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澤吩咐著葉驚蟄在旁邊看著, 他手裡動作迅速的做了一些基本的急救工作, 瞧著大海進氣多,出氣少, 他狠狠的皺起眉頭,對方的手段, 也太下作了一些了。
“喲,狗熊的主人來了啊?”
說這話的是一位尖嘴猴腮的年輕男人, 他手裡還捏著一把□□, 磨的蹭亮的刀片, 在陽光下,越發鋒銳起來。
“閉上你的狗嘴。”許黑山原本注意力都在大海身上的,這會被驚動了, 頓時惡狠狠的盯著洪三,威脅,“洪三,你給老子小心一些,若是我兄弟出了事,我讓你賠命!”
“賠命,就他那一條賤命也配?”尖嘴猴腮的男人,就那樣大張旗鼓的走到了許黑山面前,他嘲笑,“至於,狗嘴?我這可不是。”他亮出了自己那一口鑲嵌過金子的牙齒,齜牙咧嘴,“兄弟們見過這麽貴重的嘴沒?”
周圍一陣起哄,“沒!”
“論嘴,我洪三爺是嘴誰都比不上。”這年頭,金子老貴重了,能把一口牙鑲上金子,這是身份的象征。
“少來這些。”許黑山黑著一張臉,他拳頭抵在洪三的喉嚨上,“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家大海,哪裡惹著你了?今兒的不說個一二三出來,別怪我老許下黑手。”
洪三被威脅了,也不以為意,他輕飄飄的推開對方的拳頭,“老許哥,別著急!”接著,他以極其高傲的態度說道,“在我洪家的地盤上,我洪三想揍誰,還用理由?”
洪三是青龍幫老大的小弟,最是受寵,也最是無法無天的一個。
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許黑山了。
許黑山的臉色難堪極了,若不是顧忌著顧九澤在場,他恨不得當場就帶頭衝上去,打起來再說。
顧九澤給大海包扎了傷口,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這麽說,全程下來,大海並無任何招惹到你了?”
他的個子高,樣貌極為出眾,這麽一站起來,整個碼頭的焦點上,都聚集在了顧九澤身上了。
他這麽一開口,許黑山心裡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旁邊的洪三不認識顧九澤,但是瞧著他那通身氣派,心裡有些猶疑,但是手下在旁邊耳語了一聲,他心裡有了數,語氣輕蔑,“是又怎麽樣?你也不去附近打聽打聽,我洪三是誰啊?”頓了頓,他在聽完了以後,臉色古怪,看向顧九澤,
“原來你就是許黑山給老許家找的小白臉女婿啊?”
許黑山的那一張黝黑的臉,當場差點白了。
反倒是顧九澤活動了下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洪三面前,卸掉了他的一隻胳膊,“這是告訴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他本來就對這人厭惡,剛好是撞上來了。
既然如此,他可不用手下留情。
只聽見殺豬一聲嚎叫,洪三就躺在地上打滾起來,他豆大的汗珠子滾落下來,瞧著面色猙獰痛苦極了。
顧九澤跟沒聽到一樣,他轉頭看向還在愣神的許黑山,語氣輕飄飄地,“許哥,按照你們江湖規矩來解決吧。”
“出了事,我負責。”
他的動作和話語,形成了極致的反差感,這種平淡的語氣,甚至讓人心生懼意。
寂靜的空氣中,瞬間活泛了起來,許黑山銅鈴一樣的眼睛立馬亮的跟燈泡一樣,“好咧!兄弟們,操家夥給我上。”
有了對方的保證,就算是條子來了,他許黑山也不怕了。
接下來的場面,有些混亂,甚至有些血腥。
顧九澤跟沒看見一樣,吩咐人把大海送醫院了,在大海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開口,“你放心,就你了,不會換人。”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這事不怪你。”
大海聽到如願以償的答案,徹底陷入了昏迷。
連帶著小十八憨厚的面容上都是感激。
顧九澤卻擺了擺手,帶著葉驚蟄去看碼頭的另外一旁,葉驚蟄語氣有些異樣,“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裡動手。”
他以為顧九澤會顧忌著身份,不會輕易動手。
顧九澤挑挑眉,“對待壞人,該出手時就出手。”
他的眼睛告訴他去分辨,誰是壞人,誰是好人。
葉驚蟄不出聲了,他踩著海風,跟著顧九澤一起,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了,他們剛來時候,遇到的那年輕漁民小船旁邊。
顧九澤掀開了漁網,露出了裡面真實的,活蹦亂跳的新鮮螃蟹,蝦以及八爪魚。
他蹲下身子,饒有興致的提起了一隻大海蟹,問,“這些怎麽賣?”
先前他動手卸人胳膊的樣子,周圍的漁民們都看在眼裡,大多數漁民都有些懼怕顧九澤,唯獨那年輕漁民石頭卻不怕。
他提著大桶,三下五除二把活物都撿起來,裝了進去,遞給了顧九澤,語氣真摯而感激,“你救了大海,這些東西,不要錢,就當是謝禮了。”
顧九澤有些意外,他擺了擺手,難得解釋,“是我托大海買海鮮的,他出了事,歸根究底,也是因為而起,我出手也是理所應當。”
石頭是個漁民,他沒那麽多心思,隻認死理,面前這個年輕好看的男人,救了他從小一塊長到大的兄弟,他低聲,“我們漁家人沒這麽多講究,救了就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