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天生掉餡餅

虞淵，幽瑀、祖安等人枯坐著，等候天外那一戰的結果，等待韓邈遠做出選擇。

荒神和天虎統一戰線後，兩位妖神也不再多言。

「老白……」

虞淵神色微訝，從祖安、幽瑀旁邊飛離後，他到了莫白川眼前，「你怎麼了？」

以本體來此的莫白川，這時候面色通紅，身軀顫抖的厲害。

眾人能理解他情緒會不太好，也知道他感到憋屈，因為當妖鳳對宇文皓下手時，他發現他竟然沒任何辦法。

檀笑天和林道可雖然先後出手了，可在天虎說出龍頡封神的威脅後，韓邈遠明顯又再次動搖了。

莫白川的心情，眾人能感受，可他現在的狀況，似乎不是因為情緒差。

「呵呵。」

赤魔宗的秦珞，突然輕聲笑了，他隻瞥了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由說道：「莫白川，你本體和陰神雖然在此，但你的陽神……可是去了地心，正式開始了嘗試？」

此話一出，知曉地心有什麼的荒神，還有祖安等人，突然目顯異色。

祖安輕嘆一聲，看著此刻的莫白川，道：「何必呢？」

虞淵不由望來。

祖安解釋，「浩漭本土的地心之炎，需要以九幽寒淵，從七個極寒星域內，源源不斷地抽離寒能進行壓製。這股暴烈的火焰，比我們所知的天外之火，比太陽要洶湧太多太多。至今為止，也沒人能參透其中奧妙，沒有誰能夠以此成功封神。」

「不過，若有人當真可以，以地心之炎晉陞至高的話……」

祖安停頓了一下，道：「應該極為恐怖。」

幽瑀語氣淡漠地說道：「連遠古時代的那頭火焰巨龍，也沒能感悟地心之炎，也不敢涉足其中。」

虞淵頓時明白了。

「老白，這條路太兇險，且還沒有成功過的先例，你別衝動！」

虞淵的陰神，湊到莫白川的面前，沉聲說道：「宇文皓如果死了，他的那條神路也就空出來了。你，其實可以從這條神路，順利地問鼎至高神位。」

他這麼一說，赤魔宗的秦珞坐不住了，不由輕哼一聲，「虞淵，宇文皓若是死了，周蒼旻就能以此封神了。」

秦珞提起周蒼旻，就是提醒虞淵，你別胡亂插手。

「可以公平競爭。」虞淵喝道。

莫白川的身軀，劇烈地震動，他黃庭小天地內，如有滾滾濃煙冒逸。

他面色痛苦，渾身大汗淋漓，似乎在承受著烈焰的焚燒。

而這，只因他的陽神，剛剛觸及地心之炎的最外沿……

陽神和本體互通，尤其和他黃庭小天地，還有九個火焰穴竅保持連繫的他，本體真身也受到了波及。

本體如此，說明他那直面地心之炎的陽神，遭受的痛快該是在數十倍以上，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眾人就能想象，他另一端的陽神，不知有多麼的淒慘……

「我寧可死在這條未知的神路。」

莫白川丟下這句話，看了一眼，那豎立在深谷前的玄黃道旗，竟陡然沖飛離去。

他沒遵從韓邈遠的命令，也沒和祖安說一聲，直接脫離了臨天山脈。

他的血肉之身，因為承受不了地心之炎的暴熱，所以他以本體真身參加議會。

而陽神，則是留在一個通往地心之炎的卡口，感悟著邊沿的熾烈，不急於進入。

在妖鳳出現於元陽宗，對宇文皓展開擊殺後，他內心煎熬地，看著眾人的反應，終於做出了那個決定。

以靈力和魂魄結合，火晶般的陽神，正式接觸地心之炎！

先從最外沿開始。

不論宇文皓是死是活，都改變不了他求道的決心，他也直接放棄了所有的火焰大道，只求以浩漭的地心之炎封神。

即便，以宇文皓的那條神路封神，又能如何？

不還是對抗不了妖鳳？

既然宇文皓的那條神路，不能讓他在將來報仇，一旦在浩漭出現危機時，他還會被妖鳳這樣的存在找上來，或者如季天瑜般，被韓邈遠給直接捨棄……

已飛出臨天山脈的莫白川，搖了搖頭，決心從未如此堅定過！

「他就這麼走了？」

秦珞反而愣住了。

「不管結果如何，他的選擇都令我刮目相看。」老猿的妖瞳中，浮現出了敬意，道：「雖然成功的可能性極低，可他也知道，即使他走上宇文皓的那條路，他也無法抗衡妖鳳。他去開闢地心之炎的神路，才能在未來，給元陽宗帶來再次崛起的希望。」

