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宴會上,或者在宴會四周當差的人,務必要幹淨齊整,不能看上去磕碜得給貴妃娘娘長臉。
還有宮宴上服侍的宮婢,更是重中之重,手腳利落,在行宮沒有犯過錯,還要容貌秀麗的宮女才成。
選過人後,他還得親自過目,再按照娘娘的吩咐,将這些人打亂打散,重新排序分小組,六人一大組,兩人一小組,既能互相幫忙,也能互相監督。
兩人小組,宴席上服侍貴人,不管做什麽都要在一起,不能有任何一人落單。
張茂全看着貴妃娘娘這安排,都覺得厲害,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真的有人買通其中一個,肯定也沒機會出手。
第一,小組組隊是當天新安排,也就是說你不會提前知道,你會跟誰一起當差。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能提前買通一個小組兩個人。
第二,娘娘的懲罰叫株連,對,一個小組出了事,就算是其中一個無辜的,但是隻要你沒發現同伴動手腳,那你也就是同謀。
如此一來,每個人都會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另一個組員,互相監督之下,想要出手太難了。
張茂全大感佩服,尤其是湖邊的守衛更是嚴密,還有娘娘讓人準備的衣物以防有人落水,他除了佩服,已經不知道如何誇贊了。
他當初要是有這本事,還能讓孟九昌踩在頭上?
你說貴妃娘娘平常也不管事,看着人怪懶散的,但是沒想到一旦做起正事來,居然這麽謹慎周到嚴謹。
張茂全忙的腳不沾地,于嬷嬷也帶着人把南薰殿裏裏外外趟了一遍,照着娘娘的意思重新布置一番準備宴客。
另一邊,舒妃跟莊妃去了怡心殿跟太後交涉,果然太後發了好大的火,非要堅持在湖上宴客不可。
莊妃好話說盡,太後就是不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沒了,就看了舒妃一眼。
該你上了!
舒妃:……
要你何用!
要以前,莊妃肯定是軟的不行來硬的,全都是自己上。
但是這不是有舒妃在,兩人可是分工合作。
舒妃見莊妃這回沒能勸服太後,她就不費口舌了,直接看着太後說道:“太後娘娘咱們初來永安行宮,這在湖上辦宮宴也不是不行,隻是一來時間緊促沒有提前準備,二來咱們帶來的宮人會水的不多,這要是萬一有誰失足落個水,責任誰來擔?
臣妾人微言輕,可不敢擔,貴妃娘娘更是說了,湖宴可辦但是安全爲上,這安全貴妃娘娘不敢擔臣妾也不敢,太後娘娘若是堅持辦湖宴,隻能您來擔。”
太後沒想到舒妃把話說的這麽明白,立刻說道:“舒妃,你放肆!”
舒妃輕笑一聲,“太後娘娘,臣妾隻是照章辦事罷了,您非要這樣說,臣妾也沒辦法,隻能上禀皇上,請皇上決斷。”
“宮裏有貴妃,又何必勞動皇帝,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可見是貴妃無能!”太後怒道。
舒妃心想,雲昭真是絕了,這都能跟太後隔空對上招,果然是沖着她去的。
如此一來舒妃更不能讓了。
“既然太後娘娘說貴妃娘娘無能,不如太後娘娘來操辦宴會,或者您指定個厲害的人來做。宴會那日,随駕前來行宮的命婦個個身份不俗,可不能被人看了宮裏的笑話。”
這招待命婦也不是誰都能做的,至少身份上得壓得住。
這要是派個小嫔妃出來,太後的脊梁骨都得被人戳斷了,這是看不起誰呢?
太後被舒妃架了起來,一時間進退兩難。
莊妃一見僵持住了,知道太後既不能讓皇帝出面,也不能讓貴妃出頭,被舒妃斷了後路,她看着痛快,卻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裝好人,開始給太後台階下。
等二人完成貴妃的差事從怡心殿出來,莊妃這才低聲說道:“貴妃娘娘果然厲害。”
“廢話,要不她能是貴妃?”
要不厲害,她能跟着她幹?
莊妃看着遠方的湖面,“你說慫恿太後娘娘的會是誰?”
“我看也未必就是慫恿,太後娘娘跟貴妃這年餘關系一直僵持着,總想壓她一頭,偏貴妃不吃這一套。我看太後娘娘自己也有給貴妃找不自在的意思,不過肯定也有人吹耳邊風就是了。”
“安嫔這半年來一直很安分,我看她的可能性不大。”莊妃思量着說道。
舒妃嗤笑一聲,“你就直接說趙靈娥的名字呗。”
莊妃聞言差點翻個白眼,吸口氣這才又說道:“趙家人一向看重名聲,上次趙靈娥踢了鐵闆名聲受損,趙家人交了一本《陳氏星經》才堪堪把名聲找回來。我是猜着她肯定會找機會爲自己洗刷污名,辦宮宴能接觸到那麽多命婦,可是大好的機會。”
“那又如何?”舒妃不以爲意,“貴妃一個人有八百個心眼子,咱們誰能鬥得過她,你瞧着吧,貴妃這回憋了火,肯定來個厲害的,我看那趙靈娥就是學不乖,這回得吃個教訓。”
莊妃思量道:“貴妃娘娘如何做,才能讓趙靈娥知難而退?”
反正肯定不能讓她在宮宴上出手,不管事後如何彌補,隻要出了差錯,貴妃的名聲肯定受損。
說不得那日她得提起精神仔細盯着,不能有絲毫差錯。
“這誰知道?難道貴妃打人前,還得跟人打招呼,我要打你頭了,你帶個帽子擋一下,這不是笑話嗎?”
莊妃心好累。
但是又被舒妃這話逗笑了,想想那場景是怪有意思的。
她輕聲說道:“我現在就很好奇,貴妃娘娘怎麽出手。”
貴妃出招,總是出人意料。
反正她是手下敗将,現在也想看看下一個頭鐵的,這回能以何種姿勢摔個頭破血流。
“誰不好奇?我也想瞧個熱鬧。”舒妃一甩帕子,“且等着瞧吧。”
倆人先去貴妃那裏回話,瞧着貴妃那邊人來人往忙的腳不沾地,也就沒多打擾,但是心裏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