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曈曈還沒來得及考慮,張瀟雅、劉峰和郭奇睿倒是先就著這個問題討論起來了。
劉峰撓著頭髮大咧咧地說:“那要分是什麽事情了,小事兒的話都能原諒,肖寒打台球的時候成天跟我說他贏了蕤總,實際上呢,他贏個屁,都是蕤總血虐他,這種事兒騙就騙了,男人都要面子的嘛。”
“也是,我愛豆明明都談戀愛了,前段時間還說自己是單身呢。”張瀟雅聳了聳肩,“都是生活所迫啊,沒辦法的事兒。”
郭奇睿終於抄完了作業,把習題一收,趴在桌子上也加入了討論,高三生就是這麽無聊,只要不談學習,談什麽都覺得津津有味。
於曈曈想了想,她也覺得這個問題是要看情況的,鄭蕤也沒說具體什麽事兒,她不禁有些擔心,該不會是他被朋友騙了吧?
她回了條信息過去,“你要不,先聽聽對方怎麽解釋?”,這邊剛發過去,手機又震了一下,鄭蕤回信息的速度飛快。
Z.R:解決方式是,先給個機會聽解釋,對吧?
怎麽覺得他今天說話怪怪的?於曈曈納悶地看著鄭蕤的信息,回了個“嗯”過去。
“下樓排隊!穿著校服啊!快點快點!”體委喊了一嗓子,“走走走,準備升旗了!”
升旗其實很快,但每次都要加上各種領導講話什麽的,要在陽光底下暴曬半個小時,所以也沒什麽人喜歡這事兒,班裡頓時充斥著一連片的唉聲歎氣。
於曈曈看鄭蕤沒再回信息,手機放回口袋裡,跟著張瀟雅他們一起下樓了,她回信息這段時間,其余三個人已經把“被欺騙怎麽辦”的話題升級成了“怎麽回擊才能更勝一籌”。
集合前郭奇睿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漠視就是最好的報復。”
隨後幾個人就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排隊去了,這種校領導講話的時刻於曈曈多半都用來發呆,她乖乖地往隊伍裡一站,兩眼放空,開始神遊四海。
神遊得正高興,聽見斜後方男生隊伍的裡劉峰帶著點疑惑地小聲嘀咕了一句:“咦,那不是蕤總麽?”
也不知道是因為大家都格外安靜,還是因為“蕤總”這個字眼兒太過於敏感,總之於曈曈就是隔著一米多的距離聽見了劉峰這句話。
她瞬間回神,抬眼往前望去,主席台旁邊站著一個高高的男生,跟所有學生一樣穿著校服,但又跟其他人有些不同。
到底哪裡特別呢?
於曈曈突然笑了笑,大概是特別好看吧!
看著他被陽光染成咖啡色的頭髮,校服今天穿得挺正經的,拉鏈拉到了胸前。
白色的校服外套襯得他皮膚更白,桀驁的臉,高挺的鼻梁,微抿著薄唇,像是正在思考什麽…好像還皺了下眉?
於曈曈突然從鄭蕤的顏值裡驚醒,她瞪著眼睛看著鄭蕤的身影,心裡有點著急,他這是怎麽了?還站到主席台前去了呢?
一般站在那兒的那都是等著要在全校面前念檢討的,記過的處分的,反正不會是好事兒。
她皺了皺眉,這人昨天不是說沒寫完作業才挨罰的嗎?難道還犯了別的事兒麽?
於曈曈想起了剛才鄭蕤發的那條信息,如果你發現朋友欺騙了你,你怎麽辦?
她有點愁地想,欺騙不欺騙的先另說,這都高三了,萬一背了處分畢業前又沒消掉,是會放在檔案裡背一輩子的!
會是什麽事兒呢?
打架了?逃課了?或者…早戀了?!
於曈曈悠地瞪向鄭蕤,可能是她的目光太直接了,鄭蕤突然轉過頭,視線穿過層層人海看了過來。
她愣了愣,看到鄭蕤好像有些欲言又止。
“好,下面我們有請優秀學生代表,高三理(1)班的鄭蕤發言!”
嚴主人拿著麥克風說的話打斷了兩人隔著人群的對視,於曈曈突然就懵了…
她茫然地想,優秀學生戴表?是是是,他戴了,鄭蕤是戴了一塊表…
緊接著這個想法就被下面雷鳴般的掌聲打斷了,她甚至還聽到了有人在尖叫?
“鄭蕤同學非常優秀,從高一入學起成績就一直蟬聯理科班的第一名,幾次代表咱們安市一中去省裡比賽都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上個月鄭蕤同學代表咱們學校,取得了化學競賽省第一的好成績!”
“有請鄭蕤同學給大家分享一下,他的學習心得。”
嚴主任的聲音不停地傳進於曈曈的耳朵裡,她有點懷疑自己是生活在什麽平行空間一不小心穿越了,要不然…她認識的鄭蕤,怎麽跟站在主席台上從容拿著麥克風的鄭蕤,怎麽不太一樣呢?
鄭蕤聽著嚴主任BalaBala地說著他的成績什麽的,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從他這個角度其實看不清遠處站在隊伍裡的於曈曈什麽表情,但他就是有點心虛地覺得,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淡。
嚴主任終於吹完了,鄭蕤舉著麥克風看了眼遠處面無表情的那張小臉兒,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開口說:“大家好,我是高三理(1)班的鄭蕤。”
於曈曈站在自己班的隊伍裡靜靜地聽著鄭蕤發言,他甚至沒拿演講稿,全程脫稿,嘴邊勾著從容又自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