地答道:“上軍共需糧一千三百八十萬鬥。”
這一下,是真正的鴉雀無聲了。
直過了半晌,那食客才突然轉向公子出。他朝著公子出一叉手,讚歎地說道:“公子,此姬真商才也!”
眾食客紛紛讚美起來,“公子,玉姬大才。”
“姬雖婦人,在此緊要之時,或可權宜用之。”
因戰事太緊,留給他們的時間太少,食客們這二十天中,實在忙得太辛苦。此時此刻,他們竟是顧不得玉紫是個婦人,執意的向公子出讚美著她。
公子出還在盯著玉紫。
他的目光閃了閃,伸出手,他在玉紫的手背上撫了撫後,他轉頭說道:“善。既玉姬有此才能。顧君,莫君,左君,浯君,你等數人,暫借玉姬一臂之力,務必在十日之中,把諸事辦妥!”
第一次,這些眼高於頂的食客們,對於屈於婦人之下辦事,欣然應諾,向著玉紫一叉手,“姬有勞了。”
頓了頓,那顧君遲疑地說道:“姬,此番可要出入軍營,宜扮成少年為是。”
公子出點了點頭,“可。”
玉紫站了起來。
她來到公子出面前,朝著他盈盈一福,仰起小臉,肅然應道:“妾,定盡全力!”
她的聲音中,有著掩也掩不去的歡喜。
直到玉紫站起後,她的心還在砰砰直跳:公子出放權了!現在他分派給自己的,雖然是些統計清算分配的事宜。可這些事,卻是她心心念念,渴望了許久的!這時的人,算什麽都習慣了大約模糊的來,她根本不用偷偷摸摸,便可從中得到無數好處!撈盡油水!
她心中越是狂喜,卻越是不敢外露。這次與以往任何一次不同,這一次的機會,她絕對絕對不能放過!
公子出盯著臉色平靜的玉紫,點了點頭。
玉紫再次盈盈一福,退到了右側幾個食客的後面。雖然公子出是說,這幾個食客現在是她的助手。可她一點也不敢以上位者自居。
接下來,這四個每報出一個數字,玉紫纖手在地上劃出兩個古怪符號後,便脫口道出一個數字。隻用了半天時間,一直困擾了眾食客的難題,便被她解去了不少。
不過,統計總數只是工作中的一小部份。他們剛剛接手公孫寧的工作,還要去實地清算。
第二天,玉紫便換上男裝,跟著眾食客跑前跑後了。
玉紫一襲男裝,劍客開路,馬車急馳在街道上。因為馬車中掛在齊王的標志,走到哪裡,都是通行無阻。
這一日,玉紫和幾個食客,向齊王宮走去。此時此刻,公子出正在王宮中,他剛才傳下急令,責他們速速入宮。
這時的人,庶民營養不夠,大多數只有一米五,一米六的樣子。就算是這些出身好一點的食客,多數都沒有達到一米七。當然,劍客和貴族們,身量通常是最高的。
身高足有一米六四的玉紫,走在這些食客身邊,一點也不顯矮。
來到王宮,玉紫等人跳下馬車,便急急向土台走去。此時的玉紫,著一襲白袍,雪嫩的肌膚,明澈生動的雙眸,在這雪袍地映襯下,當真有幾分長身玉立的俊美。她夾在這些三四十歲的食客中,頗有幾分鶴立雞群的味道。
幾人匆匆跳下馬車,大步走到了石台前。
兩人武士長戟一舉,封住他們的去路時,玉紫走在最前面,她從懷中掏出一塊銅牌,朗聲道:“我等奉公子出之令,前來見過大王。”
嗖嗖嗖,眾武士退後移開。
玉紫五人提步上了土台。
來到第三層土台時,一陣嘻笑聲傳來。嘻笑聲中,長相成熟嬌媚的南夫人,在幾個宮婢和姬妾的籌擁下走近。在南夫人的右側,是一個蒙著臉的少女。
眼看就要迎面遇上了。
一個食客提醒玉紫,“玉姬,何不舉起令牌?”
