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暖腳的姿勢很奇怪, 但顏韻也是感到暖和, 再加上邵敘的禁錮, 便一直維持著。
直到確認顏韻的腳暖和了, 他才放開了她, 而此時他的肚子則有些涼了, 不過他渾不在意。
邵敘大手一攬,將顏韻抱在懷裡, 兩個人貼得很近很近。
要說邵敘沒有那方面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他才剛開過葷,眾所周知,剛開葷的處男跟泰迪也沒什麼兩樣, 當然他也不是蠻橫的人, 知道她不舒服, 當然會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而且在她去洗澡的時候, 他用手機查了一下, 網上說要休息好幾天。
有些事情他雖然不知道,可是知道以後,就會力求做到最好。
邵敘見顏韻拿出手機刷微博,他也不好意思打擾她,便也從床頭櫃摸到手機。
過了好久,顏韻才聽到邵敘問:「網上說,手腳冰涼是宮寒, 對嗎?」
這讓顏韻很是詫異,沒想到他居然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特意去查,便點了點頭,「恩,我這不算嚴重。」
她以前的一個室友,每次大姨媽來的時候只能在床上躺著,那是痛得死去活來的,甚至有一天還痛暈過去了,也有一個朋友,月經不調,有時候幾個月都不來一次。
像她這種,來大姨媽的時候,只有第一天有些輕微的拉肚子的,已經算不錯了。
邵敘卻不這樣想,他不是她,對所謂的宮寒無法感同身受,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就不能視若無睹,或者說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他已經默默下了決定,等回到帝都之後就帶顏韻去看醫生,好像他助理的爺爺就是老中醫吧?到時候帶顏韻過去看看,西醫要是沒辦法,就去找中醫,這身體總是要慢慢調養好。
顏韻不知道邵敘有這麼多心思,或者說也沒想到他會把這當回事。
她聽朋友說過一件事,她那朋友當時談了個男朋友,有一次無意間聊到生理期,那男人毫不掩飾的說,覺得女人來大姨媽很噁心,因為覺得那個地方流血又臟又可怕。
直男心裏到底怎麼想她不知道,但邵敘現在這樣還拿手機查,並且神情很正常,這一點讓她感到舒心。
今天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邵敘也沒其他多餘的小動作,顏韻放心的睡了,在有些事情上,邵敘的人品她是完全信得過的。
半夜,顏韻醒了一次,小心翼翼的推開邵敘,下床去洗手間,等她上床剛在他旁邊躺下,他明明還沒醒過來,直接伸手抱住了她,將她攬進懷中。
顏韻在入睡前,迷迷糊糊的想著,這貨身上大概安了個感應器跟遙控器。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在睡著之後,她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蹭了蹭。
因為島上沒什麼娛樂活動,再加上這一天也累了,所以無論是顏韻還是邵敘都刷新了記錄,在十點前就睡了。
在顏韻的記憶中,上一次十點前就睡,應該是讀小學的時候了。
因為睡得比較早,第二天醒得也很早,不到六點鐘,顏韻就醒了,邵敘此時都已經刷牙洗臉回來了,見她起床樂了,「正好,你去洗洗,我們去海邊看日出。」
顏韻對看日出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無奈睡得太飽,現在已經徹底清醒了,沒事兒可干,只能洗漱好之後,跟著邵敘出門了。
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左右就到海邊了,有勤快的漁民已經到了,還有住在民宿的幾個遊客。
早上海風陣陣,吹在身上還有些冷,邵敘現在已經將自己的身份自動轉換成男朋友了,一點兒都不扭捏的將顏韻抱著,給她溫暖。
以前顏韻不明白廣告里那句海的味道是什麼意思,海會有味道嗎?現在總算能明白了。
當太陽緩慢升起來的那一刻,就算是顏韻也被震撼到了。
那種美,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她突然覺得,這一趟來島上,也挺值得的了。
正在她為眼前的美景看呆了的時候,突然額頭上有溫熱的觸感,邵敘這個親吻狂魔吻了她的額頭一下。
「顏韻。」他突然喊了她一聲。
「幹什麼?」
「我就是想跟你說,未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喜歡你。」
他臉皮太薄,沒辦法坦然地說出愛這個字。
