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爺,你回來了,趕緊進去看看吧。”楊嫂子發現了杜錦寧,連忙道,“一個時辰前就來了,一直胡攪蠻纏的,你娘怎麽說他都不走,坐在院子裡就耍賴,說誰要碰他一根指頭,他就去衙門告你忤逆不孝。董莊頭都拿他沒辦法。”
“是啊,趕緊回家看看。唉,遇上這種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說什麽老太太生了病,我看是覺得你們過得好了,來訛錢的吧?”別的人也道。
當初搬到莊子上來,杜錦寧就擔心杜辰生和杜雲年來鬧,壞了家裡人的名聲,所以早早就托董大成夫婦倆幫著把話傳了出去,將杜家小三房的悲慘遭遇宣揚了一通,再加了陳氏為人和善,杜家幾姐兒遇到人都彬彬有禮,莊子上有什麽事都會盡量去幫,杜錦寧這個未來的秀才公又對莊子上的人態度極好,所以大家對杜家小三房印象十分不錯。
而做的這一切事情,如今都有了回報。杜雲年來鬧,大家並沒有因他嘴裡的胡言亂語就對杜家小三房改觀,反而十分同情他們一家的遭遇。
“多謝大家相助。一會兒如果用得著大家的地方,還請大家施以援手,我們一家感激不盡。”杜錦寧拱手道。
“需要的時候你招呼一聲,我們就進去。”一個健壯的男人道。
“對對,你叫一聲就行。”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這個可是關山長的親傳弟子,他們都是依附於書院過活的,自然十分願意跟杜錦寧交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用武之地,大家都挺高興。
杜錦寧對大家團團作了個揖,然後走進了院子,就見杜雲年站在院子中間大聲嚷嚷,董大成夫婦和滿臉怒色的陳氏站在一旁,董大成嘴裡還說著勸解的話。
“滾。”杜錦寧走過去,直接就是一句話。
看到杜錦寧回來,杜雲年有點膽怯。
這位侄子,雖然仍是十來歲的小孩子,從身體上對他構不成威脅,但架不住人家是書院山長的弟子,背後有靠山。所以他是專挑杜錦寧不在家的時候過來的。誰曾想陳氏這臭女人竟然死活不肯松口,一直把事情拖到了杜錦寧回來。
不過他既然來了,就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並不打算給杜錦寧面子。就算那關山長是世家大族,但也得講理吧?他只要死咬住“不孝”這個名頭做文章,便是那關山長也得退避幾分。
要不是顧著名聲,杜錦寧過年的時候會拿著厚禮去給老頭兒老太太拜年?
可見他還是怕的。
想到這裡,杜雲年的膽氣又壯了起來,對杜錦寧道:“寧哥兒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有話問你呢。昨日我就跟你說了,你祖母病了,叫你回去看看,你怎的不回去?莫不是現在發達了,就連你祖父祖母都不認了?讀書人不是最講究孝道的嗎?要是我上衙門告你一個不孝忤逆,你想要考秀才,做夢吧?””
他是想用這事直接拿住杜錦寧的短處。一旦他第一仗打贏了,拿住了杜錦寧的短處,杜錦寧理虧氣短,後面自然就好說話了。
而如果杜錦寧真回去探望老太太,那就再好不過了。在自己家的主場,又有老頭兒老太太幫襯,還怕拿捏不了這小兔崽子嗎?
“呵,這話我倒想問問你呢。”杜錦寧冷笑一聲,“我問了章鴻文了,老太太根本沒病。我說你還是不是人?為了討要老太太手裡的養老錢,就下死勁兒地逼迫她。為了從我這兒騙錢又詛咒她生病,有你這樣做兒子的嗎?像你這樣的人,還說什麽孝道?我呸,牲畜不如!”
“還有,我娘我姐姐為你們一家當牛做馬十年,供養你們全家,你們對我們寡兒孤母非打即罵,讓我們衣不蔽體食不裸腹。到頭來為了還賭債,還要賣我兩個姐姐。咱們可不是親戚,而是仇人。而且我們早已分家了,我們這一房是淨身出戶,當初我們沒飯吃沒屋住的時候,怎的不見你來認親戚。現在我們日子過起來了,你就跟來借錢了,你的臉到底有多大,臉皮到底有多厚?”
這些話,是說給外面圍觀的人聽的。話不說不清,理不辨不明,有些話需得說清楚,免得被不明真相的人誤會,影響杜家小三房的名聲。
說完那話,她就招呼外面的人:“王大叔,李大哥,勞煩你們把這人丟出去。”
門外答應一聲,便進來兩個人。王大叔八尺大漢,強壯如牛;李大哥也不遑多讓。兩人也不廢話,直接擼起袖子,一人架一邊,就把杜雲年往門外拉。
“各位父老鄉親,要是以往再見到這人到莊子上來,直接把他打出去就是。這人好吃懶做,整日賭博,沒了錢就偷雞摸狗。大家可得防著些,別讓他順了家中值錢的東西。”杜錦寧又朗聲道,朝大家拱手作揖。
“放心, 我們一定不讓他再進莊子裡來。”
“對啊,什麽阿貓阿狗的都來莊子上遊蕩,丟了東西怎麽辦?”
大家都紛紛應承。
“我不是,你胡說,我沒偷過東西。我是你二伯,你不能這麽對我。我要去衙門告你不孝忤逆。”杜雲年被扔到外面還一直叫嚷,不過聲音越來越遠,想是被王大叔和李大哥一路拉著扔到莊子外面去了。
“今天多謝大家相助。過陣子我大姐出嫁,再請大家來喝喜酒。”杜錦寧又對大家道。
“恭喜恭喜。”
“一定來一定來。”
大家說著,紛紛散去。
有那不知道情況的人,還跟人打聽:“這杜家大姐兒許的是什麽人家?”古代農家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