玉紫明白過來,她右手一揚,把那塊可在宮城自由出入的銅牌高高舉起。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去。
迎面而來的幾個女人,同時停下了腳步,向玉紫看來。
這種通關銅牌,是供給處理急事要事大事的臣子專用的。數百年來,令牌所到之處,武士讓道,後妃側身。
眾女笑聲一斂,包括南夫人在內,連忙退向石階的一側,讓出道路來供玉紫他們通行。
一襲白袍,風度翩翩的玉紫,目光瞟了瞟南夫人和那蒙面少女,收起令牌。
兩夥人已經遇上了。
突然間,眾女中發出一聲驚呼,“你,你是玉姬?你是公子出的玉姬!”
這驚呼一出,眾女同時躁動起來。南夫人先是一怔,她不敢置信的瞪著打扮成少年的玉紫,半晌後,她嘴角一扯,露出了一抹冷笑。
南夫人沉著臉,上前一步,擋在了路中央。
她低著頭盯著越來越近的玉紫,突然一笑。這一笑,實是無比的得意。她朝著左右軍士一喝,“攔下白袍小兒!”
清脆的喝聲一傳出,所有人都是一凜。被南夫人喝令的軍士看了一眼南夫人,又看了一眼玉紫,有點猶豫不決。
南夫人轉過目光,她陰森森地盯著玉紫,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在眾武士面面相覷之時,她右手食指一伸,指著台階下的玉紫,大聲喝叫道:“此子是一個婦人!咄!區區婦人,竟敢假扮丈夫,欺騙我王!”
頓了頓,南夫人朝著玉紫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哧笑道:“玉姬啊玉姬,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居然行假冒之事,騙取通關令牌!咄!”
說到這裡,她雙眉一豎,朝著左右武士喝罵道:“此婦假扮丈夫,騙取令牌!定是想接近我王,行刺殺之事的刺客!拿下她——”
喝聲振振,遠遠傳出。
此時此刻的南夫人,笑得很得意,那盯著玉紫的眼神,絲毫沒有掩飾她的厭惡和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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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5章 攔路的南夫人
玉紫伸出手,攔住了準備上前解釋的一個食客。
她上前一步。
玉紫朝著南夫人叉了叉手後,卻不理會她,只是轉向站在她身後的那個蒙面少女,奇道:“這位嬌嬌,好生面熟也。怎地在王宮中還要蒙面。莫非也是刺客?”
玉紫這話一出,那個蒙面少女雙眼冒出火來。她盯著玉紫,尖聲叫道:“母親,女兒不喜歡看到這個玉姬,殺了她!”
正是十五公主的聲音。
十五公主的喝叫聲一落地,玉紫也不等南夫人回答,當下驚叫一聲,她伸手指著十五公主,愕然說道:“你,你,你是十五公主?”轉眼,玉紫一臉恍然大悟,“怪不得公主白日蒙面了。曾聞公主臉上被刺客砍了一刀,形容如同鬼魅,大王都不敢一見。”
玉紫這話一說出,眾女群中,再次傳來一陣喧囂聲。
玉紫所說的話,字字都是實情,可是,從來沒有人敢當著南夫人和十五公主的面,這般諷刺於她!
當下,十五公主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她顫抖著指著玉紫,喘著粗氣哭道:“挖下她的眼珠子!割下她的舌頭!”
十五公主的哭聲一起,南夫人心痛了。她朝女兒看了一眼,轉向左右軍士,漲紅著臉怒喝道:“公主之令,不曾聽到麽?這玉姬,以婦人之身假扮男子,騙我通關令牌,定是刺客混入!當處以極刑!來人,挖了她眼珠,割下她舌頭!”
