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浩然說的沒錯。
西天聖宮與北荒魔宮,兩大首腦也都在大發雷霆!
面對自己和長老們選出來的幾位繼承人,一臉痛惜,滿腹雷霆。
但是,所有繼承人們卻都是異口同聲的表示,不關我的事!
西門翻覆當場翻臉,雷霆暴怒連連:「真的不關你們的事嗎?或者在你們的認知裡,沒有開口吩咐,沒有當面指使,沒有親自著手,就不管你們的事?!到了你們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還需要那麼淺顯粗鄙的做法麼,你們連一句話都不需要說,只要有一個眼神的暗示,一點面色的變化,就足以促成這所有的事情,你們現在還堅持不關你們的事麼?又或者你們以為,你們的做法全無破綻,沒有留下任何翔實的證據,我就奈何不得你們麼?」
「你們可知,你們這種做法置整個玄黃,所有人類的安危於何地?天宮這麼多年培養這些高手,花費了多少心血?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的一點權欲之心,盡皆消耗在這種最卑劣的爭鬥之中麼?偌多人類頂級修者,沒有死在妖族手裡,卻盡都死在了自己的同胞手中,一位才被公認的人族英雄手上,這是莫大的恥辱與諷刺,更是何等的悲哀!」
西門翻覆的怒吼震得整個西天聖宮都是為之簌簌發抖。
可是在他面前的兩個兒子兩個徒弟都是一臉的問心無愧還有……我很無辜。
「父親息怒。」
「師尊息怒。」
「我們真的沒有做。」
「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還有北荒魔宮那邊,也是一般的情況。
所有的資格者,候選人,全都拒不承認,北宮琉璃對之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而出來截殺雲揚的高階強者,反而越來越多,殺勢不減反增,愈演愈烈……
然後,所有人,包括三大天宮之主在內的所有人,都生出一個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這雲揚,到底哪裡去了?怎麼好像是在這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般?
若是伺機隱遁,也未免太會藏了吧?!
還有,之前那些出發前去截殺雲揚的高手,怎地也盡都消失;彷彿從沒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般。
「無論殺人者與被殺者,全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幫混蛋都去哪裡了?」
「就算是死了……也要有點痕跡吧,屍體呢?」
「怎地詭異至此,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嗎?!」
三大天宮都有各自的獨門手段,來找到自己麾下之人當前身在什麼地方,什麼位置,即便是死在了哪裡也可定位。以便於接引靈魂碎片回歸。
沒有任何一家還奢望之前那些前往截殺者還活著,因為留在宮中的命牌都已經破碎,肯定全都死了,隕落了!
但就算是死了,卻又死在哪裡了,究竟在什麼地方什麼位置,又是怎麼死的;怎地連靈魂碎片的消息痕跡……都是半點也沒有!
「難不成那雲掌門竟然擁有吞噬聖君強者靈魂的手段麼?!」
慢慢的,在雲揚可能前往的兩條線路上,高手越來越多……
一條路,自然由東極天宮通往九尊府那邊的。
而另一條路,則是通往北荒魔宮那邊的第九尊府。
而雲揚的此番遭遇,隨著一些有心人的散佈,九尊府與第九尊府方面的人手,也都開始秘密動作,前來接應。
九尊府,天殘十秀中,除了留下平小意與郭暖陽坐鎮之外,史無塵等人全部出動,星夜而來。
而另一邊,計靈犀與上官靈秀親身出動,一路浩蕩前來,所過之處,無限高調。
別的不說,與雲揚匯合,並非是上策;因為那樣反而會給人明顯的目標,尤其是散佈的消息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出手截殺雲揚之人,乃是三大天宮之中的頂級修者,盡都是聖君強者,無論史無塵或者計靈犀縱然修為大進,但對上聖君強者仍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真與雲揚相會,只會成為累贅不說,更會造成雲揚不必要的負累!
但是;起碼要將聲勢造出來,傳播天下,告訴雲揚:我們在什麼地方!
若是你有危險,你有困難,可以往這個方向來。咱們共同面對!
