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蕤挺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周世栩,挺理所當然地說:“緣分唄。”
我可去你馬德緣分吧,您在這兒晃了多久了您心裡沒點B數嗎?
周世栩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不要臉的人,他製造偶遇還知道找點借口,這人連借口都不找,完全就一臉自然,還說什麽是緣分,狗屁,他在花壇邊上坐著拚了幾分鍾魔方,這人就在校門口晃了幾分鍾。
守株待兔也是緣分了?
鄭蕤倒是沒在意兩人的反應,笑著衝周世栩的方向微揚下巴問:“你朋友?”
中午在天台都說好了,以後周世栩也不再有事沒事兒就聯系於曈曈了,兩人就當成是正常的校友關系。
“高一的新生,學弟。”於曈曈回答起來沒什麽壓力,倒是看著鄭蕤高挺的鼻梁,眉心微攏,覺得他嚴肅起來的樣子,有點讓人心跳加速。
周世栩往身後看了一眼,正好看見表哥杜昭從校園裡走出來,他揚起笑,親昵地跟於曈曈說:“學姐,我表哥來了,我先走啦?哦對了,今天天台上陽光真好,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去吧?”
周世栩這種長相,真不怪鄭蕤叫他小白臉,一臉無害,狗狗眼一彎,跟鄰家弟弟似的,這副表情無論跟誰說話,都無端的讓人覺得兩人關系很近。
說完他對著於曈曈眨了眨眼,小聲加了一句:“還是只有咱倆的那種哦。”
也不等於曈曈反應,笑眯眯地擺了擺手,不忘遞給那個臉都黑了的帥哥一個挑釁的小眼神,溜之大吉。
於曈曈莫名其妙地跟著擺了擺手,一回頭就對上鄭蕤一雙涼颼颼的眸子,她條件反射地抬手摸了下脖子,奇怪,怎麽突然這麽冷。
鄭蕤收回目光,再看向她時臉上的冰山已經融化了,剛才的冷漠好像是於曈曈的錯覺。
於曈曈看著鄭蕤,心裡有點歡喜地想,這是我喜歡的人呀。
“鄭蕤,我中午好像看見你啦。”於曈曈想起天台上那個遙遠的對視,主動挑起話題,順便在心裡期待了一小下,希望她那時看見的人真的是鄭蕤。
女孩子嘛,一旦有了喜歡的人,就總是莫名地相信這些緣分呀玄學呀之類的東西。
還覺得自己挺浪漫,某個中午,我在天台上,你在小超市,我們不約而同地望向對方,隔著遙遠的距離,但你知道,那是我,我也知道那是你。
真的問出口以後,於曈曈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啊。
鄭蕤倒是挺坦然,揚了揚眉毛,意味深長地說:“啊,我也看見你了,在文科樓的天台上。”
還跟剛才那個耷拉眼角的小白臉,呆了半天呢。
但後面的話鄭蕤沒說出口,不問她跟別的男生之間的事情,是他的驕傲。
於曈曈一愣,腳步都跟著頓了一下,偏過頭去看鄭蕤的側臉,有點驚喜地說:“小超市門口的人真的是你麽?你怎麽知道那是我?隔著那麽遠呢?”
鄭蕤本來看著前面的路燈,聽見於曈曈略帶興奮的語氣,有些不解地回過頭來,看見小姑娘眼睛彎彎,一雙眸子亮的像住著星星,正笑著看著她。
心裡那點不鬱頓時散了,有些好笑地抬手,用食指點了一下小姑娘的眉心,逗她:“是啊,我有千裡眼,一眼就看出來是你了。”
於曈曈知道鄭蕤這是又逗她呢,拍開他的手,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語氣裡帶著點撒嬌的味道:“那你有沒有順風耳,聽沒聽到我罵你了!”
“罵我什麽?”鄭蕤問。
“罵你是個騙子呀!”於曈曈伸了伸舌頭,走到分叉路口,她突然問鄭蕤,“你今天去姥姥家嗎?”
這話問的鄭蕤一怔,他之前跟小姑娘說順路的那次,跟她說姥姥家跟她家在一個小區。
想起這事兒鄭蕤笑了笑,倒是挺想送小姑娘回家,但鄭蕤挺家裡的阿姨說江婉瑜今天會早回家,還是想跟她談談,畢竟是自己的親媽,他不希望江婉瑜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裡。
“今天不去。”鄭蕤說。
於曈曈點點頭:“哦,這樣啊。”
小姑娘一低頭,睫毛垂了下去,比那個什麽狗狗眼看著招人喜歡一萬倍,鄭蕤看了兩秒,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說不去那邊之後小姑娘有點淡淡的失落。
於曈曈有那麽一瞬間的失望,再抬頭時已經把自己的情緒藏好了,笑眯眯地說:“那就拜拜啦。”說完轉頭就走。
“喂。”鄭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於曈曈側過身去,看到鄭蕤從兜裡掏出一塊檸檬糖,笑著丟給她:“那就那它替我陪你回家吧。”
於曈曈接住淡綠色包裝的小糖塊,心情突然就好了,笑著問:“一顆可能不夠。”
總覺得小姑娘新今天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了,鄭蕤意外地揚眉,走到於曈曈面前,扯起衣兜:“你自己拿,拿出多少都是你的。”
小姑娘伸出白皙的小手,試探著伸進鄭蕤的衣兜,嘴裡嘟囔著:“你難道是哆啦A夢…”
說話聲戛然而止,手也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