這已經是南夫人第三次下令了。
面對著暴怒的南夫人,嚎哭的十五公主,玉紫抿著唇,一臉笑意盈盈。
兩個武士上前一步。他們長戟一封,擋住了玉紫的通路。
同時,從他們的身後,走出另外兩個武士,他們大步向玉紫逼近。
就在這時,玉紫的左側,另一個食客走出。他朝著眾武士皺了皺眉,叉手說道:“玉姬確是婦人,此事我等皆知。”
他的聲音一落,玉紫後面的兩個食客也開口了,“然也,玉姬大才,被我家公子委以重任。”
他們向武士們解釋一通後,轉頭盯向南夫人。
最為年長的食客顧走上一步,他瞪著南夫人,怒喝道:“刺客之事,是這般胡亂指點的麽?咄!見到大王,我必痛陳之!”
顧顯得很憤怒,他厭惡地瞪著南夫人和十五公主,朝著地上吐了一口痰,恨恨地說道:“無知愚婦,最是誤事!”說到這裡,他聲音一提,怒喝道:“閃開!耽誤了軍務大事,你等擔當得起麽?”
在這些食客眼中,玉紫與南夫人母女的針鋒相對,只是婦人之間的意氣之爭。可是,南夫人狐假虎威,對事情一無所知,便指責玉紫是刺客,這卻是不能容忍的!
以戟封路的兩個軍士聞言,臉上通紅,他們同時把戟舉在空中,向玉紫微微低頭,行了一個標準的認錯禮後,他們退回原處。
面對著憤怒的眾食客,南夫人一怔,哭嚎著的十五公主也忘記了抽泣。
宮婢們悄悄的向一側退去。攔在路上的,只有南夫人母女。
玉紫腳步一提,臉含微笑,衣帶當風的向母女倆走去。
她一走,四個食客亦步亦趨。
這時刻,所有人都看出了,眼前這個玉姬,不但以婦人之身參與軍務大事。而且,她還是這四個食客的首領!
瞬時,所有人都睜大了眼,一臉不敢置信。
玉紫從南夫人和十五公主之間擠了過去。就在她擦身離去時,玉紫低低一笑,“兩位,得意時莫囂張,囂張了必有報。十五公主由嬌媚佳人變成了鬼魅夜叉,難道不是鬼神在懲罰麽?”
說罷,她清脆一笑,揚長而去。
輪到四個食客時,一人手一伸,便把兩母女遠遠推開。
三層土台上的這一幕,看到的不止幾個武士。玉紫一路走來,四層土台,五層土台,六層土台上,都有宮婢姬妾,張大嘴,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她,看著南夫人母女。
不一會,玉紫五人,便來到了第九層土台上。
玉紫等人來到台階下,向著守殿劍客稟報,“臣等奉公子出之令,見過大王。”
“入殿吧。”
“然。”
王人迤邐而入。
公子出和齊王等人,正坐在右側第三間偏殿裡,可容六七十人的偏殿裡,齊王,甘公,齊太子等人正坐在主塌上,而公子出則坐在左側首塌,跟他們說著話。在公子出的身後身周,還有不少大臣,公子。
五人一進來,便提步向公子出的身後走去。
這時,齊王暗啞驚詫地聲音傳來,“此兒,甚是面熟。”
玉紫抬起頭來。
她一抬頭,才發現周圍的人,都順著齊王的目光盯向自己。
齊王皺著眉頭,他轉向一旁的甘公,問道:“此兒何許人也?”
回答他的,是公子出清悅的聲音,“稟大王,她並非小兒,而是一婦人。”
甘公恍然大悟,“然也,他便是玉姬。”
這話一出,眾臣都皺起了眉頭,齊太子沉聲道:“趙出,如此大事,你怎地弄一婦人入列?”
