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小超市,周圍都是琳琅的貨架,只有她和鄭蕤兩個人,鄭蕤靠近她時像是放了慢鏡頭,每一秒都格外漫長,她好像能看清他瞳孔裡自己的影子,他的睫毛又長又直,這張桀驁的臉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呢。
夢裡的於曈曈毫不吝惜地在心裡把人誇了一番,隨後又聽見那句帶著調侃的磁性的聲音,他說:“認識我?”
於曈曈起床之後喝了滿滿一大杯水,懷疑自己肯定是跟張瀟雅吃雞排飯的時候吃鹹了,不然怎麽會睡一覺渴成這樣?
第二天夢到鄭蕤的時候夢境就有點不受控制了,就因為自己睡前在微博上看了一段名字叫什麽霸道總裁的什麽逃婚新娘的強取豪奪文,夢裡的畫風簡直辣眼睛。
鄭蕤穿了一身西裝,修長的手指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臉是真的好看,但他拿著鴨舌帽說:“你這個女人,竟然該死的破壞了我的NBA簽名,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你?”
於曈曈在夢裡有點無語,但轉瞬間場景又回到了超市裡那一幕,他靠近時還穿著西服,聲音還是好聽,就是說的話太雷了,“女人,如果你想激怒我,我告訴你,你成功了!”
於曈曈疲憊地從夢裡睜開眼睛,她對著天花板上的小熊吊燈發誓,再也不看這種狗血文了。
一直到坐在教室裡於曈曈還有點發懵,掏手機的時候摸到了校服外套兜裡的一個什麽東西,她掏出來一看,一顆淡綠色包裝的檸檬糖靜靜地躺在手心裡。
於曈曈看了一會兒,把糖紙拆開拿出糖放進了嘴裡,酸酸甜甜的檸檬味瞬間填滿了口腔,唔,好吃!
拜這顆糖所賜,鄭蕤的現實中的形象重新鮮活了起來,他那天趴在護欄上笑的樣子終於把腦海裡穿西裝的鄭·霸道總裁·蕤給打敗了,於曈曈含著糖舒了口氣,突然看到桌角上她寫的名字下面多出來一句話。
像是用英語的塗卡鉛筆寫上去的,在她的“愛心”和“曈曈”下面寫了一句詩。
“千門萬戶曈曈日”
於曈曈眨了眨眼睛,有點好笑地看著這句詩,心裡琢磨著,是誰考試的時候這麽閑在書桌上寫字玩?
字倒是好看,架構非常大氣,於曈曈看了眼自己寫的“曈曈”兩個字,圓乎乎的像是小學生寫的一樣。
於曈曈酸了,嘴裡的檸檬糖也非常應景,她決定把這把這句詩擦下去!
她伸手往桌鬥裡找橡皮的時候意外地摸到了口袋英語的輪廓,有那麽一瞬間的茫然,於曈曈把口袋英語拿了出來,翻開扉頁,只寫了個“日”子旁的名字和那個“蕤”安靜地躺在紙張上,是自己的那本。
一個大膽的猜想從於曈曈腦海裡劃過,她驀地抬頭向桌子上的那句“千門萬戶曈曈日”看去,忽然就笑了。
這句詩好像有跟他送來的那杯紅棗馬蹄茶一樣的溫度。
不過這麽一比較,自己的字真的是幼稚,堂堂年級第二被學渣的字給比下去了,簡直丟臉!但又有點不舍得擦掉那句,於曈曈翻出橡皮把自己的名字擦了下去,隻留下一句疑似鄭蕤寫的詩。
就這麽一句詩,她反覆看了好幾遍,聽著課的時候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往桌角看去。
等上完一天的課就沒什麽機會看了,桌角早被各科老師發下來的卷子佔領了。
這次考試成績出得非常效率,晚自習班主任老侯就拿著文科榜宣布了成績,毫無驚喜也毫無意外,萬年老二絕對不是白叫的,於曈曈看著榜單上排在第二個的自己的名字微微抽了抽嘴角。
“我…”身後的劉峰本來想跟往常一樣叫於曈曈“我曈”,這是跟張瀟雅學的,借作業抄時候這麽叫還能顯得關系更鐵,但想到那天蕤總的眼神,劉峰硬是把沒出嘴的話憋了回去,“咳,於曈曈,卷子借我一下,我改個錯題。”
於曈曈拎著一遝試卷回過頭來:“哪科?”
“全部!”劉峰一臉糾結,“我就沒一科及格的,老侯說了,讓我把錯題都重新寫一遍,寫不完家法處置!”
張瀟雅笑著問:“什麽家法?跪在鍵盤上唱‘嘴巴嘟嘟’嗎?”
郭奇睿正好從辦公室回來,臉色鐵青地糾正她:“規矩改了,老侯說2班的同學告訴他廣播站的鍵盤是學生會新換的機械鍵盤,跪在那兒更酸爽,唱歌還能方便全校欣賞。”
要是平時,劉峰可定是要咬牙切齒地接一句“2班這幫猴崽子看不得咱們好!”之類的,但今天他沒有,或者說他就沒聽張瀟雅和郭奇睿的對話。
看著於曈曈的卷子劉峰就想起前天中午和蕤總對話的場景。
鄭蕤靠在小超市門口的護欄上衝著劉峰揚了揚下巴:“你上次說的那個,戴了我帽子的女生,叫什麽名字?”
劉峰沒反應過來好端端的為什麽他突然問這個,隨口說:“你說我曈啊?就我前桌一個小姑娘,學習特別好。”
鄭蕤喝著奶茶似是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但劉峰莫名地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絲不滿。
肖寒情商到底是比劉峰高,抬手拍了一下劉峰的後腦杓,帶著一臉“傻人有傻福,傻.逼沒有”的表情說:“煞筆,什麽你曈,問你叫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