即便暫時不能匯合,也不可貿然暴露,暗中聯繫就好,而這中間自有一個可以把握拿捏的度。
史無塵或者兩女都相信,雲揚一定能夠把握其中這個度!
一時間,玄黃界雖然表面平靜,暗中卻是暗潮洶湧,澎湃而起。
……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雲揚對這一切統統懵然不知,人在地底的他,正自閉關練功,潛心修煉,意欲再進一步。
而這一次的修煉過程,與之前的所有修煉都大大不同;妖族封天大陣封印仍存,致令他的身體仍舊不能吸收任何的外界靈氣,只能依靠體內神識空間自給自足;而這種狀況造成的另一個效果就是……雲揚在當前的修煉狀態之中,外界的靈氣全然沒有絲毫波動,即便是再高明的能者,也無從察覺。
這也導致了三大天宮的截殺者當前全然沒有任何目標可以尋覓的根本原因。
……
而在雲揚晉升聖君的那一刻,九尊府的天運旗卻是即時相應,再生異變;整個九尊府地界,瞬時再化靈氣海洋,山呼海嘯,靈蘊全境。
那一刻,方圓萬里地界之內的所有人盡皆噤聲。
那一天,董齊天立即做出決定,加入九尊府,成為正式的九尊府首席大長老。
那一天,董齊天腸子都腫了!
後悔的!
若是我早加入九尊府,雲揚帶領門派成功升級中品天運旗,我便能得到一波好處;雲揚升級聖尊,九尊府天運旗隨之而生異變,我又能得一波好處;及至九尊府被賜予上等宗門天運旗,我還能再得一波好處……
還有此際,作為九尊府創派之人的雲揚晉升聖君,我再得一波好處!!
如今……這麼多的好處發生的時候,我以製造九尊府,從沒有離開過,但我他麼的全都沒趕上!
甚至還要在這個時候,不得不加入九尊府,因為我唯恐自己再錯過下一波好處。
但是……已經錯過的前面四波……
董齊天後悔得不行不行了。
「我的門派早就沒了,我到底在等待什麼……」
「老夫分明早就看出來了,雲揚絕非池中之物;這九尊府也一定有莫大發展!但是老夫卻一直在猶豫,一直在自矜身份……如今可倒好……追悔莫及啊……哎!」
加入九尊府,肯定是要拜創派祖師爺的。
可九尊府的創派祖師爺是誰呢?
除了雲揚哪裡還有別人?!
董齊天站在那裡,憋屈了半天,死活就是跪不下去。
特麼的!
老子怎地忘了這一茬。居然還要向這小子下跪磕頭!
但是不拜祖師爺,你就不算是真正加入了九尊府。
董齊天到最後給自己來了個催眠。
「我其實就是一個少年…恩,我才十四……其實嚴格來說,我從被雲揚救出來到現在,重新來到這個人間,重獲新生才不過三四年……我才三四歲……而且這麼算的話,那小子乃是我的再生父母,老子跪他一下能有啥的……沒啥的……真沒啥的……」
如此不斷地催眠自己,不斷地……
到了到了,董齊天終於加入了九尊府。
只是他老人家感覺自己的臉,早已經丟到了妖族那邊去了。堅持完成儀式後立即就回到了自己的洞府那邊潛心修煉,一直到了幾個月之後,感覺自己臉上還在發燒。
太羞恥了!
太……
董齊天狠狠的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子:「特麼的,老子真不要臉,為了修行連臉都不要了!」
哎,若是雲揚在的話,只需要雲揚一句話,本門客卿大長老,就完事兒了,哪裡還用跪拜,肯定還得有資源傾斜,隨便運用,位同府尊等等等等的好處。
但是現在……雲揚不在,就必須跪拜,才能完成入門之儀。
董齊天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
而另一邊,更加更加的反了天。
鳳鳴門那邊,甘天顏與萍蹤月這鳳鳴門的兩大首腦直接傻了眼。
所有鳳鳴門高層,也都集體的連連跳腳。
他們費盡心思,從九尊府搶來的弟子們,集體造反了。
然而他們對於這些弟子的造反,本心竟是認可的,無可厚非的!