公子出笑了笑,他揮了揮手,示意玉紫上前,“太子有所不知,我這玉姬,精通算術。我的食客中,還無人能比。現戰事臨近,出用她,實是權宜。”
他這麽一解釋,眾臣點了點頭,目光從玉紫的身上移了開來。
齊太子還在盯著玉紫。
這時的玉紫,小臉潤白如玉,隱隱有紅暈流轉。她的雙眸是那麽明亮,那含在嘴角的笑容,是那麽自信,使得她整個人,有一種清朗的風姿。
他直盯了好一會,才轉過眼眸。
齊王也時不時地瞟向玉紫,顯然,他還不敢相信,那個在齊宮中不過爾爾的姬妾,會是眼前這個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少年。
公子出放下酒斟,他轉頭對著甘公說道:“他們五人,便是負責諸盤清算統計之事。公若有言,不妨一問。”
甘公還沒有開口,齊太子一旁皺眉說道:“公子出果然擅於用人。連一婦人,也被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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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提一下,食客們向齊王告南夫人的狀。
(本章完)
第136章 面見齊王
面對齊太子的質疑,公子出微微一笑,道:“事有權宜!”
齊太子薄唇扯了扯,雙眼還在緊緊地盯著玉紫。
一側,甘公也轉眼看向玉紫,盯著她打量了幾眼後,他看向她身後的幾個食客,問道:“此次大戰,公孫寧曾準備的糧草,可已清算妥當?”
公子出明明點了玉紫的名,可甘公卻還是略過她看向她身後幾人,分明是不信任。
幾個食客對上甘公的眼神,同時轉頭看向玉紫。
見眾食客不打算開口,玉紫朝著甘公叉了叉手,行了一個標準的男人禮節後,朗聲道:“稟甘公,已清算妥當,”說罷,她從懷中掏出一本帛書,對著上面念道:“弓,一百三十七萬副,其中陳舊開裂,不可使用者,五十六萬副。”
這些弓,是玉紫下令軍務庫的奴隸們,用他們的十根手指數為基準,十個一扎,十扎一捆,十捆一車,好壞分開,最後剩下的數字,若不夠十個手指,便攤在角落裡。然後,她再略一清點,便統計出了這個數目。
玉紫清朗的聲音在殿中傳響,“弩,十萬副,箭,一千零八十萬根,損壞者三百二十萬根。戟,五十萬。。。。。。人馬需用豆糧,二千二百九十萬鬥,合計八百車。然,庫中已有者,一千三百萬鬥。僅四百余車。”
玉紫還在滔滔不絕地念著數字時,齊王揮了揮手,道:“可矣,可矣。”
玉紫放下帛書,躬身退後。
這時,齊太子突然說道:“帛書給我一觀。”
玉紫雙手捧起,遞了過去。
帛書上,用齊國字工工整整地記著這些數目。齊太子隻瞟了一眼,便把帛書還給了玉紫。
甘公呵呵一笑,他看向公子出,叉手道:“公子真神人也。區區數日,便把諸帳算了個明白。”玉紫一個婦人,她的功勞,當然要算到她的夫主頭上。
公子出笑一笑,他朝玉紫一伸手,接過她遞來的帛書。他捧起那帛書,恭敬地遞給齊王,道:“除弩以外,諸般武器,不可用者眾多,糧草更是嚴重不足。”頓了頓,他說道:“請大王示下。”
器物準備不足,這可是嚴重的事。
玉紫抬頭看向齊王。
齊王漫不經心地接過那帛書,把它隨隨便便地放在一旁,道:“以往作戰,哪曾算過這麽明白?公子出,不愧世之賢公子也。”他揮了揮手,“少就少罷,說不定一戰便可擊敗秦國,公子過慮矣。”
公子出頓時啞口無言。在他的身後,玉紫雙眼放光地看著齊王,突然間,她很想投奔到齊王面前,向他俯首稱臣:要是能得到他的歡心,在他的手下當下財務大臣啥的,那豈不是富得流油?
要知道,公孫寧申請了的,齊王親批了的錢財,可是足夠對付這次大戰的。差漏了這麽多,齊王居然一點也不在意!
齊太子眉頭緊皺,他來到齊王身前,叉手道:“秦魏乃當世大國,我一齊力抗兩國,父王怎能以為,會一戰取勝?當初公孫寧信誓旦旦,保我後務無憂。現在卻出現這等差漏!兒臣請處斬公孫寧!鹽紡諸權,父王務必收回!”
