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方陽把手指豎在唇邊,示意那漢子不要講話,這件事情他心裡也沒底,不過據說王爺算無遺漏,王爺說雪振業會走這裡,那應該會走吧。
在一處樹蔭下,秦子軒正依靠在樹邊,嘴裡叼著一根草,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轉悠,在他身邊李涵正捧著水袋傻樂。
也不知道秦子軒做了什麽好事,把李涵樂成那樣,想來是很好很好的事情,樂的大將軍連即將到來的大戰都不放在眼裡。
林西蹲在一邊,看著他家的王爺與大將軍,感覺這裡不是戰場,這裡是遊玩踏春的地方,白靜與戴春湊到一起,用望遠鏡觀看了一會,戴春撇著嘴一臉嫌棄,將軍笑的好傻啊。
白靜巴了戴春一把,低聲說道:“你這次帶著兒子出來,是打算重回正規軍還是回到大將軍麾下?”
“你這不是問的屁話嗎?”戴春翻個白眼,話語有點粗,引得汪銳瞪眼,戴春也不在意,低聲道:“如果是回到正規軍我至於致休嗎?”
“你是不知道在新皇手下比在先皇手下還難混,先皇就算心裡起疑,對咱們這種功臣良將還能容下,新皇可沒那份氣度。”
說到這裡,戴春搖頭歎息道:“成秋那老貨現在被調到了極北之地,新皇居然讓他帶兵去征服那片看不到盡頭的雪原,這不是想把人逼死嗎?”
白靜皺眉,這個消息她也是在出征前收到,只是想不通成秋為什麽會答應,大不了致休就是了,於在白靜便打聽原因,原因讓人唏噓。
原來成秋想給兒子留下一個綿繡前程,就算皇上這麽逼他,成秋還是決定執行,就是希望皇上能看到他的忠心,但是這怎麽可能呢。
一日貼上大將軍的標簽,一日就是誠王府的人,皇上是不可能重用成秋的兒子,這件事情戴春看透了,也悟了,所以他選擇退出這場遊戲。
但是成秋卻陷在裡面,也是那時候大將軍與誠王爺不在玉京,他們沒有主心骨,眼前只有兩條路,一條是聽從皇命,一條是退出官場。
白靜聽後沒有言語,這件事情大將軍自有算計,將軍曾說過她的部下可以戰死,但是不能死在陰謀中,不知道這算不算陰謀?
或許大將軍在等,等成秋的消息,畢竟靈兒小公主也在極北之地,如果成秋一幫人有幸活著,那應該是托福小公主,估計將軍等的就是這個消息。
“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嗎?這件事情黑魔那邊居然沒有查到消息,你知道嗎?”白靜低聲問道。
這件事情大將軍知道後有查,卻沒有查到是誰出的主意,反正事情突然發生,發生的特別快,本來正在征討四方的成秋就被調走了,關鍵是成秋居然聽命真的去了。
“這件事情我倒是聽到一些消息,估計是鄭昭儀出的主意。”戴春低聲把自己知道消息的來源說出來,只能說一切都是巧合。
沒想到戴春的兒子戴鵬居然與后宮裡的宮女勾搭上了,那宮女沒有進宮前是鄭昭儀身邊侍女,二人就是在她沒有進宮前認識的。
本來侍女想要贖身,這是鄭昭儀之前答應過的,鄭昭儀不想自己身邊的丫鬟成為未來相公的通房,所以才許了這麽一個誘人條件。
只是計劃沒有變化快,鄭昭儀被新皇看上,她進宮身邊自然少不了忠心的宮女,就這麽著丫鬟變成了宮女,這宮女得到情報後就通知了戴鵬,那就是無論如何不能答應皇上出征。
至於原因宮女沒有說,戴鵬想問被戴春攔下,人家小宮女有情,咱不能乾無義的事,從宮內往外送消息那是冒著生命危險,遞一次消息就意味著在死亡邊緣遊走一次。
所以這件事情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戴春推測,聽的白靜一陣唏噓,看來與鄭家的孽緣早早就種下了,鄭念死的一點也不冤。
“那小宮女你們家還要嗎?如果要就跟將軍說,將軍肯定能想到辦法。”白靜倒是心善,並沒有因為對方出身低就看不起對方。
汪銳歪頭看看戴春,戴春看看遠處支著耳朵警戒的兒子,知道真相後戴春曾提議給兒子議親,但是兒子拒了,戴春是個重情的漢子,不忍心逼自己的兒子,這婚事算是耽擱了。
“這事能行嗎?那可是后宮裡的事情。”戴春沒有說拒絕,戴鵬輕出一口氣,繼續支著耳朵,白靜嘿嘿笑了兩聲,這有何難,大不了搶人。
看到白靜笑的那麽邪,戴春輕聲道:“那我回頭跟將軍王爺提一提,如果沒辦法也不強求。”
“放心吧,這事好辦。”白靜倒是大包大攬,汪銳嘴角抽了幾下,沒有打擊白靜,說的好像是自家後院的事情似的。
戴鵬回頭衝白靜感激的笑笑, 繼續警戒。在這漫野的莊稼裡野草叢裡,到處都埋藏著士兵,大炮與地雷,就等著雪振業出現。
遠處的樹枝突然晃了幾下,林西趕緊伸直了脖子觀看,李涵趴下聽了一會,說道:“來了,準備戰鬥!”
林西張開的嘴角閉上,大將軍真是厲害,居然聽一聽就知道敵人來了,太強悍了,這耳朵比王爺的還好用,王爺的耳朵是用來聽骰子的。
秦子軒從懷裡摸出骰子開始搖動,那小模樣就像是進賭場似的,居然讓李涵押大小,李涵倒是配合的很,真的下注了,旁邊值守的親兵真的太佩服他家王爺與將軍的這份心性了,淡定的不是人。
雪振業行走在大軍之中,看著一望無際的莊稼,眼底湧動著殺機,只等他重整旗鼓再戰秦子軒,就不信那人可以一直佔據有利地形,一定要殺的他片甲不留。
“就這麽點人啊?”秦子軒喃喃自語,語氣裡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高興,李涵看了一會又補充說有一半是傷員,這下子秦子軒是真的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