李天心死了，宇文皓可能也會死，沒了至高的元陽宗，將直接跌落為下宗。

不開闢出一條，足夠強大的神路出來，莫白川知道永遠報不了此仇。

他不想有朝一日，和他的宗主宇文皓，和季天瑜，還有顧星魁那般，在某個特定的時候，淪為韓邈遠的棄子。

「路，都是人走的。最初的時候，入駐太陽者，也是被燃燒殆盡。可現在，不也成了一條暢通的神路？」祖安看向秦珞。

選擇合道臨天山脈，守護一方大地，看著背後「源界之門」的他，道：「我和莫白川不熟，也沒多少交情，可我希望他能成功。」

「我也希望。」荒神表態。

虞淵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如果莫白川當真成功，能夠以浩漭的地心之炎封神，誰都不敢犧牲他。

因為，那樣的他興許能引爆地心之炎，讓浩漭直接化作灰燼焦土。

宇文皓要是以此封神，韓邈遠和妖鳳，什麼心思都不敢想，動誰都不敢動他。

除此以外，莫白川如果當真以此開闢出新神路，在七個寒淵口出現意外時，他興許還能壓製地心之炎一陣子。

「或許，我們再也見不到他了。」秦珞滿不在意地說道。

「如果還能再見到他，在地心之炎這條神路上，他應該有了一些感悟。當然，這遠遠不夠。他要一直活著，只要能一直活著，能一步步地接近真正的地心之炎，他就有希望。」荒神倒是充滿期待。

……

深海龍島，龍頡如金色長城般的蜿蜒龍軀，在海灘耀著燦然的金光。

他也看著天空，猜測檀笑天、林道可，還有妖鳳、宇文皓為何會突然爆發戰鬥。

因為他們龍族，一向被邊沿化，所以他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五大至高勢力，還有通天商會，以前也不怎麼搭理龍族……

直到虞淵不久前，從天外歸來後，突然降臨龍島。

龍頡看到了斬龍台內的那頭泰坦棘龍，知道為何浩漭製衡龍族的法則破裂，他才感覺稍稍被重視。

那一刻，龍頡重燃鬥志，龍血再次沸騰！

林道可的出現，又讓他被迫面對現實，讓他知道即使有神位空缺，也輪不到他。

漸漸地，龍頡不敢再抱有太多幻想，所以明知道浩漭至高在天外打生打死，必然有大事發生了，他也沒那麼在意了。

反正，好處怎麼也輪不到他……

嘩啦！

龍頡面前的海水中，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站在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突然躍出水面。

而龍頡，先前竟沒有生出一點感應。

以他的力量，在這麼近的距離，被人摸到了眼前，從十幾米外的深海冒頭，是非常不合理的。

可他眯眼一看，認出水晶球中的身影是誰後，突然就知道原因了。

通天商會在浩漭的會長親臨，還攜帶重寶，難怪能避開他的感知，能夠事先毫無預兆。

「石會長大駕光臨，龍島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龍頡不冷不熱地，看著移到海灘的水晶球，也沒凝為人形的意思。

「我帶來了禮物，也帶來了好消息。」

石景兒秀美的臉上，掛著含蓄的淺笑，待到水晶球停下，她身姿輕盈地走出，然後將一枚明黃色乾坤戒，放在了龍頡那巨大的金色龍首下，然後又立即退回水晶球，似乎不想被人留意到。

龍頡的眼睛，看向那枚乾坤戒時，戒指就飛了起來。

小小的乾坤戒，落在他的鼻樑，像是一個不起眼的斑點，他一縷魂念滲透，看到了一瓶瓶的鮮血。

有銀鱗族，修羅族，還有各種異族，甚至是異獸的。

幾乎都是九級的精血。

且，還有一瓶極為顯眼的，金黃色的鮮血，從裡面傳來的氣血能量，讓龍頡都微微變色，「黃金修羅的鮮血？是那個阿隆索吧？」

石景兒點頭。

「黎會長給自己封神準備的東西，弄來給我幹嗎？」龍頡感到困惑，哼了一聲說道：「一直以來，他對我都很提防，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好心了？」

石景兒毫不遮掩，坦誠的說道：「因為你馬上要進階成龍神了。」

明明在主動討好，可她的落落大方，她如此真誠的語氣，讓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我？」

龍頡終於在海灘翻騰了一下身子，被林道可打消過一次鬥志的他，不覺得會天上掉餡餅，「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

「我是石景兒，還是親自過來的，你覺得我會和你開這種玩笑？」

龍頡身軀微震，刺目的金色電光交織著，令他瞬間化為人族形態，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一隻手捏著乾坤戒，瞪著石景兒道：「誰？是誰給我弄到的神位？」

「時空之龍，鍾赤塵。」石景兒內心一嘆，看著這頭黃金龍熾烈的眼神，「天外的那場戰鬥，就是為了給你先騰出一席神位。玄天宗那邊，季天瑜也會散功，會自己碎裂神位，給鍾赤塵準備好。」

感覺天上掉餡餅的龍頡，轟然巨震，一下子被這個好消息砸暈了。

「怎麼可能？這，這怎麼可能？」龍頡喃喃重複著這樣的話。

石景兒沒過多解釋，也知道要不了太久，龍頡就會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率先過來道賀，並獻上重禮，是因為她得到了黎會長的傳訊。

她知道既然龍頡的封神之路，已經勢不可擋，那黎會長現在能做的，就是祈禱龍頡成神以後，不要以鋒利的龍角指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