這時的齊太子,語氣鏗鏘,氣勢昂昂,一直籠在他臉上的陰沉之色,已是全部煙消雲散。
公孫寧身為公孫,竟然如此失職,其罪難恕!
而自己用了公子出,能在戰前洞察失誤,替齊國免去後顧之憂,那是大功一件!這時刻,因為刺殺公孫寧,備受指責的齊太子,直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想著想著,齊太子朝玉紫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一聲低歎從他的口中吐出:這個婦人,究竟擁有多少他不曾知道的才能?他當初,竟然如此輕飄飄地放開了她!
甘公這時也站了起來,他叉著手說道:“太子此言甚是。依臣之見,鹽紡諸權,何不交由公子薄?”
齊王皺起了眉頭,半晌後,他點了點頭,說道:“善!鹽紡諸權,便交給薄吧。”頓了頓,他又說道:“太子和甘公所言甚是,糧草兵器之事,還是補全的好。此事,還得勞煩公子出了。”
“不敢。”
“退下。諸般事宜,公子可與太子商槎。所需錢財,公子可詢問甘公和公子薄。”
公子出再次叉手道:“諾。”
就在眾臣將要退下時,突然間,一直站在玉紫身後,不曾說過一句話的顧,大步上前,走到了齊王塌下。
眾人剛剛準備起塌離開,顧這麽一動,頓時都停下了動作,轉頭向他看來。
顧朝著齊王深深一揖,朗聲道:“臣請大王誅了夫人南姬!”
一眾愕然。
齊王皺起眉頭,語氣卻顯得很客氣,“先生因何如此惱怒?”
顧長揖不起,他板著臉,聲音高昂地說道:“臣等入宮時,路遇南夫人。這個婦人,僅憑玉姬身著丈夫袍服,便指責她是刺客,還下令武士對玉姬施以刑罰!”
顧把事情分訴到這裡,頭一抬,目光炯炯,一臉激昂地瞪著齊王,大聲喝道:“大王后苑夫人,如此膽大妄為!臣真不知,南夫人如此張狂,她的權利,是大王所授乎?是鬼神祖宗所授乎?臣亦不知,若天下賢士求見大王,亦被如此詆毀,他們會如此看待大王?如何看我齊國?”
顧聲音亢亢,語氣激昂中,含著強烈的厭惡和指控!
就在顧的聲音落地時,玉紫身後的另外三個食客,也走了出來,他們來到顧的身側,和他站成一排,同樣目光炯炯地盯著齊王,等著他的答案。
可以說,南夫人隨著心意,便指責一個人是刺客地行為,無形中,已形成了對賢士們尊嚴的挑釁!
齊王愕然地看著四個食客,他陪了一個笑容,喃喃說道:“婦人愚見而已,何至如此?”
他這話一出,顧更憤怒了。他瞪著齊王,嗖地上前一步。他這動作十分突然,直驚得齊王向後一退,差點坐倒在王塌上。
顧衝到齊王面前,他漲紅著臉,厲聲喝道:“大王便是如此寵愛婦人麽?”
顧的聲音又響又亮,直如驚雷,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齊王的老臉都點白了。
這時,齊太子的聲音從一側傳來,“父王,南夫人此舉過矣!不若把她降為普通姬妾,令其居於寒宮,靜思己過?”
齊太子的話,可以說給了齊王一個台階下了。齊王連忙點頭,連聲應道:“可,可,便把她貶為姬妾吧。”
顧皺著眉頭,還想說些什麽時,齊太子轉向他,雙手一叉,笑道:“顧君休怒。玉姬不過是一個婦人,南夫人也是婦人。一個婦人指責另一個婦人,言辭不當,也屬當然。想來,若真是昂昂丈夫來見我王,南夫人斷不會有此失誤~!”