對於那些弟子而言,那實在是不能不造反啊!
俺們根本沒想到你們這邊來,你們一個個的又是強迫又是許諾的,把我們騙了過來。
現在……我們的修為與原來的小夥伴們一比,直接……落後了最少最少四個大層次啊!
當年大家還都是金玄地玄,縱然有所差距,不過些許,稍微努力一點也就追上了,有些甚至比我們還要差不少……現在可倒好,我們進步到天玄,可人家一個個隨便也是尊者聖者,其中進步最快的,已經臻至聖王了,這差距……
當年大家乃是一群小不點在一起,現在我們還是小不點,但是他們……有些居然已經在江湖上有了字號了!
當年一起的小兄弟,現在有些已經進入了某些排行榜笑傲風雲了……
當年一起的小姐妹,已經有一大群成了江湖上的仙子了……
咱們還在這裡那啥……
你們這不是誤人子弟啊,你們這是在往死裡坑我們啊!
面對這種情況,萍蹤月與甘天顏都是一籌莫展,無可奈何。
咋整?
平心而論,這幫弟子的進境幅度,比起在鳳鳴門的固有弟子來說,已經是快了好幾倍了,天才之名,確鑿無誤,鳳鳴門高層對之盡感欣慰,自己等人彼時的付出盡皆不忘!
但是,這點進步根本就是趕不上人家九尊府那邊,人家那邊根本就是幾天就升一個階級啊!
掌門聖尊了,大家跟著雞犬升天一次;派門晉升上等宗門,大家再雞犬升天又一次;現在創派掌門人有晉升聖君了,大家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再次跟著雞犬升天一次……
而這些,雖然都順勢而為,但也都是不可複製的,無法重複的特例好麼!
以後,再也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福利了!
因為這些福利,就只能出現在天運旗品階晉升,以及創派始祖個人成就上面;再怎麼也不可能出現雲揚跌落境界而然又再攀升這種事吧?
嗯,就算是那樣也不可能再出現第二次的福利……
「九尊府……再往上升……就得是九尊殿了吧……」
甘天顏一陣陣的歎息。
萍蹤月半晌無語,是真的無言以對,無話可說。
「落落的修為,現在已經趕上我了,跟她交手,我除了還能佔點經驗老道的便宜,再也沒其他方面可以制衡那丫頭了……」甘天顏又歎息,眼神有些閃爍。
萍蹤月依舊無言。
江落落自然不全算是九尊府的人,仍舊抱有鳳鳴門大師姐的身份;但是作為開創門派元老的洛大江的媳婦,再怎麼說也算是上半個九尊府的人。以至於……她的修為也是跟著蹭蹭蹭的往上漲……
這才多長時間,居然已經追平了甘天顏。
而洛大江等……現在的修為級數赫然已經大大地超過了鳳鳴門所有高層。
這個現實讓鳳鳴門的一干高層又是憋屈,又是羨慕。
「當年初臨九尊府中品宗門的那會,靈氣氛圍已經比我們鳳鳴門還要濃厚數倍,如今,更加要凌駕十數倍還不止……」
萍蹤月也是唯有歎息再沒其他的話說:「這樣的宗門,太恐怖了!」
「咱們現在乃是中品首席,較之上品宗門不過一步之遙……但是……怎地比起九尊府感覺竟是差了這麼多,滿目儘是寒酸呢?」幾位長老小聲偷偷地說道。
甘天顏也是歎口氣:「與九尊府一比,感覺我們比下品宗門還要下品宗門,這事兒咋說的……除了讓人心塞,再沒有其他了。」
一些常年留守鳳鳴門的高層更是一肚子酸味:「你們還心塞?你們再怎麼說也能輪流到九尊府來修煉,看你們的修為,那是蹭蹭的進步,已經拉開我們一截好不好,居然還這麼酸溜溜的說話,你們都要心塞的話,那我們豈不是不用活了?真要說心塞也是我們心塞好麼?」
面對鳳鳴門上上下下的種種情況,萍蹤月頭大如鬥。
她徹徹底底的感覺到一件事:人心散了,隊伍難帶了。