顏韻愣怔,不明白他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邵敘卻不作聲了,他眺望著遠方,他也許不是合格的兒子,也可能不是合格的男朋友,但他想在未來的未來,成為一名合格的丈夫。
未來也許有一天顏韻會恨他,但有了這些經歷,他也能從容面對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絕不會放開懷中這個人,無論她會不會恨他,他都會一如既往的愛她。
吃完早餐之後,顏韻跟邵敘就坐船準備會市裡。
顏韻的過敏好了不少,至少臉上沒有再紅通通的了,他們開著車很悠閑的在市裡逛著,下午就要坐飛機回帝都了,還沒有好好看看這座城市。
邵敘打開天窗,顏韻直接赤著腳踩在副駕駛座上站了起來,她張開手臂,外面太陽暖洋洋的曬在身上,微風也很暖和。
長發飄逸,眯著眼睛感受這座城市的熱情。
有一段路邵敘踩下油門,故意加快速度,嚇得顏韻連著罵了他好幾聲。
邵敘這次來還是有些收穫的,比如他又撿了一小罐貝殼,當然對他來說,最大的收穫就是跟顏韻修成正果了。
是的,在他心裏,這就是修成正果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回到帝都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不過……那也沒什麼關係了,反正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
在顏韻跟邵敘坐飛機回帝都的時候,波士頓的喬宅的氣氛卻開始緊張起來了。
前一天,方巡並沒有在喬宅呆太久,因為有公事便走了,沈素蘭最近忙得焦頭爛額,也沒回來,屋子裡的傭人都怕了喬佑清,在把飯菜送進去之後,誰也不敢去打擾她,也不敢去看看她到底有沒有碰那些飯菜。
還是後來,一直照顧喬佑清起居的阿姨過來給她加被子,見她沒在床上,而洗手間的燈開著,便推開門,看到洗手間的一幕,毫無徵兆的尖叫了起來。
喬佑清穿著睡裙躺在浴缸里,她一隻手搭在浴缸的邊緣,血流了一地,地面上是一把水果刀……她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機。
傭人第一時間就給沈素蘭打了電話,緊接著誰也不敢耽誤將她送去醫院進行搶救。
誰也沒想到喬佑清居然會自殺,又或者說……可能根本沒有人關心,所以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每個人都震驚了。
沈素蘭跌跌撞撞來到醫院,她面色發白,說話也不像以前那樣。
方巡紅著眼眶看著這一幕,想到喬佑清跟他說的那些話,竟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事情真的是她說的那樣嗎?
最後,喬佑清是搶救過來了,可還是昏迷不醒,連醫生也不敢保證她會醒過來。
沈素蘭守了幾乎一天,此刻盡顯老態。
也許她到現在為止,都不明白女兒為什麼會自殺。
方巡卻隱約知道一些,喬佑清也許並不是因為邵敘自殺,她是真的生無可戀了,如果她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沈素蘭丟下手中的工作,沒有讓傭人代勞,而是自己回了家,幫喬佑清收拾換洗的衣服,還有她的一些日常用品,在這樣的時候,生意喬氏似乎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她也是突然才意識到,如果喬佑清這次沒有搶救過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生為人母,哪怕這些年來,她對喬佑清並不親近,但那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儘管她從來不曾期待這個生命,儘管她在今天之前,心裏也隱約覺得這是個累贅,可在這樣的關頭,她才發現,自己其實不是不愛她的,畢竟是她的孩子。
沈素蘭在給喬佑清收拾東西的時候,在她的衣櫃里找到了一個鐵罐盒子,她出於好奇打開了那個鐵罐,裏面是一個小本子還有幾個發卡,還有一個明顯已經過期很久了的面霜。
她有些印象,那個面霜好像是她以前用過的,只是後來找不到了,她以為是哪個傭人偷走了,沒想到竟然是在這裏。
沈素蘭雙手顫唞的打開了小本子,看著上面寫的東西,一時之間壓抑的哭了出來。
——今天媽媽對我笑了,還喊了我的名字,她心情很好。
——媽媽給我買了漂亮的發卡,我好喜歡,希望媽媽明年也能給我買。
——不知道媽媽為什麼不開心,不過她睡著之後,我是不是可以去她的房間陪她一起睡?她會生氣嗎?
——媽媽居然問我十歲生日禮物想要什麼!!今天真好!!!
——媽媽,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