他這話其實是說:南夫人指責辱罵的只是玉姬這個婦人,算不得什麽罪。
齊太子這話合情合理,當下,在場的男人們,都點了點頭。顧朝著齊太子,齊王深深一揖,與另外三個食客一起退下。
眾人再次向齊王告退,走出殿外。
一直到退出大殿,身為當事人的玉紫,都是低著頭,垂眸斂目,老實得很。
一離開齊宮,公子出便從甘公那裡,拿了三千斤金,準備到民間采購糧草兵器。這一點金,本來是不夠的。但是,因為齊國的弓箭武器,還可以要求官家司所徹夜加工,這便省了一大筆費用。
分配給玉紫五人的,是湊齊糧草。這是重中之重。不過,湊齊糧草的時間,沒有那麽緊,庫中的糧草還可以維持一段時日,他們只需要保證從各地調集糧草,保證庫存地用盡後,不會出現糧草不繼便可以了。
廣場上,停著各位食客專用的馬車。玉紫向著另四個食客一叉手,道:“妾以為,我等五人,何不各分一地來收集糧草?如妾,願選曾國,顧君可在臨淄居中調應,其余諸君,亦可選擇一地。“
她的話一落,顧君率先點頭,道:“此策甚妙!”
“善。”
“使得。”
玉紫一笑,道:“時不待我,諸君,我們起程吧。”
“可。”
玉紫坐上馬車,裝著二百斤金,在二十個劍客地籌擁下,駛出了府門。
不一會,她的馬車中多了一個人,宮。
宮在曾城生活多年,實是那裡的地頭蛇。
父女倆坐在馬車上,宮狐疑地盯著玉紫,見她每次向那裝金的箱子瞟上一眼,便笑眯了雙眼,再瞟一眼,那雙眼只剩下一條細縫。
他皺了皺眉,問道:“兒因何如此歡快?”
玉紫連忙收起笑容,她清咳一聲,嚴肅地說道:“無他,兒如今深受夫主看重,歡喜之極。”
宮呵呵一笑,他一張老臉都笑開了花,“兒有了歸宿,父再無憂慮。”
玉紫望著一臉感慨,歡喜無盡的父親,暗中搖了搖頭。
有八個劍客開道,整個隊伍,便顯得十分的奢華,這樣的隊伍,出現在曾城時,引是路人頻頻注目。
玉紫掀開了車簾。
父女倆這一露出面容,那些有意無意看過來的人,都給驚住了。
一個個熟悉的面孔,緊緊地盯著明顯胖了些,紅光滿面的宮,又瞟了瞟宮身邊的玉紫,再瞟了瞟馬車外排成兩列,浩浩蕩蕩的劍客們,雙眼都瞪得牛大,久久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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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37章 遇到亞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驚歎聲才四面而起。
幾個遊俠兒錯愕地望著宮遠去的身影,吃吃說道:“那,那是宮?”
“怪哉!亞去了臨淄,至今無音信,怎地宮這個倔老頭兒,卻得了富貴?”
“咄!宮身邊的那個女姬,你們不曾見到麽?那便是他撿來的女兒玉啊。如此美人,定然深受貴人寵愛。宮因女得榮,意料之事。”
“他那女兒,不是被人劫了麽?”
“不知也,不知也。”
亂七八糟地議論聲中,一雙雙向往又羨慕的眼神中,宮不知不覺中,已挺直了腰背,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矜持起來。
玉紫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她出神了好一會,轉頭向宮說道:“父親,既已歸來,何不請人把府中收掇一番?”
宮點了點頭,呵呵笑道:“甚是甚是。”這一次回曾城,他的身邊便帶了玉紫給他的十金,以曾城的物價來說,隻用五金,便可以把房子修葺個勉強。
馬車經過宮的舊房子前,宮跳下了馬車,玉紫則喝令著馬車繼續前行。
這時的糧食,屬於國家管制物品。但是,這種關系到老百姓生活需求的物品,國家是無法完全控制死的,零零散散的大小商人,維持了市場地需求。
曾國屬於齊的附屬國,國家管制那一部份,在公孫寧的手中,已經征收過。現在玉紫前來,便是掃清市場上的糧草。
這一點,對玉紫來說很容易。她要宮召集昔日的舊友,一方面同時派出人馬,從每個店面中購買糧草,與此同時,她召集曾國販售糧草的大小商人,收購他們手中所余的糧草。
她的動作迅速之極,而且是全面撕網。當那些店面和商人們,發現齊國需要大量糧草,想要漲價時,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市場中的存貨清掃一空。
因這時的市場很不規范,同樣的大豆,城東和城西,同屬曾國的曾城和止城,都有著不同的價格。所以包括宮在內,也無法準確地說出,玉紫是以什麽樣的價位收購曾國的糧草的。
當二百金如流水一樣花去時,修葺一新的宮院子後的圍牆處,已埋有玉紫私吞的三十五斤金。而玉紫購買的糧食,在劍客們和她雇用的遊俠兒地護送下,源源不斷地發往臨淄。
五個分派各地的食客,都帶有二百金,按數量計,卻以玉紫送回的糧食最多。
一個月後,完成任務的玉紫,在劍客們地籌擁下,浩浩蕩蕩地趕了回去。而這時,齊秦之戰,已經暴發。
再次進入臨淄城了。
玉紫掀開車簾,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的景色。宮已提前回來,她的馬車旁,只有六個劍客籌擁。
依然是車水馬龍,可玉紫還是看得出來,城中變得安靜些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嚴肅和緊張。
玉紫一邊東張西望,一邊暗暗想道:這一次大戰,公子出府中的食客都已派出。只有他在居中調應。我這次一回去,便可以看到他了。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他,玉紫的心,砰砰地跳得有點快。
馬車駛過一條條街道,越來越靠近公子出府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激動的男子聲音傳來,“玉?你,你是玉?”
這聲音?
玉紫嗖地一聲應聲轉頭。
一張俊朗的臉,出現在她的視野中。這個人,留著一把淺淺的絡腮胡須,高大挺拔,面容俊朗中可見滄桑。此時的他,正一臉歡喜地盯著她。這人,可不正是亞?
玉紫沒有想到,會在這時遇到亞。
四目一相對,亞便跳下馬背,大步向玉紫走來。他一走動,跟在他身側的幾個武士,也策馬靠近。
亞衝到玉紫面前,他深深地凝視著玉紫,叫道:“玉!”因為激動,他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
亞盯著玉紫,喉結滾動著,半晌半晌,他才嘶啞地叫道:“玉,我是亞。”他的眼睛中,駭然有淚光滾動。
玉紫抬起頭,不敢置信地迎上他的目光。
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狂喜,癡迷,相思。。。。。。
玉紫看著眼眶發紅的亞,許久都說不出話來。當初,只是那麽短暫的緣分,可這個男人,當真思念她到如今?這般只是一見,他便已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便已當眾失態。
突然間,玉紫的心中,湧出一股感動來。
正當他們凝視著對方時,一個劍客低喝道:“玉姬?此何人也?”
這喝聲一出,玉紫清醒了些許。
她轉過頭,右手揮了揮,清脆地命令道:“退後二十步,容我與故人一晤。”
“諾。”
劍客們叉了叉手,策馬散開。
亞怔住了。
他似乎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玉紫的身邊,一直有劍客籌擁,他也似乎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玉紫坐的是馬車。
他轉過頭,朝著那些一看就是來自高門大閥的劍客們盯了一眼,又轉眼打量著玉玉紫的馬車。不管是毛發光鮮的駿馬,還是漆色明豔的車架,都向他呈送了一個事實:現在的玉紫,已不是往昔的她。
他收回失神的目光,看向玉紫。
這時刻,他發紅的眼眶中,添了一抹苦澀和無力,他望著玉紫,低低地問道:“你,是公子子堤的夫人了?”
當日,把她從曾城帶走的便是公子子堤,所以亞以為,玉紫是嫁給公子子堤了。
這些,玉紫本來沒有回答的必要的。
可是,她看著一臉悵然若失,失魂落魄的亞,心底深處,卻有點慚愧。不止有慚愧,隱隱的,有一個模糊的,卻不是很明了的想法,在她的心頭滋生。雖然她一時半刻,還沒有把那想法提煉出來,可在迎上亞的目光時,玉紫還是本能地搖了搖頭,解釋道:“我現是齊公子出的姬妾。”
姬妾?
亞雙眼一亮:既然是姬妾,那他就還有機會。
玉紫微微一笑,繼續解釋道:“公子出見我商才過人,便差了這些劍客為我所用。”
她說到這裡,仰著臉看著亞,溫柔地說道:“亞,你現在可好?”
亞點了點頭。
經過玉紫這一番解釋,他的信心又起。
他拍了拍腰間的佩劍,沙啞地說道:“我,已是齊王的勇士了!現被齊王派出,入曾國各地招驀可用之人。”
玉紫歡喜地一笑,雙眼晶亮無比,“善!大善!”
對上她滿臉的溫柔笑容,亞卻搖了搖頭,他微微側頭,嘶啞的,低低地說道:“何善之有?昔日玉離我而去時,曾經說過,‘他日君為勇士,願提舊盟!’”他說到這裡,目不轉睛地盯著玉紫,一臉痛苦,“如今,亞已是勇士了,那舊盟,玉還記得否?”
玉紫沉默了。
對著沉默的她,亞更痛苦了。他閉上雙眼,再次側過頭去。就在他轉頭的那一瞬間,玉紫看到,一滴悄悄的淚珠,從他的眼角劃下,沁入風沙中。
側著頭的亞,喉結動了動,他艱難地說道:“臨淄步步艱辛,我堂堂丈夫,從無畏懼。然,舊盟之人已然不在,我這勇士之名,要來何用?”
他說得很艱澀,似有淚意,似有痛苦哽在咽喉中,讓他吐不出來,卻又因為咽下太過痛苦,所以不得不吐出來。
這話氣中,竟是含著一往情深。
玉紫癡了。
她望著亞,櫻唇動了動,半晌說不出話來。越過他,越過層層屋簷,看向遠處的隱隱青山,漂浮白雲,玉紫癡癡地想道:我竟不知道,在這麽一個世道,也會有人如此掛念我,真心對我!
這時的她,心中湧出的,滿滿都是感動,無比地感動!在這個艱難的世道中,她從來不知道,會有一個人,如此看重於她。
可是,也只有感動!
對於亞,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辦法產生男女之情。
要是當時在曾城時,她知道他如此真心,只怕也不會為他停留。這世上,有一些人,明明很好,非常的好,可是,你就是無法愛上。甚至與他呆在一起,也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就算他為你付出最多,疼寵你最多,你也是‘終究意難平’。
有一些人,明明不好,明明理智知道,不值得愛,不值得付出,可是,光是付出,便能讓人心滿意足,光是思念,便能讓人意醉神迷。
也許,這便是緣份吧,可遇不可求的緣份!
玉紫收回目光,她看著亞,櫻唇顫抖著,她的眼眶也有點濕潤了,溫柔地望著亞,她低低地說道:“我。。。。。。”
她隻說到這裡,因為一個清悅動聽的,熟悉之極的聲音,突然傳來,“何方故人,讓玉姬如此歡喜?”
這是公子出的聲音!他的聲音中,帶著他慣常的嘲弄,冷漠。只有玉紫,才從這聲音中,清楚地聽到了一絲不悅!
公子出顯然剛從街上回來,他沒有坐馬車。
一襲白袍的他,在兩個劍客地籌擁下,正緩步向府門方向走來。
白色,是庶民的服飾,可穿的人是華貴無雙的公子出!此時此刻,他白袍飄蕩,衣帶當風,直似神仙中人,那一雙金馬玉堂的貴介之氣,咄咄凌人。
而這個金馬玉堂的公子出,正冷冷地盯著玉紫,盯著她身邊的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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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